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晶只是晕过去了,田雪玲伤情比较严重,除了身上的外伤外,很有可能颅内出血,最轻也是脑震荡,蔡延说如果能做一个CT扫描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那种条件。
“很严重吗?”我再次点上一根烟。
“很难说,我们必须要赶到医院对她进行检查才行,如果这么拖下去就算是脑震荡,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蔡延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确实很难办,我小时候周围一个小孩不小心摔成脑震荡,父母也没多上心带他去小诊所看了看回家煮点中药吃吃就过去了。后来那小孩越长大智力越低,甚至还有间歇性失忆,而且还经常头疼之类的。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毕竟脑损伤无小事。
“王叔,这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医院?”
“按照我们之前规划的路线有这种医疗条件的医院只有T市,其他的城镇医疗条件可能相对比较落后,估计都没有CT扫描仪。”王叔担忧的看了一看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田雪玲。
T市?距离这里起码两百多公里,要到那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几天时间是不可能的,那么距离这里最近医疗条件又好的只有原路返回回到我之前城市的市医院。治疗田雪玲宜早不宜迟,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相信不止是我,他们心里也不会好受。但是要救田雪玲,我们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又返回去,这无疑是一种很令人沮丧的行为。
我狠狠的抽了几口烟,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这样吧,我们原路返回去市医院,我和蔡延两人带着田雪玲回市医院,王叔,你和何诗韵带着晶晶先回到别墅那里等我们。”我终究是一个心软的人,我不能看着田雪玲这样坐视不管,即便刚认识她没两天没说上两句话,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假如田雪玲真的因此留下后遗症,我肯定会寝食难安生活在自责中。
“嗯,回去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两天的努力白费了,但佛教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我应该还能帮上点忙。”王叔说到。我很想吐槽两句,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居然能说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不过现在我根本没有吐槽的心思。
“我也去。”何诗韵也立马附和。看来她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富家小姐一样娇作。
“嗯,事不宜迟那么何诗韵你和蔡延先回别墅那里开辆车过来。”我也不知道田雪玲伤得有多重,现在往回赶的话有车我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进入市区赶到医院,这只是乐观的看法,回去必须要划着橡皮筏进入市区,再加上一路上可能出现行尸阻拦,能不能顺利到医院还是另说,但是时间不等人,我不想拖到明天。
有交通工具回去的路上就节省了许多时间,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出现在海岸线,橡皮筏还在那里,李晶晶已经醒过来了,我们带着仍在昏迷不醒的田雪玲划着橡皮筏向市区返回。
因为是逆水行舟靠近出海口这段路耗费了许多时间,从城里漂出来的尸体相比之前还要多上一些,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毕竟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又得跑回去心情能好才怪。
我有些担忧,尸体多就代表城里的行尸数量更密集,尽管我希望这只是我杞人忧天多虑,但是越往市区靠近,河岸边的行尸就越来越多,比先前还要多上好几倍。
“我们得计划一下。”许多行尸亦跟之前一样如下饺子一样落入河中,但没噗通几下就沉了下去。
“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王叔问到。
“现在的行尸相较之前不知道多了多少,这样下去别说去医院,甚至我们上岸都不好上,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跟之前在小区那里一样用调虎离山之计吸引走大部分行尸,这样后面的人才能够顺利上岸。”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用的方法,毕竟行尸没有智商,只要分出人先去吸引行尸的注意力,后面的人的安全系数就更高一些。
“这确实是不错的法子,可是做诱饵的人又怎么上岸呢?”王叔担忧到。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这个。”我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微黄的液体。没错,这是汽油,这是回来的时候我从面包车的油箱里放出来的,有汽油在野外生火即便是没有干的柴火浇点汽油也很容易点着,现在派上了用场,可以用来充当燃烧弹来用。
王叔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说“和你一起求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次就换我来当诱饵吧!”
我摇了摇头。
“你的作用在于精准的枪法,护卫队伍可比当诱饵价值高得多。”
“我去吧!”蔡延自告奋勇。
“除了你以为还有人能摆弄那些医疗设备吗?”我笑着说。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整个队伍当中我是最合适当诱饵的人选,毕竟我一无所长,只能做这种事了。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是医生也不会开枪。”李晶晶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别任性,以大局为重,田雪玲处于昏迷状态一会儿上岸的时候王叔和何诗韵要护卫你们周全,靠蔡延一个人没有办法将田雪玲带到医院,所以你必须要帮他搭把手增加前进速度。”
“你又想自己一个人当英雄,哼。”李晶晶装作不满的样子。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毕竟英雄命短,我还想多活几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里距离医院应该不远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去前方登陆,等我将行尸吸引走后你们再伺机上岸,记住,即便是我被困住了,你们也务必要将把田雪玲送到医院作为优先,一切顺利的话我会赶到医院和你们汇合。”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不舍的撕掉身上的T恤,这是我最后一件衣服了,又得光着身子溜达了,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衣不遮体先不说,还得当炮灰做诱饵,唉,命苦的娃儿。
燃烧弹做好后,我让何诗韵和李晶晶爬到王叔他们的橡皮筏上,还好这种橡皮筏的浮力很大,应该能撑个半吨,就是空间稍显挤了一点。仿佛随时都要沉下去一般。
在他们的叮咛下,我独自一人划着橡皮筏前行,王叔他们则在原地等待。
岸边的行尸在真多,在我视线范围内就有不下五十具行尸正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我上岸,看着一张张丑陋恶心的面庞,我真心打心眼里不想上岸,但是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往前划了一百米左右,到了一个阶梯口处。我拿起一个塞了布条的汽油瓶,拿出打火机点燃,用力的抛到岸上的行尸堆中。玻璃瓶碎的一瞬间原地冒起了一阵火云,火焰立刻缠上了五六具行尸。但它们仿佛压根就不会感觉到疼痛般,五六个火人还在张牙舞爪,看起来格外渗人,接二连三又有行尸身上窜起了火焰。
最先被烧着的行尸已经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很快几具行尸就成了烧焦的尸体,但这只能抵挡一阵子,并不能消灭多少行尸。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周围的行尸竟然避开火焰没有继续围上去,看来行尸并不是真正的无意识,或者说如同野兽一样对火焰存在一定的恐惧。这就好办多了,我再次点燃剩下的那个汽油瓶投过去。
很快在阶梯口的行尸分散了许多,我立马划着橡皮筏靠岸,我必须抓紧时间上岸,不然这汽油瓶撑不了多长时间,一点火熄灭,要在想靠岸就难上加难了。
我离开橡皮筏跳上岸,抽出刀一刀劈倒一具行尸。
等等,这货怎么这么眼熟?
我看到距离我五米开外有一具头上没几根头发仍旧梳得工整,肥头大耳,面目依旧保持得完整的行尸,这厮不正是我们的老板铁公鸡寇老板吗?
我很早之前就对他抱有怨气,平时克扣工资拖延工资也就罢了,知道我平常的食物是什么吗?‘三菜一汤’!分别是,青菜炒萝卜炒肥肉,萝卜青菜炒肥肉,青菜萝卜肥肉一块炒!还附赠一碗青菜萝卜肥肉汤!有区别吗?这货愣是跟我说,这的待遇比其他地方好多了,三菜一汤,知足吧你!
国家法定节假日不休,工资照常,加餐就从自己吃的食物从挑出两块骨头比肉多的鸡肋!除了给他打工,我还得兼当他们家的佣人,打扫卫生收拾东西,什么不是我干的?之前他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种人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上,老子才不让你来这里打工,我不要你,你出去不到几天你绝对会饿死!
想到这,我不知不觉燃气一股戾气!被压榨积压的怨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我挥着刀,跑上前狠狠的冲它的头上劈了一刀,刀直接劈开它的脑袋嵌在了脖子上,我用脚一踢,拔出刀,将昔日压榨自己的老板斩于刀下,莫名的快感让我欲罢不能,我不知道我究竟往它身上砍了多少刀,我只知道将它劈得血肉模糊。
血腥的场面让我心中的戾气暴增,这是一种疯狂杀伐的冲动,相较于原始社会,在文明社会生活从小接受正规教育的人一但接触到道德底线,那种残忍与嗜血的念头会比原始社会中为了求生不得不杀戮的人相比更加可怕,也更为疯狂,特别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行尸,就如同决堤洪流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这种杀戮的快感,我有一种仿佛我能将所有行尸走肉杀得片甲不留的错觉。我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这是血液沸腾的表现,我的面部肌肉在微微抽搐,如果此时有人看到我肯定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面目狰狞彻头彻尾的疯子!弱肉强食,掌握这种生杀之人,有几个是心善仁人?
我不记得我杀了多少具行尸,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来的目的,在行尸当中杀进杀出,杀红了眼!每一刀都让我热血沸腾,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变态杀人狂,这确确实实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让人迷失在血腥的杀戮当中无法自拔!此刻,扭曲的心灵在这一次完完全全爆发出来。
“怎么回事!”王峥嵘发现了那边的异样,按照栗源的计划,他的任务只是吸引行尸的注意力好让其他人顺利上岸,虽说这边的行尸确实许多已经被吸引过去了,但那边已经炸开了锅,难道是行尸太多栗源被困住了?
“是不是栗源被困住了!我们要不要去救他?”蔡延站起来眺望着。
“不能去!这是栗源为我们争取的机会,我们不能白白浪费掉!有些事情相信大家都心照不宣,我曾经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与安排是军人的天职,赶紧准备一下,做好登陆准备!”王峥嵘铿锵有力的说到。这个队伍虽然说组成也就几天的工夫,但是栗源的地位不会因为他的年轻扣分,无论是王峥嵘还是蔡延,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栗源的领导地位,毕竟没有栗源他们很可能活不到今天,只能相信栗源在危机中自己有自保自救的能力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叫栗源的家伙有什么能耐,不过他好像真的被困了,真的不要去救他吗?”何诗韵表情泰然。
“你觉得现在如果我们去替他解围真的就能全身而退?”王峥嵘说完看向不远处,有大批的行尸正向那边靠拢,看着密密麻麻的行尸,起码有好几百具,即便是拥有两把冲锋枪也很难全身而退役。
“真的不要去救他吗?...”李晶晶盯着栗源的方向担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此刻她非常想去帮一帮栗源,但她心里十分清楚这其中的凶险,而且栗源的话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魄力,她只能默默的祈祷栗源能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王峥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