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浅清，你听我解释嘛，我昨天又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白如画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挡在了浅清的面前，不让他前进半分，“我昨天办的事可是关系到国家的安危的！”
白如画睁着自己的眼睛，时不时眨了几下，以示自己的真诚。可是眼前的人似乎根本就不领情，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惠妃设计想要借此绊倒皇后，我当然要出面帮忙了啊！”
“你倒是关心别人的家务事。”浅清低垂着眼眸，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
“哟？什么时候白小妹变得这么低声下气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如画微微将自己的头往旁边挪了挪，便看见了站在浅清身后不远处的老头。
“你来这里干嘛啊！快点滚！”看着莫老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白如画皱了皱眉头。她现在正在办正事儿呢，要是出什么意外，她非要莫老头好看！
“什么暴脾气！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白如画看着莫老头冲着自己做鬼脸的样子，恨不得立刻上前就暴打他一顿。
浅清看了一眼白如画气得怒发冲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的疑惑，随后便转身，将视线朝白如画看的方向移去。只见一个蓄着白胡子的老人正站在不远处，扯着自己的脸皮，做着稀奇古怪的鬼脸。
只是这一切仿佛瞬间就变了样。
白如画奇怪地看着莫霄突然僵硬的脸，看着他渐渐放下了自己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珠微微颤抖。
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冲上来一样。这样的莫霄是白如画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虽然他们只是今天上午才刚刚见的面。
“何……若倾？”莫霄伸出了自己的手，往浅清的方向前进了几步，可是却又不确定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三个字一出，浅清全身一震，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变得更加的阴沉，阴沉到让白如画感觉到了可怕。
这样的浅清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是被人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整个人犹如刺猬一般竖起了自己所有的防备，把一切都隔离在外，包括她。他将她一瞬间踢得好远好远。
浅清的反应，似乎让莫霄更加确定了些什么，抬步便往浅清的方向快速走近，只是在离浅清还有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何若倾是你的母亲是不是？”莫霄一双眉头紧皱，看着浅清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是绝望后的重生，充满了强烈的欲望和欣喜。
浅清并没有说话，他没有回答莫霄的话，可就是他的沉默让白如画明白，莫老头说的何若倾就是浅清的母妃，苍晟恒口中的倾妃。
“你的母亲呢？她现在在哪里？”莫霄似乎很着急，连那三步的距离也不再顾忌，飞快地上前抓住了浅清的手，想要他的回答。
浅清低头看着那个只在自己胸膛上的老头，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被他拉着的手，转身绕过白如画，远离了莫霄，以及她。
“她已经死了。”浅清的话不带任何的波澜，很静，也很冷。和往日的他不同，此刻的那平日里的温和早已不复存在，就仿佛是他上次拒绝她的时候一样。不，比上一次还要来得薄凉。
“死了？！”也许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莫霄的身子开始颤抖，重心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怎么可能会死了？！”
白如画是早就知道从苍晟恒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浅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觉得很痛，很酸。眼前的浅清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明明是如此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其实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么的淡定，其实眼前的人正在用着全身的力气，让声音变得平冷。她很想就这么冲上去抱住他，跟他说，她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半步。可是她知道，现在的浅清，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就像有些野兽，喜欢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自己舔着伤口，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伤得很重。
“莫霄，你认识浅清的母亲？”白如画看着莫霄，出口问道。
“浅清……”莫老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嘴里琢磨着‘浅清’着两个字。许久之后，嘴角扯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浅笑一生，清傲一世。果然是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老头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白如画看了一眼浅清的背影，又看了看笑地奇怪的莫霄，心中不禁越来越烦躁起来。
“何若倾，也就是浅清的母亲是我的恩人。”莫霄的视线一直都是在浅清的身上，仿佛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
“大约是在三十年之前，我才只有三十多岁，那时候的我心高气盛，以为自己已经学尽了天下的医术，便独自一个人出了师门闯荡天下。”仿佛是在回忆些酸甜的记忆，莫霄的表情一直很复杂，让人不能看懂半分他内心中的情绪。是痛，是乐，还是苦……
“那时候的我遇上了一个心爱的姑娘，他是我在这世间见到最为纯净的女子。她很贤惠，也很善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所以每一天都会上山去摘一些蔬菜什么的来供足家里的饭菜。”
“可是那一天，我发现她比平时回来的晚，所以便上了山准备去接她回来。”
“没想到在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猛兽咬得奄奄一息……”
“一个大窟窿在她的肚子上，血流不止……怎么堵也堵不住！”
“我用尽了毕生学的医术去救她，可是她还是就这么死了。”
“在我的眼前，笑着死去的。”
“她在死之前还告诉我，其实她一直都很喜欢我。我真的很恨，恨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一点，恨自己为什么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