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子使用我的神叶,配合奇域草药,研制出了月隐。”
“后来,他云游离开,而红绫大人救了我,修复了我破损的灵魂,从此我成为了红绫大人的药灵。只是我打听过那小子,想不到他已经死了。真的是荒谬。穷尽一生都无法将月隐的解药配制出,也真是可笑。”
可笑。
“在我看来,人类很脆弱,又很神奇。人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因为心之所向,才义无反顾。已经嗔念缠身,才不顾一切。明明知道后果万劫不复,也不愿回头。这种情绪,吾跟随红绫大人几千载,也无可理解。”厌魂幽幽道完,似是感慨,不再言语。
九锁念默然。御上玧巫所追求的,从结局来看,似乎并不值得。但他又是怎样的想法,他人又怎得知。
“月隐还有多久会发作?”她缓缓开口。“大概……两三年吧。”
“……”
——
几日后。九锁念在榻上休养,见水无涟款款而来。身姿袅袅,眉目似画,柔波点点。水袖白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不带笑意,有如冰霜不化,心境不动。
“吾徒。”水无涟淡淡道。九锁念睁开长睫,水汽扑簌,“师傅。不知你前来,可是有何事需要我?”她们之间的师徒情,完全沦为彼此利用。
水无涟面无表情,心下暗暗惊叹九锁念的天赋,启齿,“你击败泠渟水榭挑衅的人,宗主决定,让你去葬剑冢挑选一把剑。当作奖励。”
葬剑冢。
千年前两国交战,最后的战场。无数伤魂累累的名剑,伴随尸山血海,永久收敛了锋芒,沉眠于地下。
许多剑的战意彻底消失,成为平庸的剑,有的剑剑灵破损,威力锐减。要从葬剑冢找到趁手的好剑,可是很不易的。
不过,也比自己手上的紫魄剑要好。
九锁念点了点头,“我一刻钟后便去葬剑冢。”水无涟颔首,转身。
血腥味即使流转了千年,也无法湮去。亡魂的不甘,名剑的哀号,想将每一个踏上葬剑冢的人拖下地狱。说明自己身份并出示了弟子令牌,九锁念进入了葬剑冢。
一片赤红。
土地都被染成血红,无边无际。孤零零的几株曼珠沙华妖冶的盛放于枯骨上,平添一股诡异的氛围。阴冷的气息很浓稠,九锁念不得不用灵力维持一个保护罩,漫无目的的行走。
“有生灵进来了……”“是个弱小的人类?”“竟然想驾驭我……”“你离开吧,离开吧……”
你离开吧……
耳畔传来细碎的声音,九锁念顿住脚步,眸中闪烁意味不明的光彩。“驾驭……”她反复咀嚼这个词汇。
“你们是说,我想驾驭你们吗?”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却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威压。刚才窃窃私语的剑灵不再作声。
驾驭。是吗?
她寒声,“不。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你们……臣服于我!”驾驭?呵。主仆的关系,必须明确。
“臣服于我!”
这四个字摄住剑灵的动作。区区人类……竟然这般狂妄!还是说,她有狂妄的资本?九锁念毫不在意,她乃枭凰,注定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想成为她的剑灵,必须彻彻底底的臣服,不可有叛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