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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做好了饭,陪着杨曼吃完,又收拾好,起身告别。杨曼再次拉住他不放,乔乐生掰她的手,杨曼一声不吭就是不肯松开。乔乐生乱了方寸,两人不由紧紧拥抱在一起。乔乐生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告诉杨曼自己是个男人,如果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绝不会原谅自己,希望杨曼能理解,别再逼他了。

杨曼下意识地松开手,绝望地看着他,眼泪突然涌上来。乔乐生迅速离去。

董芳正在刘朝伟的家具店为自己的装修工程看家具样品。刘朝伟一见到董芳就兴奋异常,鞍前马后,左右逢迎,以自己不俗的眼光向董芳邀功。董芳点头说家具还不错,就是色调沉了,可以再明亮一点儿,刘朝伟就像听到了圣旨,痛快地表示按董芳的要求重新加工一套。这时杨曼的电话来了,董芳的心情立刻紧张,急忙叮嘱刘朝伟催厂家抓紧时间,然后匆匆离开。刘朝伟嘱咐董芳路上开车要当心,呵护女朋友似的一脸柔情,董芳顾不上理他,匆匆出了门。

董芳赶到杨曼家,客厅内没有杨曼的影子。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杨曼正顶着一头乱发对着镜子呆坐,手里抓着一把剪刀,地上散落着一堆头发。

董芳连忙上前夺下剪刀:“你干嘛呢?有这么糟蹋自己的吗?”

杨曼可怜巴巴地说,她恨自己。董芳无奈,拖起她去理发店收拾残局。

美发师把杨曼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重新规划了一番,就地取材设计了一个新发型。董芳满意地夸奖新发型好看,杨曼提不起兴致,“女为悦己者容,再好看,没了乔乐生的欣赏,又有什么用?”

董芳骂她没出息,自暴自弃,并搬出自己多年总结出的一套理论来说服她:“女人一旦不懂得爱惜自己,就别想让别人再爱你了。过度迷信爱情,爱情再重要能超过活着本身吗?女人长得漂亮不算什么,活得漂亮才是本事!”

杨曼说就是因为认识了乔乐生,才把自己弄丢了,说到伤心处,又掉下泪来,董芳只能百般哄劝,要陪她去逛街购物,好好散散心。

于连海妻离子散,变成了孤家寡人,前几天周末到了,他准备回家探望父亲,却发愁不知如何跟老爷子交待离婚的事。他一贯信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遇到问题首先就想到用钱来解决。既然对不起老爷子,还是采取老办法,用物质弥补,但又为该买什么礼物大伤脑筋。黄总出主意说现在宝石市场走俏,可以买块翡翠给老爷子欣赏把玩,又有保值和投资的功能。

于连海觉得这主意不错,立刻让秘书小姚帮自己约了一个玉石商见面。于连海深谙生意之道,玉石商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太极,讨价还价,最后以六位数的价格买下了一只翡翠烟嘴儿。

当天晚上是周末,于连海捧着烟嘴儿屁颠儿地回家献宝,一进门屋里黑乎乎的,电视开着,见父亲正半睡半醒地独自坐在躺椅上打盹,于连海顿时心生酸楚。他开了灯,拿出翡翠烟嘴让父亲鉴赏。于校长扫了一眼,不以为然。于连海说这可是我花了几十万才弄到手的,就为博老爷子一笑,您就给个面子吧。

于校长最不爱听儿子张嘴闭嘴就提钱。自己教书育人一辈子,两袖清风,与世无争,偏偏却生出个钻到钱眼儿里的儿子,实在是有辱门风。

于连海感到扫兴,抱怨说自己这儿子当得太累,“当初是没走您给规划的人生道路,当了奸商。可这是社会环境造成的,不能全怪我吧?再说现在有多少人巴不得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呢,您就一点儿不觉得是一种福气?”

儿子一番话,于校长心情更加复杂,命儿子把东西拿回去,这么昂贵的东西他消受不起。于连海无奈,倒了一杯水放在父亲手边,扔下烟嘴儿负气离去。

于连海出了家门,径直进了酒吧自斟自饮,郁闷出神。做儿子怎么就这么难?

今天,于连海盼望已久的探视日期到了,他精神振奋地开车去王梅玲家接女儿。胖保姆看到于连海,话里带刺,嘴上叮嘱豆豆,实际上说给于连海听,让豆豆早点儿回来,如果妈妈下班回家见不着她,下次就别想再出去玩儿了!

于连海不理她,把豆豆放进车内,开车直奔商业街,准备带孩子好好乐一乐。

董芳和杨曼在商业街买了很多漂亮衣服,杨曼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些,两人提着购物袋走出商场,边走边说着话。

于连海正给豆豆拍照,看到董芳和杨曼,不由眼前一亮。杨曼的新发型和新形象吸引了他,忍不住躲在树后看得目不转睛。豆豆人小鬼大,揭穿爸爸“偷看漂亮阿姨”,于连海掩饰尴尬,带豆豆去吃饭,不想又在餐厅跟董芳和杨曼相遇。

杨曼被豆豆的可爱模样儿吸引,停下来逗她说话。于连海从洗手间出来,杨曼才知道豆豆是他的女儿。两人自酒吧相识后再次邂逅,杨曼有些不好意思,向于连海道歉,说上次自己喝多了,说着,叫了一份冰淇淋送给豆豆。

杨曼一边和董芳吃饭,一边不时回头看看精灵一般的豆豆,浮想联翩:“我要是生个孩子,会不会也像豆豆一样可爱?”董芳不留神脱口而出:“那得看跟谁生!”

一句话顿时勾起杨曼无限心事,心情重又跌回谷底。董芳知道自己这大半天的努力又白废了,后悔得隔空打了自己两耳光。

杨曼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冲动地扔下餐具:“不行,我得走!”

董芳愣住:“干嘛?还没吃完呢!”

杨曼说你吃你的,我走我的。说完走到于连海身边,和豆豆父女道了别,转身离去。董芳清醒过来,慌忙收拾东西急起直追。追到门外问杨曼干嘛去?

杨曼扔下一句“我找乔乐生”!就跳上了出租车。

杨曼到医院,把乔乐生从病房揪出来,开诚布公表示自己给乔乐生一年的时间来决定两人的关系,她情真意切地盯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真的,乐生!一年之内,你随时来找我,我一定等你!”

乔乐生百感交集,无力拒绝,杨曼不容分说,扑上去紧紧拥抱了他,在他耳边坚定地说:“最晚一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重逢的日子!”说完,放开乔乐生,转身大步离开,剩下乔乐生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杨曼“一年期限”的约定震撼了乔乐生,他被杨曼浓得化不开的感情深深打动,同时也感到莫大的压力。他突然在一片灰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觉得自己又有了强烈的东山再起的冲动,又有了爬起来、向前冲的动力。

乔乐生感激杨曼让他猛醒,让他看到自己最近的消沉和无措,这哪里还像以往那个坚忍不拔、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乔乐生啊?是时候该振作起来了,他必须让生活重新开始。乔乐生精神亢奋地回到宿舍,在当天的日历上重重画了一个圈,这一天就是他浴火重生的开始。

他在墙上的记事板写下“倒计时:还剩365天”,然后匆忙打开电脑,上网找房子,他要重新规划人生,带着父亲一起出发。

此时的杨曼也在自己的台历上画了一个圈,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下“距离目标还有365天”。定下一年的期限,杨曼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只要有相聚的希望,暂时的分离就不再难以忍受。杨曼做完这一切,振作起来,对镜梳妆,准备以新的形象开始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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