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泳池边回来以后,他们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翟兆轩走在前面,习雨浓则是仍是她一贯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经过大厅的时候,有侍者上前跟翟兆轩礼貌地说了什么,他默然地点了下头,就走开了。习雨浓满心慌乱,也没有留意那人说了什么。
回到房间,仍是无语。
翟兆轩索性坐在外面的客厅里翻看着杂志,中途方特助有打来电话,于是他临时在房间里开了一次视频会议,期间习雨浓有安静地帮他准备纸笔放在一旁,又去楼下餐厅拿了咖啡回来给他放在手边。
其实在回到房间之前,她一直处于混乱和震惊的情绪当中。震惊于他对于沐莎的表现,混乱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她找不到自己在他身边存在的意义。
可渐渐地,她不想再深入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谁能把每个问题都思考得很透彻呢?总归有些什么是无法想通去又必须去做的吧?在他从海中救起她的时候起,她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她爱这个男人,就是她必须去做的事。
于是那些想不通的问题,索性就当做是未解之谜,丢到遥远的未来去好了,也许有一天终会迎刃而解,她不想再耗费她留在他身边的一分一秒,她只怕将来太茫然,却慨叹自己没有珍惜现在。
浴室里水声作响。翟兆轩躺在浴缸里,仰着头,闭着眼睛。这一整天实在很漫长。他觉得累极了,尤其是心累。浴缸边放了一杯红酒。他倒宁愿希望这里放着的是一整瓶的威士忌,这样他只要放任自流地喝完就可以把自己放倒,然后什么都不用再想了。
或许是白天折腾得太厉害,这会儿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了。还好刚刚有视频会议,忙碌起来,似乎稍稍能够缓解那烦乱的思绪,倒是如今这样躺在这里,反而觉得一切都离自己好遥远。
他正躺着,隐约听见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他睁开眼看过去,不觉有些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习雨浓。
“怎么了?”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已经换过衣服了,身上是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松散开来,就像个大号的洋娃娃似的。
她没说话,但是往进走了一步,然后伸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困惑地看着她。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习雨浓,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于是他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脸颊微微地泛红,只是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如果换做是平时,翟兆轩一定会开玩笑地逗她,“你是想让我帮你洗澡吗?”
可这会儿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情,于是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是想洗澡吗?出去等会吧,我现在就出来。”
她仍然没有动,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他便也不说话了,可还是觉得她有点奇怪,于是重新抬头打量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她抬起手来,慢慢地解开了她的那件白色的浴袍,然后就在他越来越迷惑的眼神中,她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把浴袍从肩头一直褪下,直到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他有一瞬间眯起了眼,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她从来不曾这样大胆过,在他的印象里,打从她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是个羞怯的女人,甚至在他们每次脸红心跳地相拥激吻的时候,在他对她的身体留恋不已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地眯着眼,发出几声喃喃的呻吟。她的回应至多是揽着他的腰,而且那一双手还是轻轻地放在他腰间,就像是不敢过多的与他贴近,生怕他会生气似的。
正因为如此,他感到颇为意外。当她褪掉那件浴袍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里面仅仅穿了一件嫩粉色的内衣和同色同款的一条小内裤。
她那小巧而饱满的胸脯在那件粉色内衣的包裹下更显诱惑,她那修长而匀称的双腿在浴室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诱人的光芒,然后就在他还没从这种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拾起手来,在他一眨不眨的目光中,慢慢地勾起自己的内衣肩带,褪到了两侧,随即双手在背后轻轻地摸索了一下,就见那原本还遮掩着胸前美好的粉色内衣应声而落,无限春光尽收眼底。
他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他的问话中,头低得更低了,当双手伸到内裤的边缘时,他甚至能看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但她还是坚持着做了。
当她全身****着抬起头来,向他缓缓走来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一直紧咬着下唇。她在他身边停下来,然后不发一言地伸脚跨进了原本就不宽敞的浴室当中来。
翟兆轩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还是能看出她是羞涩的,却也看得出她在努力地想要克服这一点。
在他尚且未能从这种惊讶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整个身体都依附了上来,甚至主动地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若说他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话,除非他不是男人。可经历了白天的那一番折腾,他真的没有一点心情去做这件事。所以在习雨浓贴上来,用手搂住他的脖颈的时候,他微微地别开了脸。
“雨浓……”他很想解释他的这种心情,可却又觉得应该用个好一些的措辞,毕竟现在出问题的是他的心情,并不是她的过错。
在他正犹疑不决的时候,她已经自动自发地吻了上来。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亲吻他,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惴惴不安的情绪。最初,她只是把她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嘴唇而已,可渐渐地,她或许是意识到这样并不够深入,于是便开始吮吸,甚至在他呼吸的间歇,带着些试探性地探了探舌尖。
她的手贴在他的结实的胸前,原本只是安静地贴着,后来也变得大胆起来,开始慢慢地游移。他们互相经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耳鬓厮磨,早已互相了解对方的敏感点在哪里。所以当她渐渐克服了她的羞涩之后,她就变成了这场浴室之战中掌握住所有主动权的那一方。
翟兆轩始终是想要逃避的。于是在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紊乱的时候,他便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她,“别这样,好吗?”
她也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已经染上了一丝****的色彩。
他的喉咙动了一下,迟疑着又说,“我今天很累了,别这样,好吗?”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可他突然觉得她眼中满是悲伤,仿佛如果他继续地抗拒下去,她就会哭出声来似的。他顿时有些不忍心了。
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问题,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他这样迁怒于她,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也一并卸掉了自己的心防,任由她去自由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