这次连疼得直冒冷汗的习雨浓也忍不住和老张一起摇了摇头,“这样还不算骂人,你是要怎样才算啊?”
翟兆轩自觉自己没能控制住情绪,所以闭上嘴,不说话了。
发生了刚刚的风波之后,人群中都开始窃窃私语。大家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刚刚那位失足摔下楼梯的习家小姐,还有那发了疯似的冲出来的翟兆轩。
“那个就是翟兆轩的太太啊。”有人后知后觉地说。
“根本不像传闻说得那样嘛。完全是美人胚子啊,绝对的光彩照人。”
也有人在旁边连连摇头,“这下子翟氏不知道又要怎么乱呢,听说没?自从翟兆轩娶了这个女的,就经常丢下第一堆的会议跑回家去。要说这女的还真是有点本事呢。”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就见习云暖站上台,手里握着一杯香槟,笑容款款地说道,“刚刚让大家收到惊吓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们的欢迎会可以继续了,现在我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只是她的笑容却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根本没人在听她说话,许多客人在她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三三两两地退场了,才一会儿工夫就走了一多半。
很多的名流、富商都是冲着翟兆轩的面子才来的,现在既然翟兆轩已经走了,他们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习云暖心里气得要命,脸上却还不能露出分毫来,只能无辜地站在台上,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堵车而来晚的洛凡,才进大厅就遇上了这场面。
先是看到一些相熟的富商都纷纷退场,只推说有别的事情。他不明所以地签了字走进会场,就见偌大的会场,客人稀少,一个穿着漂亮礼服裙的女孩子站在台子上,对着话筒局促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里生出些不忍来,于是急忙走过去,上了台,脱掉外套,坐到旁边的钢琴边上,抬起手指就开始现场演奏起来。
他演奏的是一曲《爱的罗曼史》。
一些原本已经要走开的人,听见音乐声,纷纷驻足,等看清表演的人是洛凡以后,就鼓起掌来了。
他原本在台北就有一些声望,只是他这个人习惯了四处游走,又常年都在国外,所以并不令众多人熟悉。
这时他在台上表演,就有人在下面开始悄悄地打听起来了。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有不知道底细地在问。
立刻就有了解一二传闻的过来说,“听说是德国那边一个财阀的公子,资产过千亿,和翟氏有得比了。”
“呵,习家认识的人倒真不少,刚走了一个翟兆轩,这么快就又来个千亿财阀。”
习云暖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走上台来帮她解围的男人。他穿着漂亮的礼服,想必也是特地来参加她的欢迎会的。
那是个俊朗的男子,面容秀美,手指纤长,更重要的是,他很多地方竟然与习少寒有些相似。习云暖默默地注视着,在心里揣摩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和背景。
等洛凡一曲终了,原本要走开的富商们重又汇聚一堂,舞会进入高潮部分,大家都开始寻找自己的舞伴,音乐响起时,完美的华尔兹开始上演。
习云暖看见洛凡拿了一杯酒站在角落里,面容平和地旁观着舞池中的人们,仿若游离在外。她唇边擒起一丝笑意来,端起香槟,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习云暖。”她欣然地自我介绍。
“洛凡。”他听见她说自己的名字,多少就猜出她是谁来了。习家的事情,这些日子翟学心已经对他说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也知道这是和习雨浓抱错了的习家原本的那个女儿。
习云暖开门见山,“刚才谢谢你了,很不凑巧发生了些事情,弄得舞会有些尴尬。”
洛凡笑而不语。
习云暖见他话少,便主动追问起来,“你……认识我父亲?”
她父亲?那就是说习天复了。洛凡笑了笑,说道,“要说认识,也算认识吧。”他为了了解习雨浓的事情,所以特地找了人帮他四处搜集她的资料,当然就对习天复也颇多了解,所以,也算得上是认识了。
习云暖却以为他是父亲请来的了,顿时心里又落了块石头。若是父亲的朋友的话,那倒容易结交。
她正这么想着,却不料洛凡突然开口问她,“习雨浓……”他意识到这样称呼不太合适,于是又换了个说法,“翟兆轩和他夫人没有来吗?”
“你认识翟兆轩?”
洛凡轻笑,“台北应该没有人不认识她吧。”
“那倒也是。”她自觉说了傻话,于是干笑了下,然后说,“他们刚才来过了,不过他夫人……哦,就是雨浓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所以他们就先离开了。”
她没有发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个本来带着一丝笑意的男人顿时变得郑重起来。
台北一家私立的医院里,骨科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快要急得挠墙了。
那个好脾气的医生第一百八十回地对习雨浓说,“翟太太,你的伤势很严重,一定要留院观察的,绝对不可以出院。”
习雨浓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要回家,我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我不要住在医院里。”
护士已经在旁边开始泣血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病人,明明长得如此善良,可怎么就这么磨人呢?
一旁的翟兆轩更加地头疼。习雨浓摔伤的是右手,眼下看是骨折,却不能保证是否会出现骨裂的现象,所以虽然打了石膏,医生却是建议她要住院做治疗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可一向温顺得跟猫咪一样的习雨浓一听说要住院,就开始成了磨人精,死活都不肯住院,不管住院医生和护士把利害关系对她讲得多么明了,她都不理会,坚持要回去,死都不肯在医院里呆着。
医生说了好半天,最后终于没办法了,只好妥协地看着他,“翟先生,你决定吧,我是没招儿了,您太太根本不听劝说啊。”
翟兆轩走过去,看着习雨浓。其实他相信他只要强硬地说一句,“必须住院”,也许她就会乖乖地在医院待着了。可不知为何,他看着她那么倔强地与医生对抗着,竟然也想站到她这一边来了。
他转头看着医生,“安排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去我家,在客房住下就好了,她什么时候痊愈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我会跟你们的院长去谈。”
医生大概没见过这么惯老婆的男人,惊诧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来,“可是……可是医院的设备比较全啊。”
“需要买什么设备,你只管写单子给我,翟氏几千号员工自然能把你需要的东西买来。”
医生也只能泣血了。
习雨浓欢欢喜喜地跟着翟兆轩出了医院。
等她上了车,又在他的照料下系好了安全带,这才苦着脸开始倒抽冷气。
翟兆轩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老老实实地坦白,“我手疼,好疼,疼得快要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