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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乔乐生说完领着亮亮扬长而去。董芳气得无可奈何,也甩手走了。

跑了几天装修市场,乔乐生才发现靠自己还真不行,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找董芳帮忙,他看出董芳喜欢孩子,就拿亮亮当挡箭牌。

乔乐生打电话给董芳,要和儿子亮亮一起请董芳吃饭,董芳一听就明白了,痛快地给他台阶说不用吃了,你的活儿我接了,过来签合同吧。

乔乐生急忙带着亮亮赶到董芳工作室,董芳看着电脑上的平面图,发愁面积太小,没有设计的空间。乔乐生说,我爸有句话叫螺蛳壳里做道场,面积小才能看出你的真本事,好好发挥吧!

董芳掩饰不住对亮亮的好奇,求乔乐生赶紧告诉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乔乐生拿笔在纸上写下“孤儿”两个字。

董芳看着他表示怀疑,乔乐生肯定地点头。

董芳惊讶:“你这是行善积德,还是自我救赎?”

乔乐生苦笑:“还是你最了解我,二者都有。”

董芳被感动了,她无奈地摇头叹息:“唉!真服你了……”

乔乐生却搬过亮亮的头,响亮地亲了一下,董芳看着,不禁被这种温情打动了。

董芳出手相助,装修的事很快进入实施阶段。工人就要进场,乔乐生跟汪峻峰商量让父亲和亮亮去他那暂住一阵,并且骗乔父说不浪费钱大兴土木,只是自己动动手拾掇拾掇。

老乔上当,收拾了家当搬到汪峻峰屋里,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工人上门来砸墙的声音。老乔和亮亮到门口观看,发现扛着水泥袋的工人和挑着沙子的工人不停地进出,这才知道让儿子给唬了。

这边装修进行得如火如荼,宋庆昌却突然把乔乐生叫进办公室,为难地表示道歉,说有件事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这是上头的意思,自己也没办法。

乔乐生看宋庆昌吞吞吐吐,告诉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儿就说,自己能挺得住。宋庆昌说就是那笔奖金,上头的意思是奖金收回,以后用别的形式补偿。

乔乐生一听愣住了:“钱已经花了,我拿那钱装修房子了,怎么办?”

宋庆昌也不愿意自己扮演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角色,让乔乐生房子接着装,回头从下半年工资里头扣除。虽然知道全家人下半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乔乐生还是痛快地说没问题,就这么办吧!乔乐生走出门来,有一种吃苍蝇的感觉。

汪峻峰把房子让给了乔叔和亮亮,自己就想在公司写字间凑合着不回家了。同事帅子没完成自己的案子,连夜加班,汪峻峰看他痛苦的样子,主动提出要替他完成。不料夜深人静,汪峻峰刚睡下,女同事西兰花就带一个男孩进来幽会,两人亲热,吓得汪峻峰连忙缩头,悄悄听动静。过了一会,一男一女动作更加火爆,开始脱衣服了,汪峻峰再也撑不住,连忙偷偷拿出手机一键拨响了办公室的电话。

办公室里铃声大作,但二人不加理会,继续忙碌着。汪峻峰被迫翻身下了桌子,拎起电脑包,偷偷弯着腰往外溜,连滚带爬逃出办公室。可怜汪峻峰深更半夜无处可去,只好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趴在桌上打盹。

第二天一早,汪峻峰哈欠连天地走进办公室,一见帅子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帅子不明所以,汪峻峰讲了午夜惊魂的故事,帅子听了笑得肚子疼。头天晚上“作案”的西兰花走进来,不知道两人在笑什么,也跟着傻笑。

有人通报帅子,说经理找,帅子一缩脖,急忙收起笑容,正色赶往王梅玲办公室。王梅玲批评帅子最近工作态度有问题,天天完不成工作老加班,还好意思申领加班费?对他的处理是想办法把上个月那单搁浅的西点连锁店的广告救活。

帅子苦着脸回到办公室,把文件夹往汪峻峰面前一拍,说王梅玲故意刁难自己,给了一桩死案。汪峻峰让他别急,先去调查一下,看这案子有没有别的广告公司抢了,然后再说。

帅子回来后告诉汪峻峰,那案子还有一线希望,汪峻峰表示自己可以帮他把那案子拿下,但得给自己分成。帅子答应给汪峻峰一半,两人拍手成交。

董芳跟乔乐生这一对冤家对头的关系,因为装修而渐渐有了改善,不再见面就吵。董芳在乔乐生那点可怜的投资基础上认真地做了一个设计方案,充分考虑了老少三代同堂的家庭特点,兼顾艺术性和实用性。“这点活儿虽然是块鸡肋,可我也不能辱没了自己的艺术追求。”

乔乐生欣赏董芳的设计,也知道她在帮自己,厚着脸皮给她灌迷魂汤,夸董芳修养和品位不俗,才华横溢。董芳揭穿他的把戏,自己真假还听得出来。乔乐生正色说就算这话掺点儿假,也是老同学的感情作怪,你平时是不是很少碰到我这么有共鸣的客户?

董芳被捧得十分受用,感慨说我俩要是一直这样多好,为什么要一见面就掐个没完?乔乐生耍贫嘴,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明白。

装修进展顺利,跟董芳的关系也有了好转,乔乐生心情愉快,打电话找汪峻峰回家吃葱花饼,然后去市场买了菜赶回家里。

于校长坐在小区花园里晒太阳,看到乔乐生拎着菜回来,乔家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一幕打动了他,老爷子羡慕万分,上前搭话。

乔乐生向于校长做了自我介绍,老乔也打了招呼。于校长直率地说,自己儿子媳妇都忙,孙女也见不着,天天就一个人,所以看见你们这一家子,真有些眼红。

老乔邀请于校长没事多走动走动,大家一块儿聚聚,聊聊天。一家人告别于校长,高高兴兴回了家,于校长看着老少三代亲热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于校长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于连海坐在客厅里。于连海急忙上前帮父亲脱外套,换鞋。于校长带着情绪挡开于连海,问他王梅玲和豆豆怎么老不露面,于连海还是拿忙为借口,于校长怀疑地盯着于连海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于连海矢口否认,于校长威胁儿子:“我量你也不敢!你要是欺负人家王梅玲,看我怎么收拾你!”于连海急忙点头说自己明白,给于校长做儿子不轻松。父亲看出儿子一肚子心事,催他没事儿就早点回去吧。

于连海犹豫半晌,终于决定撒个谎,不然这一关老也过不去。他郑重地站起身,说自己在美国设了一家分公司,准备带王梅玲和豆豆一起过去呆一阵,处理业务同时度个假。于连海撒这个谎的时候心情沉重,没想到父亲痛快地接受了这个意外情况,反倒安慰儿子:“不用惦记我,你们一家人好好玩儿,不用惦记我。”

于连海说我会经常给您打电话,有什么需要,我让公司那边派人过来。于校长伤感地摆手,嘱咐儿子早点回来,他担心豆豆水土不服。

于连海告别了父亲,心情郁闷,特别想找杨曼说说话,于是直接开车来到医药公司门口,打电话约杨曼出来,告诉她自己就在外面。

上次跟董芳的谈话杨曼往心里去了,觉得跟于连海还是保持距离为好,于是灵机一动撒谎说自己在外面谈业务,没在公司,下次再约。

于连海失望地离开。杨曼收起电话,悄悄躲在窗帘后朝楼下张望,看到于连海的车掉头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又有些抱歉,不由得发起呆来。

董芳为了乔乐生的装修不遗余力,不断修改方案,力求尽善尽美,不但亲自去现场监工,还悄悄把原来采用的廉价材料都换成了高档品。甜甜发现工程的成本不断上涨,提醒董芳别为了乔乐生走火入魔。董芳说材料不好出不来艺术效果,而且哪个装饰公司都这么干的,只要客户对活儿满意,超支部分不成问题。

甜甜说乔乐生就是因为出不起钱才委曲求全来找你的,你让他超支他拿什么给你?董芳被甜甜看透了心思,恼羞成怒,不耐烦地打断她,说乔乐生好歹也是我老同学,给点儿特殊照顾又能怎么样?

董芳每天都耗在现场亲自指挥。甜甜有事请示,只好找上门来,一看到装修效果,不由惊呼起来,说董芳简直把乔乐生的小家给打造成了“微型艺术殿堂”,艺术家的面子倒是赚足了,不过只怕人家赖账。董芳心虚,硬着头皮说乔乐生不敢,甜甜心里有数,说那就走着瞧吧。

房子装修完,董芳又亲自去挑选家具,刘朝伟也发现董芳对这个小项目好像特别上心,讨好的把一套样品家具免费送给了董芳。

工程全部结束,甜甜一算账,超出预算一大截,不算刘朝伟送的家具,还赔了五千块。董芳硬着头皮告诉乔乐生项目超支了,乔乐生却无辜地说我没那么多钱,而且早就声明了。董芳气得说自己干了这么长时间的装饰设计,还没遇过你这样的无赖!乔乐生嬉皮笑脸说董芳应该偷着乐,因为你拿我房子大展身手、实现艺术梦想,你花多少钱也买不来这样的成就感。

董芳心里认可乔乐生的说法,嘴上不认输,甩给他一句话:“你要是个男人,就凭良心办吧!”说完扬长而去。

乔乐生虽然嘴硬,但心里认了真。董芳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占她的便宜。回到家里,乔乐生咬牙拿出另外一只钻戒送进了典当行。

乔家喜迁新居,老乔和亮亮一进门就被漂亮的装修给震住了。亮亮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老乔最担心的是花了多少钱,乔乐生安慰父亲因为是同学帮忙,所以没花多少钱,幸福不是有钱人的专利,就算穷也要过得像个样子。老乔连忙让儿子赶紧好好谢谢董芳。

甜甜一直心疼那赔掉的五千块,董芳给自己找理由,说这是花钱买机会,乔乐生的装修就是公司向小成本精装修进军的试水之作,以后再接待这种需求的客户就有经验了。甜甜只赞同一半,说小成本做着做着就超支了,以后也没人敢来找咱们。

董芳面子上过不去,警告甜甜不许再提这事儿。甜甜阴阳怪气地笑说当然不能再提,这是你和乔乐生斗法的滑铁卢嘛,打碎牙也只好吞进肚,什么滋味儿自己品呗。董芳并不生气,甜甜又猜她是不是真喜欢乔乐生,董芳一口否认,说八辈子都轮不到乔乐生。

乔乐生带着亮亮,买了漂亮的果篮来答谢董芳,董芳觉得乔乐生故意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乔乐生故意逗董芳,问她昨晚是不是因为心疼钱而失眠了,董芳说我就当被小偷偷了,被骗子骗了!

乔乐生嬉皮笑脸说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董芳在甜甜面前丢了面子,气得一扭身走掉了。甜甜替董芳抱不平,说她费力不讨好,人家占了你便宜还来气你。董芳气急败坏让甜甜闭嘴,两人正吵着,公司财务打电话来告诉甜甜,乔乐生又打进账上一笔钱,说是工程尾款。

甜甜顿时哑口无言,董芳立刻得意起来,说早知道乔乐生就不是那种人,他这个人我了解,基本上算是个真正的男人。甜甜理屈词穷,回敬说既然那么好,你干脆嫁给他得了!

汪峻峰一进乔家的门,就惊艳得大叫,乔乐生得意地问他,我这个家是不是有点生活气息了?汪峻峰说岂止是生活气息,还有一股强烈的艺术气息!这得花多少钱啊?你拦路抢劫了还是怎么的?

乔乐生说没花多少,董芳不是我老同学嘛。汪峻峰到处参观,边看边羡慕,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房子简直不是人住的,求乔乐生跟董芳说说,给自己的房子也拾掇拾掇。乔乐生可不敢再招惹董芳,叫汪峻峰有本事自己找她去。

汪峻峰不了解内情,第二天就上门去找董芳,结果刚说出来意,就被甜甜一口回绝了。汪峻峰碰了一鼻子灰,打电话找乔乐生商量,乔乐生指点江山,出主意让他先派个女同事出面去跟董芳谈判、签合同,等把生米煮成熟饭,对方知道也晚了。

汪峻峰得到指点,找同事西兰花帮忙。西兰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富婆,在汪峻峰的指引下大摇大摆进了董芳公司大门。

接待人员一见来了个富婆,急忙前来迎接。西兰花款款坐下,慢条斯理,说自己有一套空闲的房子,想出租给年轻白领,要按照年轻人的品味,装修得像点样。

西兰花演技一流,直把董芳几个手下唬得连连点头。

不出乔乐生所料,汪峻峰顺利签约。董芳和甜甜都被蒙在鼓里,甜甜直到去视察装修现场,才大呼上当。

甜甜知道这准是乔乐生出的坏主意,气极败坏地打给董芳,告诉她那汪峻峰是乔乐生的哥们,董芳的反应倒很平静,说既然都签了,就得给他好好做。

甜甜嫌董芳穷大方,气得挂断了电话,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命工人用点力气干活,多弄出点声响,搅一搅住在对门那一家人,让乔乐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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