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间,她多想能够化作这自在的彩蝶,过着乐逍遥的生活,而这是梦,她早已被羁绊,被金钱羁绊,被权势羁绊,被爱情羁绊。
再也走不出去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凝结,自她细致的眼角滑落,其其将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中,低低啜泣着。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痛苦和煎熬,白天的那一幕,已深深地灼伤她的眼,她的心!
而当忙了一整天的洛玉堂推了晚上所有的应酬回到家时,并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迎接他。
棱角分明的脸蓦地冷却,浑身阴鹜,漆黑的眼眸即将刮起一阵暴风雨。
他一把将公文包甩向一旁的沙发,撞落了茶几上的杯子,碎落在地,乒乒乓乓,仿佛暴风雨前的协奏曲。
没有人敢上前伺候,洛总的脾气是有名的暴躁,处事手段雷厉风行,在商场上犹如一只猎豹,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斩草除根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洛玉堂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一把撞开门,忿怒的视线直狠狠地瞪着床上纤细的身影。
她倒好,悠闲地睡觉,自顾自享受,还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洛玉堂的心情就像是一触即发的火山,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迸发。
他快步走到这女人面前,视线在触及其其红通通的脸颊,那清秀的容颜,熟悉的五官,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她”他的初恋情人,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手情不自禁摸上那娇俏的脸,却惊奇地发现其其的脸烫得灼手。
伸手探向她光洁的额头,洛玉堂的眉头扭曲地挤在一起,该死的!她竟然发烧了!
他心急地大吼,“王管家!给我马上叫陈医生过来!限他在十分钟内必须到!”
他担忧地坐在其其的床沿,将其其掉落在额间的一缕细发捋好,将轻柔的蚕丝被拉上,掖好,然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娇小的身影。
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为什么会有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颜,连这淡雅的性格也如此地如出一辙。
心里突然想起,马上站起身,匆匆走到洗手间,扯下一旁的洁白的毛巾,打开开关,待冷水冲刷尽,便拧开,大步跨出洗浴间,来到床前,将毛巾叠成长方形,轻柔地盖在其其滚烫的额上。
那俊脸上紧张的神情,那轻柔的动作,这一切一切都是反常地可怕,不知这是其其的幸福还是。悲哀。
这样反反复复,洛玉堂没有丝毫的倦怠,细致地照顾着其其。
再一次,他俯下身,正要轻柔地将折叠好的方巾盖上,却在一句话后蓦地僵住了身子。
“昱,昱,我,我喜欢你。”高烧中的其其呢喃着,张着娇俏的小嘴,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洛玉堂一把站起身,一拳打向坚硬的墙壁,漆黑的眼眸里泛起一阵幽深的怒气,愈来愈浓,转身走出大门,而正匆匆赶来的陈医生则是紧赶慢赶地急出汗来,碰上满脸抑郁的洛总,正要回话,却被劈头盖下:“给我治好她!”
愣愣地看着走廊深处渐渐消失的挺拔身影,陈医生不安地扶了扶老花眼镜,这洛家的私人医生还真是不好当!
颤抖着,转身,在管家的指引下,走进那间温馨的粉红色房间。
“这位小姐有些轻微发烧,我已经给她开了药,记得药一定要温水服用。”瘦杆子般的陈医生嘱咐一旁站立着的王管家,取下脖间的听诊器,又看了眼睡在床上的安逸身影,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说出心里的疑问。
王叔察觉了陈医生的疑问,对他懂得审时度势这一点,非常欣赏,这也就是陈医生一直都做洛家的家庭医师的原因。
不多言,不是该关心好奇的事,绝不多语。
“陈医生,这边请。”王管家伸手一请,待陈医生收拾完医药用品,走出房间,便轻轻地阖上门。
陈医生边走边继续嘱咐王叔一些病人该注意的事项,便坐上专车,离开。
而在二楼的书房中,洛玉堂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暗的天下起了濛濛细雨。
他眉头紧蹙,左手捏着已点燃的烟蒂,放近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迷蒙的烟圈,弥漫在空中。
反反复复,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而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扣了几下,响起王管家很有礼貌的声音:“老爷,陈医生说其……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轻微的发烧,吃过药,就会没事了。”王管家差点习惯性地把其其叫做其其小姐,幸好及时改过来。
而洛玉堂则心思飘远,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他没有转身,冷清的声音压着一些霸意:“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少爷有没有经常回家?”
洛玉堂了解他儿子的习性,如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洛昱不会经常回家,毕竟男儿志在四方,他也听之任之,就当作是给昱的最后一点自由。
今后,洛氏集团绝对是由他儿子接手,他在这个职位上已经驰骋数十年,也明白这个位子的艰辛,就让昱再自由一段时间。
王叔只以为老爷是在关心少爷,为了挽回少爷在老爷心中的印象,便回道:“少爷最近时常时常回家,比过去懂事多了。”王叔以为,这样说,对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帮助,却不知道,隔着门板,房内的洛玉堂早已握紧拳头,将还未燃尽的烟头狠狠抓进手心,目光变得异常的阴冷霸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