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白府的,印象中,似乎是她随口撂下了一句便匆匆逃离了桃林。而这一晚的她失眠了,不是因为那血淋淋的梦境,而是因为浅清他那一句话总是会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心病”,他的心病是什么?听到浅清说并不反感她的行为,之前在心中堆积起来的怒火瞬间就烟消云散。或许有人已经重要到可以如此深得影响到她的情绪了。
清晨,天还未亮,白如画就早已穿好了衣服站在了窗门口,眼神看向了不着边际的天空,而那个方向正好是皇宫。
“暗九。”
“属下在。”
“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浅清的身边,保护他就是你从今以后的职责。”
暗九没有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会把他派给桃林中那男子,他自持在暗堂里能力不低,反倒是佼佼者,而像保护那位被禁闭在桃林里的男子这种简单的任务,随随便便在暗堂里抽出一个暗卫便可以了。而现在,自家的小姐竟然是选他来做这项任务。
“……是。”尽管心有不甘,但是暗卫的职责就是一切听从主人的命令,不得有半分的违逆之心。
“尽量不要让他发现。”
“是。”
“在去桃林之前,回一躺暗堂,把暗一叫过来。”
“是。”
房间内,暗九的身影消失了。白如画依旧是站在了窗边,晓晨的风透过窗户拂过白如画的脸颊,心中的燥热不禁缓解了几分。
知道这次让暗九去保护浅清,他肯定是会觉得委屈。其实让暗堂中的其他人去保护浅清也并非不可,只是她不愿意。暗九跟在她身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可以说是最了解她性格的人之一,相信这么多天来,他能看出浅清对于她来说有多么重要。既然能给浅清好的,她就不愿意给他次的。
天逐渐亮了起来,想着是时候阿香就要进来了。
门被人从外用力的推开,仿佛是恨极了这道阻隔。从门外进来的人不是阿香,而是陈义海。
“如画!不好了!不好了!”陈义海焦急地快步走到了白如画的面前,表情中透露的是满满的不安和担忧。
阿香随后从门外走了进来,可以看出她是一路跑来了,只是一进了房间便是站在了房门口,清秀的小脸也满是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白如画眼睛微眯,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要是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十足十的蠢货了。
额头上的汗从脸颊滑落,尽管白如画现在离他并没有很近,但还是能听到陈义海那粗重的喘气声。
“苍……苍袁浩骑马跑出城外了!”
“他?他跑出城外干什么?”
“昨日,在南方视察许久没有消息的睿王飞鸽传书过来,说是被当地的土匪给绑了!苍袁浩吵着说要去救他爹,睿王妃为了阻止他还把他给关了起来,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惊天的消息震得白如画有点失神,不过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随后怒火便从脚底烧了上来:“苍袁浩个蠢货!”
“阿香!立刻吩咐下人备马,我要出城一趟!”
“是!”得了命令的阿香立刻就跑出了房门。
白如画走到了架子前拿起了自己的佩剑便也走出了房门,而陈义海自然是跟在了白如画的身后。
苍袁浩也算是和她一起长大了,从她出征回来,那臭小子的暴脾气还真当是一点都没有改。一如既往地那么不知死活!既然绑匪能够绑架睿王他们一行人,就说明那些绑匪人数肯定都不少,而且武功也绝对不低。不然怎么可能绑得了睿王?且不说睿王自身有些武功,单凭周围跟随他去视察的侍卫武功来看,想要绑架他们也是不容易的。而现在苍袁浩却单枪匹马地跑出了城,他连自家老爹被绑到了哪里去都不知道还脑子一头热地跑出了城。
“信真的是睿王写的?”白如画快速地走着,边走便问跟在自己身后的陈义海。
“确实是,那信鸽是睿王府专门派人饲养的,并且信上的字迹也确实是睿王的。”
“现在城门还刚开不久,苍袁浩是跑不了多远的。”话说着,他们便已经走到了白府门口,一匹白色的马正站在门口,时不时还抬了几下它的前蹄,仿佛是在准备来肆意一场。
白如画走到了踏雪的前门,摸了摸它的脑袋。踏雪是一直以来都跟在她身边的,每次上战场的时候,他俩总是并肩作战,对于白如画来说,踏雪不仅仅是一个坐骑,更多的是一个战友,一个同伴。
“陈义海,你留在城里,我会去把苍袁浩那臭小子带回来的。”白如画提气一蹬脚,下一刻便是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我也要去!”陈义海着急得看着已经坐在马背上的白如画,急得就差没跺脚了。
“你武功不行,马术又不好,带你去我一个拖俩不得累死?”趁着坐在马背上,白如画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他一眼。
“谁说的!我武功可好了!真的,不骗你!而且我马术也杠杠得,说不定还比你好呢!”
“别闹了!”白如画知道陈义海是担心苍袁浩,也是在担心她。虽说陈义海还有苍袁浩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死掐,世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人是天生的死对头,可是只有白如画知道,他们俩之间存在的不仅仅只有那种相看两厌的态度。都说了,恨得多了便就爱了,这不,苍袁浩危难关头,陈义海这平时应该要笑呵呵地骂他蠢货不是吗?而如今却是急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要跟她一起去城外了。陈义海这温室里的花朵,可是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的。
“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他。我保证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苍袁浩好不好?”白如画挑了挑眉,对陈义海笑了笑。
“什么叫做还给我!他又不是我的!”似乎感觉自己话中的意味有点暧昧,一张小脸开始变得通红,“呸呸呸!我才不担心他呢!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何干系!”
看到陈义海的反应,白如画也放心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双腿夹了一下马身,踏雪便开始跑了起来。
“帮我跟睿王妃说一声,睿王我也会安全带回来的!”
白如画说完,便驱着马加速前进。
陈义海站在白府门口,看着马背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微红的脸逐渐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如画消失的方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