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其其,你在吗?你在哪里?”那温和如沐春风般的嗓音透过这密不透风的门板传进来,微微弱弱,却清晰的响彻在其其的耳边。
是他。
他来救她了。
欣喜的抬起头,其其却被吓得再也说不话来,因为,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直直的凝视着她,那暗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暗夜修罗般的目光,隐隐的,似是要将这一切统统摧毁。
静谧的夜,寂静一片,黑漆漆中,摇曳的清风掀起一丝丝涟漪,刮起阵阵吹拂。
一个在外,而两个在内。
隔着厚厚的烤漆玻璃黑色门板,却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一丝微弱的磁性嗓音逐渐轻轻的带着轻柔的步子,透过那窄小的缝隙中,缓缓传来。
温热的贴着彼此的身体,暴露的肌肤似是温热的喘息,粗重的,却又断续的,一点点,变得尤其的紧张尴尬。
其其紧张的喘息着,能够感受到紧紧贴着自己的那滚烫的胸膛,双手不知所措的遮掩住胸前,羞涩的脸上染上了一圈圈的红晕。
扑通。扑通。心跳愈来愈快,响彻在这安静的周遭。
精致小巧的唇瓣微微一张一合,似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在掩埋心中的兴奋,其其只觉得浑身软趴趴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是那样的熟悉她,专挑她的敏感处,而在他的触碰下,自己便像是失了魂的人儿,再也寻不回半丝理智。
爱到深不可测,如何能说走就走?
耳畔间突然传来****滑腻的湿漉漉的感觉,她愕然,抬起头,却不经意间直直撞上他那坚毅的下巴,咯的一声,骨头撞击的声音。
小手无措的抚上那被自己撞到的下巴,踮起脚尖,其其浑然不觉的抬起头,轻轻的呼着气,小手轻轻的揉揉那下巴,嘴里小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
而洛昱低下了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张令他异常的小脸上,明显的挂着担忧的神色,自责的神情,敛了敛眼眸,收紧了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将她糅合进身体般那样用力。
“不要走,留下来。”
六个字。
清晰的响起,其其怔愣住,抬起头,看向那双令她沉醉的深邃眼眸,不似以往那冰冷的温度,却是满满泛着清波,如一片汪洋般一望无际。
淡淡然,却满是深邃的澄澈。
留下来?不要走?
其其疑惑了,轻轻抚着他下巴的手愣住,不知该不该放下,心中顿时像乱了麻一般左右摇摆,鼻翼间充斥满了他的气息,那淡淡青草香味渐浓,遮掩住了浓烈的刺鼻酒气,是那样的惬意自然。
很多次,很多次,她爱惨了这般的味道,只有伴着这样舒适的香气,她才能够安静的入眠。
这样的问题,总是挣扎着人的心,只是两个选择,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小手轻轻抵着他那滚烫的胸膛,其其站开来,向后退出一步,而洛昱并不阻止,修长白皙的手并未强人所难,而是随着她渐渐远离的趋势,缓缓垂下。
漆黑的夜,只有一丝柔和的银白月光投射进来,拉长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留下来?”其其卷起地上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遮挡住,清晰的眼眸毫不害怕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他的心思,她越来越不懂。
不仅过去不懂,直到如今,每看见他那阴晴不定的妖孽般的俊脸,她就会止不住的颤抖,总觉得隔着一层透明的膜,她却永远摸不到他。
他的喜怒哀乐,来的突然,变得突然。
爱就像是一瓶胶水,滴下来,就紧紧的黏合住,将两人紧紧的捆绑在一起,除非其中一人想要剪断彼此之间的缠丝,爱便会永存。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我留下来,做什么?”她就像是被他愚弄的鱼儿,而他便是那垂钓的渔夫,甩下鱼竿,只需饵料,她便轻易的上钩。
愿者上钩般。
“是做你的地下情人,还是做你光明正大的情妇?或者,你只是想把我当宠物一样,随手愚弄?”不明不白太久,久的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一年多来,待在这个金丝笼般的牢笼里,有什么意义所在。
这一次,成熟了,也明白了。
要留要走,只需要一个理由。
即使被世人唾弃,即使丢弃了一切幸福,只要他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她信服的理由,一个发自内心真正需要她的理由,她便会留下,毫无顾忌的留下。
残破的身份,破却的身体,无论是青春还是年岁,她都不在乎。
看着那斜斜倚靠在门板上,却迟迟不出声的男人,他一脸淡然,邪魅的黑眸微微眯起,露出不知名的高深莫测的精光。
那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却不出声。
时间滴答滴答溜走,从指缝中,从地板的缝隙中,从高矮的围墙中,从门板的夹缝中,一丝一丝,直到,那从门板外传进的呼叫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只剩下一个门板的距离。
这算什么?一抹自嘲般的意味儿流露在嘴角,其其暗自嘲笑自己,还在希冀什么,还在期盼什么,他就像是个专业的说谎家,脸不红,心不跳,永远一副无所顾忌的风淡云轻,叫人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