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天井。”她抬头,发现整个寝殿的光线从何而来。
一方复式的天井开在寝宫的最中央,它汲取了自然的光量,又因为设计成放射状的幅射层次,减少阳光直接接触的灼热。
“就请小姐在这里休憩。”燕奴把人带到,就要离开。
这里的确是休息的好地方,它什么都没有,只有张他们全家人一起睡都还绰绰有余的大床。
“谢谢。”她福了福。
燕奴带着讶异:“小姐不要这么多礼,燕奴受不起。”他瞄瞄她不经意握在手上的龙镯。
平凡对他微微一笑。
这里的人似乎不全是独孤胤那种难以相处的人,或许她会习惯这里才对。
燕奴涨红了脸。他知道自己长得太高太大,容貌又生得难看,绝少有女子敢多瞧他一眼,她居然对他面露微笑……太过难以置信使他一流的反应忽然有了障碍,他闷声不响地退出去,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宫廷礼节都忘记了。
平凡根本不懂所谓的宫廷礼节,对燕奴的反应也不以为忤。
她环顾这空旷的“寝宫”,茫茫的肃白,标示绝无妥协的性格,太清冷了。虽然她那矮小的家没几样能见人的家具,但那木材的暖意也好过这里。
多想有什么用,那个家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真的累了。几天长途的跋涉,乍冷还暖的气候,又有刚刚血淋淋的“见面礼”,她没来得及摸摸看床上的丝被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柔软,头一沾枕就昏睡了过去。
燕奴还没走回排定宫就看见一叠奏折被丢出门外,连带两个文武宫也狼狈地匍匐告退。
擎天将军。满朝文武里最强悍的反对派,为反对而反对,为他所坚持而坚持,在他的皇上即位八年后,他还是不讳言地要求迎回逊帝,也就是独孤吹云,看他气急败坏离开的模样肯定又是铩羽而归了。
他还真挑对了时候回来!燕奴喉咙发苦。
“王。”御书房里一片狼藉。
他击掌,要命人进来整顿。
“不必。”独孤胤狂乱的黑发散在额前,猛鸷的阴沉更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