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画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贴在了门上,仿佛是这样就能多靠近他一点点。
“浅清,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啊,我明明一直都在这里,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说呢?”眉头紧皱,双眼是抹不去的哀伤。白如画将声音放得很低,也很柔,但是她依旧知道,房里的那个人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屋内的人终于说话了,那种陌生的语气让白如画不禁觉得心慌。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昨日她没有来看他吗?不……就算昨日她来了,今日他也会就这么把她拒之门外吧。
“怎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何若倾不是你的母亲吗?为什么你的态度会是这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都告诉我啊!”白如画拍着房门,‘砰砰砰’的敲门声也是终究不能让屋内的人回头多看她一眼。
“你走吧。”
三个字,再一次推开了她。
“我不走!”白如画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就呆在这儿,等你开门为止!”
屋内再也没有声音了,而她也沉默地站在了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动不动。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太阳洋洋洒洒地照到地上,树上和白如画的身上。暖得很,也热得很。
许是要步入夏季的原因,天气显得比之前几天更加的燥热,站在屋外的白如画不一会儿就出了汗。汗水从额头落下,沿着脸颊的轮廓慢慢顺下。她本应该是很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的心还是很凉。
屋内的人仿佛是一点都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到大地的时候,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桃林外,一名男子匆匆地往桃林内赶去,直到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如画。
“如画!”一声惊呼,不仅惊醒了躺在地上的白如画,也惊醒了屋内的人。
浅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书便快步走到了房门边,本来开拉门出去看看,可是当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闯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让他下意识地重新关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白如画被人扶起。白如画皱了皱眉头,费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陈义海?”白如画借着陈义海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昨天她站得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便席地而坐,准备继续等浅清开门,只是没有想到,屋内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而她就这么坐到了深夜,终于忍不住倒头睡了下去。
睡梦中,她以为是浅清出来了,以为浅清又开始叫她‘如画’了,可是这都是假的。当醒来的时候,看着陈义海担忧的神情,心中丝丝的暖意也挡不住泛滥的心痛。
“你怎么来了?”白如画看了一眼陈义海,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紧闭的房门上。他是不是已经醒了?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屋外睡着了?还是他根本就漠不关心。
“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倒在这里睡觉?”陈义海看着白如画,看着她的视线一直都在门上,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的恼火不禁越来越盛。
“我没疯。”
近日的天气白天的时候虽热,可是到了晚上便会冷很多,一个人在外面躺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十有八九就会染了些寒气。
陈义海看着白如画苍白的嘴唇还有微红的脸颊,伸手便将自己的手背贴在了白如画的额头上,滚烫的热意让陈义海的怒气瞬间犹如排山倒海而来。
“白如画!你有种!”
这一刻的陈义海似乎很生气,白如画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明明平常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现在却严肃的要命。眼底反应翻涌的暗潮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不得反抗半分。
可是白如画是谁?尽管她现在生了病,但依旧还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去怕陈义海?只是现在的白如画脑子全都是因为生了病而带来的沉重感,以及一直都占据着自己心思的浅清,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此刻的陈义海的异样。
“走!回家!”陈义海拉着白如画的手就准备带她走,可惜白如画并不想走。
她依旧是看着门,想透过这扇门去看看屋子里的浅清的心。
陈义海看着白如画这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恨不得一巴掌就扇过去让她清醒清醒。
“白如画你够了没有?!”
陈义海的怒吼终于让白如画转移了视线。
白如画呆呆地看着陈义海,看着明明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陈义海,心中的委屈霎时就喷涌而出,双眼渐渐布上了血丝。
“你凭什么来吼我!”
没有想到白如画竟然会这样回答他,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凭什么?”陈义海冷哼了一声,“凭我在你身边十多年,而他却只有几个月!”
陈义海指着竹屋,白如画并没有朝陈义海指的方向看去,只是盯着陈义海盛怒的脸。
她何尝不知道陈义海是在真的关心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的心里还是很痛,痛到她忍不住去吼他,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她也是不想的……可是当她心里都是浅清带来的伤痛的时候,她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陈义海看着眼前不再说话的女子,拉起她的手就想将她抱起。可惜眼前的人并不领情,只是默默得甩开了他的手,独自运着轻功出了桃林。
明明她是病了,可是这一刻的她就想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逃离这个地方。
被落在原地的陈义海看着白如画消失的身影,紧抿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没有松过半分,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之后,便也离开了桃林。
屋外的人终于都走了,浅清打开了房门,看着房门外空无一人,面无表情的脸让人觉得无比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