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听王封安一说,他便胡思乱想了。
“你平时与司南国师都去了哪?”他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宁菱一听,微愕。他从不过问自己与JOHN的约会,今天怎么无端端问起?不过这也让她知道,他并无派人跟踪她。
“今天呢?你们做了些什么?”东方辰继续问。
今天?JOHN见她心情不好,便带她去郊外游玩,回到城内后还与她一起逛街,希望借助市集的热闹冲掉她心中的不快。不知怎么的,她不想告诉东方辰这些,她不想让东方辰知道自己心情不好。
“菱儿——”东方辰的语气开始透出些许急躁。
宁菱还是低着头,暗暗思量着是否应该跟他直说,跟他说自己去搭飞机?他信吗?或者就算信了,说不定又会没收了飞机,毕竟飞机在他看来同样是一件危险的工具,就好像上次的汽车一样。她的红色法拉利还在某个角落静静呆着呢!
发现宁菱一直不作答,东方辰以为她一定做了什么不见得人之事,故难以启齿,不敢明说。怒火立时窜上心头,他冷冷地瞪着她,最后气咻咻地冲出房外。
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宁菱压住略微的困惑,继续喂宝宝吃奶,不久,由于太累而跟宝宝一起沉睡过去……
日子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这几天宁菱总觉得胸口发闷,心绪不宁,困倦嗜睡,她以为自己太过疲累,便也不做多想,直到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做呕,这才发现情况有异。
怎么会无端端呕吐呢?宁菱手握雪帕,一边试擦着嘴边的点点污迹,一边纳闷着。数秒后,面色倏然大变,脑海闪过一个惊诧的念头,“莫非又怀孕了?!”
天,不会这么巧吗?与东方辰唯一做过那次,就是宝宝百日宴那个晚上,算起来已有一个半月!
哎呀,真是太糊涂了,竟然现在才发觉!这几天出现的状况明明就是怀孕的迹象,跟上次有宝宝时一模一样!而且,她的经期也足足迟了半个多月!唉,自从上次怀孕后,她就很少留意过经期,难怪毫无意识!
宝宝?一想起宝宝,那份刚刚萌发的喜悦马上自宁菱心中消退。宝宝才4个半月,自己怀孕的话,肯定不能专心照料他。尽管宫中奶娘无数,但她看得出,宝宝很粘她,所以绝对不能忽略他!
或者先落掉这胎?也好,这么频繁的孕妇生活,她根本吃不消,十月怀胎的辛苦她暂时还不想再试。况且,东方辰不记得那次曾和自己做过,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怀孕,那么肯定要对他讲起当晚的事情。那多难为情呀!
可是,真的要落掉它吗?宁菱素手慢慢爬上仍旧平坦的腹部,心中霎时涌起一丝不舍之情。这,同样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呢!
宁菱正在左思右想,拿不定注意的时候,房门吱的一声响,东方辰一身龙服,大步走进。
看到床前的秽浊物,剑眉蹙起,关切之语立刻从他嘴里传出,“发生什么事了?”
宁菱抬头,仰视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菱儿,你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东方辰在她身边坐下,表露出心急如焚,压根忘了他和她貌似还在冷战。
宁菱一听到他要传太医,内心一急,不假思索地喊出,“别,不用传太医!”
以免引起东方辰的怀疑,宁菱于是起身下床。
东方辰注视着她,满腹狐疑,又问,“菱儿,你真的没事?”
宁菱摇头,还冲他一笑,随即来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内的那张苍白脸容,她连忙用手轻轻扑打两边面颊,希望让它变得红润一些。
东方辰跟了过来,仍用疑惑与探究的眼神看她,企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宝宝呢?”宁菱忽然轻声问。
“奶娘带着!”东方辰也轻轻地应答,炯亮的黑眸一眨也不眨。
正好这时,月华走了进来,发现东方辰与宁菱双双立于镜子前面,不由怔了怔。
宁菱见状,心中窃喜,立刻喊她,“月华,过来给我梳洗。”
月华一边迟缓地靠近,一边看向东方辰。
东方辰对月华颌首,尔后跟宁菱交代一句,“弄好了记得出来午膳,朕去看看宝宝。”
见他终于离开,宁菱不由舒了一口气,再看看正给自己梳头的月华,她沉吟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的原谅吗?”
月华微愕,讷讷地点头。
“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宁菱认为,月华负责服侍她,迟早会发现她怀孕,故她决定主动说出,顺便下警告。况且,她需要月华去帮忙弄来堕胎药。
“小姐请说!”月华欣喜若狂。
宁菱继续打量了她一会,才肯定地道出,“我怀孕了!”
“怀孕?小姐,您……您是指又有喜了?”月华高兴得差点说不出话。
忽略她的激动,宁菱自顾讲出自己的计划,“不过,我想落掉它!”
“什么?”兴奋激动马上转成诧异震惊,月华急声大嚷,“小姐,为什么要落掉它?上次您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迫于无奈,可这次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怀上龙胎,何解还要去掉?您跟皇上讲了吗?”
宁菱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别那么大声,然后吩咐道,“这事我只跟你说,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皇上!”
“小姐……”
“你接下来要做的是,帮我准备一碗滑胎药汤,越快越快,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
月华苦着脸,“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能否跟月华讲讲,月华会尽全力帮您解决。”
“现在还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宁菱轻描淡述。
“为什么?小姐,能说清楚一点吗?”
看着她,宁菱最终选择不告诉她理由,而是严肃认真地警告,“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敢背叛我,后果……你自己想!”
月华咬唇,握住木梳的小手也紧紧攥着,她很明白宁菱所谓的后果是什么。这几个月以来,她时刻都在祈祷得到宁菱的原谅,希望与宁菱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莫非上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然而,她要的不是这样的赎罪机会啊!
宁菱同样满腹思绪,从镜中反看着月华,突然有点点后悔,经过上次那件事,容她无法再对月华存有十足的信任。
“可是小姐,皇上应该会发现的。”月华想到一个问题。
“不会!”宁菱很有信心。法院有个同事曾经做过人流,据说从吃药到胚胎流出,整个过程只需半个小时,然后再休息一个下午便可。自己到时谎称有点困,想睡觉,应该能蒙过东方辰。反正目前与东方辰的关系又不是很恩爱,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多,估计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怎样?你的决定呢?”宁菱再次提问。
月华不答,反而讷讷地问,“小姐,是不是只要奴婢这次帮您弄到药汤,您便原谅奴婢,待奴婢就好像……就好像以前那样?”
看出月华眼中的热切期盼与渴望,宁菱顿生一阵心疼和愧疚,不由点了点头。
“那……奴婢答应您!”经过一番挣扎,月华做出决定。尽管她对宁菱此举感到惋惜,可她相信宁菱自有想法,跟随宁菱这么久,她很清楚宁菱是个有个性、有自我、与众不同的独特女子,异于常人!
宁菱终也彻底放心,她深信,月华这次不会再出卖自己!
事情谈妥之后,月华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宁菱头发上,服侍她梳洗完毕,陪她一起走出寝房。
宁菱原本指望月华能帮她,想不到折腾奔波了几天,月华还是拿不到药。
后来,宁菱又想过趁下次约会JOHN的时候亲自出宫买,但忆起上次东方辰无端端问及自己平时与JOHN见面的情况而自己又无直接回答,她便担心东方辰派人跟踪,于是打消这个念头。
天无绝人之路,苦苦冥思之后,让她想到了柳从蓉。
一听到宁菱有喜的消息,柳从蓉眼睛瞪得倏大,整个人的反应就好像听到什么骇人惊闻之事。
“从蓉,从蓉……”宁菱喊她。
柳从蓉回神,低喃了一句,“他命真好!”
“嗯?你说什么?”
“呃,对了,还没恭喜你呢,恭喜!”柳从容挤出一抹笑。
宁菱却叹息,环视一下无人的四周,然后压低嗓音道,“我……我想流掉他。”
“流掉?为什么?”
“因为……因为宝宝还小,我想专心照顾宝宝,故……只能牺牲这个!”从宁菱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浓浓的伤感与难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早就不该与他欢爱!”柳从蓉莫名地哼道。
宁菱一听,娇容窘迫。
“好了,既然你决定了,我帮你吧!”忽然,柳从容又平静地道。
“嗯,我找你来,就是想看看你能否帮我弄到药。”宁菱也暂隐尴尬,“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