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怒瞪着他们,颜歆心想再骂也没用,于是暂且作罢,走到床前,先是对着奄奄一息的流云洛祺注视一会,而后回到旁边坐下,继续陷入煎熬痛苦的等待当中……
夜凉如水,楚筱菱房内的烛火依旧燃烧着,她盘坐于床,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件件物件。这些东西,都是妞妞以前玩过的玩具和穿过的衣裳。
回来已经半个月,每一天,她和冀北早日晚归,寻找女儿,直到前几天冀北说有事暂时离开,她便继续跟琴儿去找。弟弟也带着人马巡查,却都毫无结果。
自女儿落地,一直在一起,从没分别超过一天,可现在,已经20天了!不知道她如今身处何处,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记挂自己。莫非,真的要一年才能见面?那自己能否等到那个时候?
想着想着,楚筱菱泪水又是不住地下滑。她这才发现,女儿已成为自己生命中一个密不可分的主体。
蓦地,房门被轻轻推开,楚奕彬瘦长的身影悄然走进,看到楚筱菱的情况,知道她又在思念妞妞,不觉一阵心疼,拉了一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安慰道,“姐,您要注意身体啊!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妞妞的!”
“是吗?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禁怀疑那县令有没有骗我们!”楚筱菱继续垂泪。
“京城那么大,要找一个人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我们要给点耐心!况且,最起码我们知道妞妞现在很安全,还受到人家的疼爱,故我们更加不用担心。我们不如看开一点,把这当成是老天爷冥冥中的注定,赐给妞妞一个不同的生活。”
的确,若非知道女儿被人收养,楚筱菱恐怕已经发疯,再也无法冷静熬到现在!不过,老天爷冥冥之中的安排?凭自己对女儿的疼爱,有什么样的生活自己是给不了的?
楚奕彬一直注视着她,又幽幽地道,“您这样,大家都很担心,特别是娘亲!”
“娘亲怎么了?”楚筱菱赶紧问,内心同时涌起一丝愧疚。回来后,她整个心思放在寻找女儿,根本没留意过娘亲。曾经,想她还计划回来后要好好孝敬娘亲,弥补这三年的缺陷,谁知道……
“娘亲没事,只是看到你这样,她当然也难过伤心。姐,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们一家人共同解决,我们会永远陪着您,支持您的!”
看着真诚恳切的弟弟,楚筱菱感动得难以言表,含泪点了点头。
楚奕彬微微舒了一口气,突然忆起另一件事,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
楚筱菱留意到,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公务上遇到困难?”
“呃……”楚奕彬还是一脸犹豫。
“告诉姐姐吧,看姐姐能否给你意见。反正我们也很久没坐下好好谈过心了!”
终于,楚奕彬缓缓道出,“是皇上,皇上他病危!”
皇上?流云洛祺?楚筱菱脑海迅速闪出这个名字。多久了?自己多久没想过这个人,以致现在想起,竟然感到一股陌生和遥远。
“听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娃而中了毒箭,所有太医都出动,可都查不出是什么毒。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说,七天之内若仍无法找到毒源,皇上恐怕会……”楚奕彬神色一暗,无法再说下去。
楚筱菱则大大震慑住,想不到……想不到他会对一个小女娃舍命相救!那个小女娃,应该对他很重要吧,又或者,是他的女儿?对了,他曾经讲过,第一个子嗣要归颜歆所生,那么,这个小女娃应该是颜歆跟他的女儿吧。
“其实,像他那种冷酷无耻的薄情郎,死有余辜,可他偏偏是一国之君,命运关乎整个皇朝。一方面,我恨不得他就此死去;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长命百岁,因为他在掌管朝政上,确实是个好皇帝!”楚奕彬自顾低吟,内心非常矛盾。
一会,楚筱菱收起惆怅的心情,做出安慰,“别担心,况且,这事也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一切皆有注定,既然他是天子,老天爷应该会保住他的命!”
“未必!上个皇帝不也是英年早逝吗?”楚奕彬说出担忧,同时说出最终目的:“姐,不如你去救他吧?”
“我,我救他?”
“你不是跟神秘人学过医术吗,说不定能查出那是什么毒!”
不错,自己学艺期间,师父教过很多种毒及其解法,可是,连人家太医都没办法的事,自己又有何能力!再者......
“姐,我知道你心里恨他,不想再见他。其实我又何尝想让你见到他,只不过,看在江山社稷,看在黎民百姓份上,我还是恳请你去试试。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病人,你只是一个大夫,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医者,父母心,自己学医本就该拯救受伤受苦的人,如今,撇开一切私人感情,他正好是个病人,更何况,他身份特殊,命运关乎整个天下。
经过一番踌躇犹豫和矛盾挣扎,楚筱菱最终总算答应,不过她有个条件,就是女扮男装进宫。虽说流云洛祺陷入昏迷,不会看到自己,但她就是不希望,用真正身份去面对他。
楚奕彬甚是了解,便也不做评论,还叫楚母将自己一件衣袍改小,给筱菱暂用,事不宜迟地,第二天凌晨马上带楚筱菱进宫去。
屋外,月色朦胧;屋内,柔和的烛光洒满各个角落。
楚筱菱端坐在床前的一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