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初平二年,风家村凤十八家迎来了一位远方的客人,风祥仁。在这偏僻的山沟沟里面,也算是一件热闹的事。风家村据说是在天秦时期躲避****战乱时,举家迁移于此,在此已传家七百多年了。凤十八是旁支,出生时排行十八而因此得名,风祥仁是风十八的二哥,他们两是亲兄弟,知音风祥仁早年离家闯荡,近年才偶尔回家省亲,才得知父母借由弟弟赡养,恭谨孝悌而内心愧疚,终想报答一二。
“二娃,此次你二伯回家,也和我唠嗑,说什要带你去见大世面,为咱风家挣得富贵。我思来想去也有道理,总不能让你们和我一样,在这山沟沟里呆一辈子,没啥出息。所以你此次离家,勿以家中为念,好好做事,到时也好衣锦还乡,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凤十八抽着旱烟,吧唧吧唧的说着。
“我,我不想去,我不想离开大哥和三妹,还有爹和娘,呜呜呜呜”风二娃小声颤抖的回答,说到了最后,呜咽不起。
‘’哭什,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要不是你二伯说只要十六岁以下的,也轮不到你,你哥哥是错过了,好好跟着你二伯学习,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到时候你也混一个像他那样体面的工作,也算是祖宗积下的阴德,保佑你了。‘’凤十八眼睛瞪起来,骂道。
风祥仁看着自己这个侄子瘦弱的身影,于心不忍的说道:‘’十八弟,孩子还小,不明白你的苦心,以后就懂了,你就不要训了,不要吓着了孩子。‘’
午后,烈日炎炎,风二娃看着前来送行的父母兄妹,扑身向前,抽噎不已。
‘’爹、娘,孩儿在外会时时刻刻想你们的,还有大哥和三妹‘’二娃哭声说道,泪水都已布满了他的脸颊。
‘’儿啊,外面不比家里,凡事多向你二伯请教,娘在家中日夜盼你等你功成归来‘’泪水打湿了二娃他娘爬满皱纹的眼角。
“二弟,家里有我和三妹,你不用担心”二娃的大哥伤感的说。
“二哥,记得早点回来看我啊,呜呜呜……”老幺想到了最疼他的二哥即将远行,早已泣不成声。
“二哥,二娃就交给你了啊,望你多担待啦”风十八握着风祥仁的手,沉重的说到。
“凡事敬请放心,十八弟不必挂念,我会每月初给你书信一封”风祥仁看着这位爱自己还小如今却早生白发的弟弟,伤感的说到。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听到了这句话,风十八高兴的回道。
风二娃坐上了他二伯回乡时的马车,从车厢后面一个劲的看着即将消失的亲人的身影,一直到完完全全的看不见为止。
风祥仁本想教导一下他,想到孩子太小,又是初次离家,也就随他去了,等到他自己转身之后,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里,也不吵不闹,还是心感满意的。
“二娃,待会儿见到了冯管事,二伯怎么行礼你就怎么行礼,万莫失了礼数,知道不?”风祥仁再三叮嘱自己这个侄子。
等到了黄昏十分,悦来客栈迎来了的店小二在门口接客。这南来北往的,只要他看上一眼,就能大致知道客人的身家,客栈的大多数客人都是他揽来的,每天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已是驾轻就熟,一个月一两三钱银子,已是很高的工资了,相对于其他客栈的开价。这样工作个三四年,差不多就能存够老婆本,到时候再去王屠夫家提亲,估摸着就不会被他赶出来了。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一天的揽客,喉咙都疼了,看见一老一少没啥身家,也就懒洋洋的应对了。
“住店,先准备一桌酒菜,然后再准备两间上等的客房,这三两银子给你,剩余的算打赏给你的”微胖的中年人随口说到。
“好呐,客官你请稍等,我这就来”店小二马上精神亢奋的答道。
这三两银子除去支付掌的,自己还可以留下三十文钱,是自己好几天的工钱,店小二心里美滋滋的。
“狗剩,银子拿来,我亲自招待两位客官”一个头戴绒帽,身穿大褂的中年人对着店小二说到。
“啊,掌柜的,这明明是我……”店小二辩解到。
“两位客官楼上请,狗剩,还不如门外揽客,在这里杵着干嘛,不想干了”掌柜的回头对店小二吼道。
店小二郁闷的往外走,心里把掌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心想,一定要把掌柜的在外面养小妾的事告诉他夫人,要他好看,一想到掌柜的见到他夫人的怂样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伯,您慢点上”十一二岁的孩子小大人是的扶着那位稍微年长的去了楼上。
“二娃子,你二伯从少年闯荡江湖到现在,添为黑山帮的外门执事,这也是当年以外救下了黑山帮的一位长老,也就是如今黑山帮的帮主封不二,他为了报答我当年的恩情,所以对我的照顾,如今又到了黑山帮招收弟子的时候,所以我就豁着这张老脸,得来的恩情,你可要珍惜啊”等坐下来后,风祥仁语重心长的对二娃叮嘱到。
“二伯,您放心,二娃会用心学的,一定不让您老丢脸”二娃眼神坚定,小大人似的对风祥仁答道。
“诶,冯管事,劳您大老远的跑一趟,真是罪过罪过,来来来,请坐”风祥仁还想继续,突然看到了要等的人,立马喜笑颜开的拱手到。
“风老弟,何必这么客气,咱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礼。”来人身材微瘦,八角胡,大长脸,小眼睛,身材偏矮,长袍托起还礼到。
“这是一点心意,望老哥不要推辞”说着风祥仁将怀里一包东西在桌上往冯管事面前推。
“风老弟真是太客气了,如此,老哥我就不客气啦,上下打点也是少不了的,来来来,老哥敬你一杯”冯管事用手掂量着,估摸着也有七八十两白银,塞到了怀里,举起酒杯对风祥仁说到。
这一喝,就到了晚上,二娃瘦小的身子搀扶着风祥仁和冯管事回房里躺着,最后还是在店家的帮助下才把两人弄回房。
这一夜,二娃想了很多,想爹娘这个时候在干嘛,爹是不是还是在门口抽旱烟,娘是不是还是在灯下拉鞋底,三妹这个时候应该是拉着我一起去捉萤火虫的。想着想着就自己无声的哭泣,到后来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翌日清晨,二娃在风祥仁的呼唤声中醒来了。睁开朦胧的双眼一下子记起来了昨天发生的事,风祥仁一边帮他收拾行礼,一边叮嘱他,路上要听冯管事的话,要勤练武艺,到时也好当个外门执事什么的,也算是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一早,二娃就坐上了冯管事的马车,随他而行。
“风老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驾”冯管事拱手到。
“冯大哥,一路走好”风祥仁还礼到。
二娃子此时到没有,刚离家时那么伤感,只是觉得应该好好听从冯管事的安排,勤练武功,好能早日和家人团聚。
夏日的夜晚总是闷热的,偶尔有些许风来,些许凉爽。夜晚是很少有人赶路的,在这寂静的官道上只能听见马蹄的踏地声和马的嘶鸣声,偶尔还会听见管道两旁野兽的咆哮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二娃觉得这是他记事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夜晚,马车的颠簸让他辗转难眠,从窗户看见外面是漆黑的一片,有点阴森森的,特慎得慌。晚上月亮也是圆圆的,星光满空,但是他总是觉得这里的月亮没有家里的大、亮,这里的星星没有家里的闪烁好看。
冯管事早已呼声如雷,可能是昨晚醉酒的原因吧。
二娃感觉有点饥饿难耐,就将二伯给他准备的干粮,烧饼一点点的吃,絮絮的声音像家里老鼠偷吃东西一样,他也不敢声音太大,生怕吵醒冯管事。
马车厢周围的的木头在马车颠簸是总是搁着疼,想着一些繁琐的事,想着想着,也就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