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嫁成刘小果,但我和刘小果的接近却一步步将我的关注度在刘小果祖父那一指事后再一次迅速提升,我长得像赵银蝶的消息甚至传到了镇子上。有次我到镇子上买香皂,有个妇女老远就指着我说,看,这就是那个长得和赵银蝶一样的女人,小肚子上也有蝴蝶痣。我想刘小果的祖父当天或许是喝得稀里糊涂和纯属无心的话,说不定他指的都不是我——那时已经夜里十点多钟,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谁可看得清楚。可我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迅速跳离那死老头子所指的方向呢?那句话那天经那妇人演绎后变成了利刀,刮削着我的声誉和本来难有的美满婚姻。从那以后,不但我很难再在内心里为刘小果的祖父找到开脱的理由,就连刘小果本人,我也讨厌起来。我感觉他越长越像他祖父,站立时叉着腿,抬胳膊抬手时,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我对刘小果丧失了仅有的好感后,他不来我们办公室,我也从不去三楼。但直到他和马真真好上的那段时间人们却以为我们真谈上了。而是碍着大伙的面子再不好意思紧着接近。这让我毫无办法——人们的感觉与事实总在背道而驰,越岔越远。
我和那个妇人并不认识,不然也不会对她的印象像现在一样,除了因掉了扣子露出粗黑的半个奶子和肚皮外,其他记忆荡然无存。我想如果能记得她的样子,我一定挨家挨户去找,将她从人堆里指认出来,我不指望人们会信了我的话,破除了我不吉祥的印象,但我内心里这口恶气,一定得出。---我为此将不惜一切代价,在我被审问时我还提醒他们,我说被审问的不应该是我,而是那个露着半个黑奶子的女人,他们闻言面面相觑,听我讲完原由后哄堂大笑,我说你们不要笑,要不是她,我就会很容易地嫁出去,我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再不和刘小果有半点来往,你们自然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还叫我什么重点怀疑对象。真的,如果不是那女人,我很可能会很快嫁出去。就算我嫁不着别人,也会嫁给刘小果,因为马真真后来将他甩了,他与马真真初次约会,就迫不急待地将手伸到马真真裤子里,吓得马真真大呼小叫也挡不住他,他熟练地解马真真的扣子,手在马真真背后一扫,她的胸罩就开了---马真真说这是刘小果在跟厂长出去吃喝时在饭店小姐的身上练就的本身。
刘小果就这样失了恋。但我是不太嫌弃他的,男人大几岁没有什么,而我也已经这么大了,又没有一点骄人的点缀。刘小果又有这样的好工作,找小姐又有什么,反正不花家里的钱,也无所谓。我如果嫁了刘小果,他的这个大错就铸不成,因为我只需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一定不允许他朝公款伸一次手。
想到这里,我对他们说,你们的笑证明不了什么,既证明不了我和刘小果到现在还好,也证明不了我是被审问者,也许应该被审问的是你们自己。你们工作失误,才导致刘小果有机可乘,卷着款子跑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刘小果又没有将钱给我。
我感觉自己有理有据、刚正不阿。我相信他们很快就向我道歉,放我回去,我还想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他们,我只穿了内衣裤被他们拉来库房,一路上得有多少男人看了我。他们得赔偿我。
可我这样没想完,其中一个最强壮的胡金峰在众目睽睽(其实只有八目)之下竟然走到我面前是一把撕下了我的内衣裤将我强奸了。他强奸我的理由在今天的我看来依然异常充分。胡金峰说你真可怜,自己找不到男人,被刘小果玩够了一扔了事,我们厂现在没有人同情你,谁让你同刘小果好,谁让刘小果带着我们厂的巨款逃跑,害得我们全厂发不出工资。你还为他打掩护,你这窝藏犯!今天知道害怕了吧,不过不要紧,让我安慰安慰你。说完他很快就在其他四个人的帮助下给我扒了衣服。此后好几天时间我都怀疑这是他们和刘小果串通好的祸害我的阴谋,直到确定刘小果被开除出厂我才否定了它。我忘了当时我有没有叫喊,也许没有吧,也许有,但有与没有有什么两样呢?谁会因为我这么个貌似淫荡而不祥的女人为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