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走进隔壁的房间,房间内已经点上了灯,微细的灯芯将整个房间照得有些昏暗,非烟关上门,看着房间的摆设如隔壁一模一样,只是床榻上的被褥是嫩黄色。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襟,也是嫩黄色,虽然将她的脸衬托的完美无暇,可她却觉得刺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在这的日子简直就是给她量身打造的折磨,一阵寒风吹过,灯火摇摇拽拽如即将扑灭确又亮了起来,非烟转身将窗户关上,端着油灯放到床边,褪去衣裳,吹灭灯睡觉。
夜越来越静,静的一道微弱的叹息都能穿过门缝钻入非烟的耳中,非烟一时间吓得屏住气息,接着非烟听出了这是女子的叹息声,很阴很阴,能让人全身毛骨悚然,夹杂着凄厉抽泣声,时远时近,僾然窜入非烟的全身。
凄惨的抽泣越来越阴,阴风吹过门‘倥咚’一声响起,然而非烟颤抖的手掀起盖在脸上的被子,缓缓向门看去,漆黑中看不出一丝原因,伸手在枕旁边摸出火石,抖索的手抓着火石擦了好几次才点亮了灯芯,昏暗的火光又照亮了房间,非烟的狂跳的心脏也渐渐压制了下来,借着灯光非烟下了床,就在她垂下头找鞋子时,一道影子闪过,灯芯也摇曳了一下,非烟倏地抬起头,隐约间看见了那道影子闪过。
非烟双手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襟,她的身子又跟着颤抖起来,缓慢的穿上外衣。
“倏……”
那道影子又飘了回来,站在非烟门口。
‘咯咯咯咯……’非烟听见自己牙齿在打架,她的惊眸一眨都不敢眨的看着门口飘晃的影子,风吹得那道影子的长发张扬的乱飘。
“谁?”非烟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她站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向门口移去脚步,她的声音小的就连自己也听不清。
门口的影子似乎听见她的话般,左右大幅度的摇晃着,仿佛在向非烟示威。
战战兢兢的双手摸上门削,用力一拉,门瞬间敞开,而那道影子逃一般的向石拱桥那边而去,黑夜中那道影子一身嫩黄色如同非烟身上穿的一个摸样,非烟喘着气一咬牙追了上去,她的直觉仿佛不是鬼魅。
非烟撩起裙摆追她而去,跑出了北院的圆门,她看着那道影子顺着北院与庭院间的长廊向主厅后面而去。此刻非烟已经完全侵末在要追上前面的影子中,歹不知她穿过主厅后顺着一条小道的两边已经全是废墟,她顺着小道赶了上去,接着那道影子在一个转弯的地方消失不见。
非烟跑到转弯处时,凭着夜间那一点点的亮光她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一座两层单体阁楼,阁楼的正门上竖写着字,可是非烟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她跨上阁楼前的原著支撑的四角攒尖延廊,漆黑中非烟看见迎面就是楼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非烟提起脚准备上楼。
“此处不该来。”
一道男声响起,带着点点阴暗,带着点点可怕。
这不是卫懿轩的声音,非烟听着后面传来耳朵男声,一下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双手像想抓住救命草一般趴在墙壁上,整个身子跟着猛颤起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身后的人抬起头看向阁楼上“哎……”叹口气,眼眸转向一旁吓得抖擞的非烟,提着手上的马灯到了非烟旁边。
亮光接触到了非烟的视线,非烟一下子胆子也大了点,缓缓低下头看着马灯,当那张提着马灯的人映入非烟眼帘时,非烟是先喜后惊。
喜得是来者是倪伯,惊得是倪伯会说话。
看着倪伯非烟惊得半天才开口:“您会说话?”
倪伯答非所问的再次开口:“云小姐该回屋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倪伯这么一说,“这儿是?”感觉一定有问题。
“老夫送云小姐回屋。”说着倪伯转身提着马灯。
非烟一看身后一片漆黑,连忙跟了上去,她时不时的看向两边,这时她全身寒毛竖起,感觉这儿的空气都是阴森森,而就在非烟离去时,那凄凉的抽泣声又从阁楼中传出,阴凄凄,她整个人一颤双手环抱跑到倪伯前面去。
倪伯送回了非烟然后再离去,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卫懿轩然间。
非烟躺在床榻上一夜不眠,她在想那道影子为什么要带她去哪座阁楼,而那凄厉的抽泣声到底是谁?不说话的倪伯为何开口说哪里她不该去?而主厅后那一片废墟又是为什么?
煎熬中终于天明,非烟一双眼睛通红的起床打开门,迎面扑来的空气让她整个人也清醒许多。
她走出房门去推开旁边的门,却发现房间内被褥根本没有动过整齐的如昨日一样叠放在哪里,而房间内空无一人,非烟手扶门瞠目的看着房间内。
天空中乌云飘去,虽然天空仍旧有些暗淡,可却不压抑,非烟转过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转身向石拱桥那边而去,一夜的狂风将地面吹干许多,刚走到圆门处就看见了从对面走向大门的月奴,非烟退后一步让自己的身子靠在圆门旁。
“吱……”
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非烟正偷偷看去,却看见卫懿轩走进了大门,手中拿着一包打包整齐的药包。
卫懿轩走进大门,看着打门的月奴一眼,递上手中的药包:“给倪伯送去。”
“是,王爷。”月奴接下药包,放在鼻口闻了一下,瞬间她的脸上却是惊讶:“去腥草?”
卫懿轩没有再看月奴,而是淡淡的道:“倪伯等着,快送去。”
月奴有些生气的垂下头:“王爷就是为了这个特意赶回京城一夜未眠。”
“你的话太多了。”卫懿轩语气有些冷漠,说完话向长廊而去,留下一脸不甘的月奴。
非烟连忙转身往回跑去,她顺速的钻入自己的房间连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卫懿轩已经到了北院圆门口,非烟干脆装着刚起床的样子走出房门。
看到卫懿轩越来越近,她皮笑肉不笑的看去:“王爷,您起的真早。”月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卫懿轩昨夜回了京城。
卫懿轩愣了一下接着向前走来,但他的眼眸看向非烟那双兔眼时蹙起眉头:“你昨夜未睡?”
“啊!哦,陌生床总要适应一下。”非烟站在门口看着卫懿轩走来。
“该换药了。”卫懿轩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非烟打个哈气跟着走了进去,坐到卫懿轩面前,伸出手看着卫懿轩为自己小心翼翼的山药,当非烟看着自己的手掌被解开时惊讶的不能言语,太神奇了吧?手掌心的伤口居然已经慢慢的愈合,没有像昨天那么可怕,就连药水洗在上面也只有一点点疼痛而已。
换好了药,月奴也在这个时候端着梳洗水站在门口等着非烟梳洗。
“王爷,非烟先回房梳洗。”说着非烟笑看自己又包扎起的双手,见卫懿轩点头非烟转身与月奴去了自己房间。
月奴放下水在盆架上,垂下眼眸诡异的笑容闪过她的脸,“云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非烟走到盆架边微微一笑,“多谢月奴姑娘关心,非烟昨夜睡得很好。”
月奴唇角一勾瞬间恢复本然的面貌抬起头:“那就好。”说着她替非烟漱洗。
非烟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月奴。
月奴抬起眼眸看向非烟,两人的容颜映入对方的眼帘中,月奴略显惊讶,非烟一脸微笑。
替非烟梳洗好,月奴端着水离开,她的眼眸冷光闪过,然后端着水离开在非烟面前。
非烟走到门口眯起眼眸打量着月奴的背影,结果她还是淡淡一笑到了隔壁的房间,看着卫懿轩安静的坐在那儿,“王爷,您公事繁忙不如回京吧。”想想他平日里好像挺忙的。
卫懿轩瞟了一眼走进来的非烟,“本王都已经安排妥当,你就不用操心。”虽然来的匆忙,可还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她半个月养好身子回府。
非烟本能的没有再说话,坐到卫懿轩身边,有些无聊的发呆,感觉在这里的日子就这样熬过去吧,她眼睁睁的看着倪伯端进来药膳又俯首退了出去。
“该吃药膳了。”卫懿轩提醒道。
看着卫懿轩又准备喂自己,非烟摇摇头:“非烟自己来。”说着去接卫懿轩手上的药膳。
“你想昨天的疼痛再重来一次吗?”卫懿轩说话同时将药芍送到非烟嘴边。
非烟怔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想起昨天的疼痛就全身发麻,张开嘴接下药膳,突然非烟拧起眉头,细细的嚼着药膳,半响之后她发现今天的药膳却没有腥味,一点腥味也没有,倏地抬起头看向卫懿轩,想起卫懿轩对月奴说得话,去腥草,难道是放入这药膳里面了?狐疑的表情看着卫懿轩。
卫懿轩一点也不去在意此刻非烟那狐疑的表情,而是继续让非烟吃下全部的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