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见他眼色有异,恍然大悟!原来这酒中是加了‘料’的啊!
该死该死!妄她在烟雨楼混了一年,又跟无颜学了那么多的毒,竟然没有察觉到这酒中有问题,到底是道行太浅!
云舟了然,对他笑道:“大哥说的极是,小弟疏忽了。只是见大哥喝了几杯都无事,所以才……”
“愚兄行走江湖多年,这点儿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贤弟日后可要留心啊。”张管家笑得语重心长,倒像极了一位慈爱的兄长。
云舟笑着说‘是’,可是心里却很好奇,为什么他喝这个‘酒’,看起来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袭人不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哑谜,但是她也认为小姐不应该喝这里的酒就是了,那么‘脏’的东西,喝了也许会生病的。
绿衣的女子名叫绿珠,她看着这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由笑道:“不就是一壶加了媚药的酒嘛,有什么不好说的,用得着像打哑谜似的?”
云舟见她竟然直接说破,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张管家把她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小手拿开,捏在手里,对她道:“敢给我贤弟上这种酒,你就不怕爷拆了你的楼子?”
绿珠娇笑道:“爷不是没生气嘛,干嘛还要来吓唬奴家呢?”
张管家果然笑了,在她的小手上狠狠捏了一把,对她道:“我这贤弟年幼,我可不想她着了你们的道。你们伺候好爷就行了,不许打我这个贤弟的主意,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张管家的目光骤然变冷,让久经风尘的绿珠的红绡二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里是真的怕了。
红绡在一旁忙到:“爷,我们知道了。来,奴家再敬你一杯。”
张管家笑着接过酒杯,对于刚才的事情一笑带过。
一旁的袭人总算听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了!那酒中竟然加了媚药?
敢如此害小姐,她们真是不要命了!
“你们!不要脸!”袭人气氛的说完,抬手就要打人,却被云舟用扇子给摁住了。
绿珠和红绡刚刚被张管家吓了一跳,如今再被袭人一吼,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云舟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袭人这样的性子怎么跟着她办事?当下训斥道:“袭人!你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还不快给两位姐姐赔罪!你要是再这样,日后本少爷就再不带你出来了!”
袭人一听云舟说再也不带她出来了,又说她不知分寸,当下就委屈的红了眼圈,可是看到云舟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做的过分了,太沉不住气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咬着牙向两个姑娘说道:“两位姐姐莫怪,刚刚是我鲁莽了。”
云舟也笑着说道:“这丫头醋性大,姐姐们莫怪,都是我母亲,上月说什么要把她抬成我的通房丫头,这丫头的心就大了,面上容不下任何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单纯的袭人不谙世事,还在那里琢磨‘通房丫头’是什么意思,而一旁的张管家差一点儿没忍住将口中的酒喷出来!
这少主也太语出惊人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怎么什么都说得出来啊?真不知冥主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她的。
这下两位姑娘总算解了心中的疑惑,笑着说无妨,又打趣了袭人几句,但是袭人都没再做出什么反应,眼下她也猜到那通房丫头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心里羞恼,可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了。
绿珠和红绡两人继续笑语盈盈的伺候张管家喝酒,云舟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着。
“大哥,小弟今日刚到洛阳,才知道原来洛阳有个武林盟!大哥知道吗?”
张管家当下明了,这少主是想来这里打探武林盟的消息,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无论少主想要任何消息,绝冥宫都有,但是眼下少主既然这么问了,他也就只好配合的答道:“略有耳闻。”
云舟道:“听说这武林盟主叫方浩天?”
张管家道:“是啊,就是方浩天,不过他近年来好像有隐退江湖之意,方家全都转行去做生意了。”
云舟道:“做生意好啊,做生意不用打打杀杀,还能赚到大笔的银子。江湖恩怨,快意情仇的日子虽然逍遥,可是终不及寻常百姓安稳富足啊。”
张管家貌似无心的捏了一把绿珠的小脸道:“那是,还是有银子好啊,有银子就有姑娘,宝贝,你说是不是啊?”
绿珠娇笑一声,软软的推了一把张管家:“爷真坏,奴家要罚爷的酒。”
张管家自怀中掏出一定金子,递到绿珠的手上:“爷坏,可是爷的金子不坏,现在,爷要罚你的酒,你应不应啊?”
绿珠看到掌中的金子,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她在这品花楼的姿色并算不得上乘,所以才会来服侍这些生客,如今这客人出手豪爽,单是这一锭金子就抵得上她一个月接客赚来的钱了。
“应,爷最好了!爷要罚多少酒,奴家都认了。”说完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云舟心里大赞,这张管家真是通透啊,自己不过是把话题往武林盟那么方向一引,他立马就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了,还帮着自己从两个姑娘的嘴里套话。
有个聪明人在身边,就是能省不少的力气。
云舟道:“大哥出手真豪爽,依小弟看来,那方浩天在江湖上或许能混出些名堂,可是若论经商,却远不及大哥的手腕来的高明。”
张管家故作谦虚道:“哪里,人家到底是武林盟主,在江湖上还是有些人脉的,愚兄可比不了。”
云舟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红绡姑娘,你是这洛阳城里的人,方浩天的事你应该也听过不少,依你说是我大哥的钱多,还是那方家钱多?”
红绡心里本就着急,眼见绿珠得了那么一大定金子,而她还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当下是又嫉妒又眼红,见云舟问到了她身上,连忙拍张管家的马屁,希望把他哄得开心,她自己也好拿点好处。
“爷出手如此阔绰,又怎能是那方家比的了的,依奴家看,当然是爷的钱更多了。”
张管家摇头,将手中另一枚金锭子由递到了绿珠手上,嘴里还对红绡说道:“本来是预备给你的,可是你不说实话,竟是胡乱的拍马屁,爷不喜欢,还是给了绿珠吧。”说完又捏了捏绿珠的脸蛋,绿珠的心里美开了花。
红绡气急,没想到眼看到手的金锭子竟然又到了绿珠手里。
绿珠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向红绡,让红绡更急了,张口便道:“爷这话可说的冤枉奴家了,奴家说的句句属实,奴家虽不知爷的家产到底有多少,可是奴家却知那方家早已大不如前,有道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方家眼下正是如此,奴家真的没说假话啊!”
张管家挑眉道:“哦?此话从何说起啊?说明白了,爷绝不委屈你。”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锭子,放到了桌上:“你要是说得好,这个就给你,你要是说的不好……”张管家故意拉长了尾音,拿着那金锭子到绿珠的面前晃了一圈:“爷就把这个还给绿珠。”
这话一落,云舟笑了,袭人愣了,绿珠美了,红绡急了。
红绡道:“爷放心,奴家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拿谎话欺哄爷。”
张管家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红绡又道:“奴家之所以说方家大不如前,是因为月前方羽然曾经来过品花楼。爷可知方羽然是谁?”
张管家故意摇头说:“不知。”
“这方羽然是方浩天的侄子。几个月前方羽然闹着要和方浩天分家产,结果被方浩天赶了出来。”
张管家问道:“竟有如此不孝之事?”
红绡道:“谁说不是呢。那日方羽然曾经来我们这找他的老相好翠英姑娘,说是下个月包她的钱拿不出来了,因为方浩天把他从方家赶出来,一分钱都没有给他!
云舟在一旁搭话道:“竟有如此不念情面的叔叔,也真是做的够绝的。”
绿珠道:“那也怪不得方浩天,那方羽然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每月在我们这包姑娘就要花上几百两,再搭上他好赌,十赌九输,他那份家产早就让他败光了。”
红绡不满道:“爷在问我的话,你插什么嘴。”说完,斜了一眼绿珠,又继续说道:“方浩天帮他付巨额的赌债,然后就要将他关起来,说是让他戒赌。结果他不干,愣是把看押着他的丫鬟仆人都打伤了,跑到祠堂大哭大闹,说方浩天贪占他的家产,又要将他软禁,他不堪其辱,所以要和长房分家,另立门户。”
张管家叹息道:“有这么个侄子也是够劳心的。可是凭他方浩天一个武林盟主还制不住一个侄子?”
红绡又道:“爷,您有所不知,这方羽然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可是于武学上他倒是个奇才,若论武功,只怕三个方浩天也及不上他一个方羽然。”
云舟听得眼睛雪亮:“哦?武学奇才?”
绿珠在一旁又插话道:“可不是,他武功厉害呢,据说他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真正的敌手呢。”
张管家摇头:“我倒是有几分同情方浩天了,有这么一个惹不起的侄子,还偏生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