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华阳长公主走了过来,手里头拿着一本看似账本的东西,递到鸾歌手中,吩咐道:“鸾儿,没几****就要嫁给你墨渊了。到时候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作为宁王妃自然要撑起整个宁王妃,家里的用度都要清楚的记账。你才六岁,阿母从前都没有教过你,如今阿母将慕容家的账本交给你,这两****多多参详,到了宁王妃也不至于忙得手足无措。”
鸾歌瞪大了眼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古时女人当家,男人在外闯荡,好像已经成了既定的格局。
“可是阿母,鸾儿才六岁……”
“六岁怎么了?六岁就想不顾自己的责任了吗?”不等鸾歌把话说完,华阳长公主的眉头早已拧成了一团,语调拔高,连在一边静静坐着的云舒也惊得站起来。
云舒慌忙上前劝说:“姐姐消消气,鸾儿怕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同她说明白了,便好了。”
“云舒你去一边坐着,没你的事!不要瞎掺合!”华阳长公主脸上尽是不满。
大老婆打压小妾。云舒面上微微露出几分尴尬,犹豫着坐回了原位。
鸾歌愣愣站在原地,料不到华阳长公主竟会为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发这么大的火,垂眉走到她跟前,摇了摇她的手臂,哑声撒娇道:“阿母,鸾儿错了。鸾儿这就回去认真研究这账本,绝对会将平阳府上下打理妥当。”
华阳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来,揉了揉鸾歌额间的碎发,道:“阿母也是为了你好。鸾儿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就不用告诉你阿爹了。”
“恩!鸾儿不说乱说的。”鸾歌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头却在嘀咕:既然你华阳理直气壮,为啥就不能让我告诉慕容白曜呢?
“乖。”华阳一低眉,道:“你云姨和红姨,还有青玧、青颐都是昨日才从平城赶过来的。他们每个月的吃穿用度这账本上没有记载,你自己安排一下。”
鸾歌的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云舒,颤声道:“鸾儿明白了。”
待到长公主离开之后,鸾歌朝着云舒笑了笑,道:“云姨的好意鸾儿心领了。只是阿母的脾气一直如此,鸾儿不会放在心上的。”
“也好。鸾儿平日里多顺从着姐姐。姐姐在宫里头受了气,发泄到家人身上也是难免的。”云舒的性子极好,不管华阳怎么对她吼骂,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温婉恬静,叫人忍不住不去亲近。
鸾歌总算明白,云舒无子无女,却坐上了慕容府上二夫人的位置,红姨育有两子却只能勉强做个三姨娘,以云舒的性子自然会更讨人喜欢些。慕容白曜看中的是内在,似乎生子生女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在这个落后的朝代,慕容白曜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鸾歌对他隐隐生出几分敬意来。
“云姨在院子里随意转转吧,鸾儿还要回去研究着可怕的账本呢!”鸾歌扭头,对着云舒咧嘴一笑。
云舒嘴角的笑意也淡淡晕染开来,眼眸眯成了一线,柔声道:“乖孩子,去吧。”
“对了云姨,鸾儿并不清楚这府中每位公子姨娘的吃穿用度,鸾儿找日子再来问问云姨。”鸾歌一想到那可恶的账本,心里头对华阳长公主便是不由地畏惧,反倒对这个初次见面的二娘极为亲近。
云舒淡淡挑了眉,眼角闪过微不可查的忧愁,道:“云姨身子一向不好,哪里看得了那些东西。杏儿跟在我身边六年多了,这府上各位的吃穿用度她都清楚得很,我让杏儿随你回屋,你有什么问题直管问她吧。”
“也好……”鸾歌转头对着云舒身边的婢女杏儿做了个鬼脸,道,“杏儿姐姐,随小女到屋里商量大事吧!”
杏儿“噗嗤”一笑,答:“杏儿遵命。”
鸾歌进屋吩咐杏儿,“杏儿姐姐随意坐。”
说罢,她自己一人做到了书桌边上,展开账本开始细细研究。鸾歌认识的字不多,但账本上大多是数字,这些鸾歌还是能够认得出的。
这账本虽说字迹清晰,却有很多不足之处,每个月预支的银两便做在了这个月的账里,这样一来,几个月的数据相差极大,让人一下子找不出原因来。从前姐姐是在公司做过会计的,鸾歌对这些略知一二,故而将账本圈圈点点,做了一些改进。改进之后每个月支出的数据相差不大,鸾歌这才满意地笑笑,合上了账本。
“杏儿姐姐,你将云姨、红姨、青玧、青颐的吃穿用度报给我,我做个记录。”过了一会儿功夫,鸾歌便唤了唤身边的杏儿。
杏儿望着鸾歌整理那些东西,看得出神,突然听到鸾歌叫唤,着实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道:“云姨和红姨每月的用度都是十金,青玧青颐的吃穿记在红姨房里,每月额外的记录。”杏儿笑了笑,又道,“长公主每月的用度是五十金,青鸾郡主是二十金。老爷的不定,我们做丫鬟的也无权过问。”
鸾歌一笔一划记下这些数据,望着纸上相差极大的几个数据,心中咯噔一跳,蹙眉道:“红姨、青玧、青颐三个人加起来一月的用度才十金,会不会太少了?”
杏儿垂眉答:“这些都是长公主定的。红姨也怪可怜的,生了儿子反倒惹来了长公主的嫉妒,偶尔有超支的时候,长公主都要明里暗里对她使眼色。”
“哦?”鸾歌早看出华阳对云舒的敌意,却不想她对红姨的敌意更大。
“红姨和云姨都是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如今却处处受到长公主限制。”杏儿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担忧,“青鸾郡主,杏儿同你说这些,你不会告诉长公主吧?”
鸾歌摇了摇头,答:“当然不会。”
“云姨倒还好,老爷有愧于她,每个月都会差人送些好东西来。云姨的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鸾歌微微眯了眼眸,先前她并不相信杏儿的话,因为云姨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是质地极轻的上好丝绸做成的,单凭每个月十金的用度,云姨根本穿不起那样的衣服。现在听杏儿说慕容白曜暗地里头会接济云姨,倒是值得信任的。
鸾歌挑眉问:“云姨身上的布料也是老爷送过去的吗?”
杏儿忙点头答,“云姨的皮肤较为敏感,穿不得粗布衣衫,老爷说,她这是富贵病。华阳长公主嫁过来后,她限制了云姨的吃穿用度,云姨穿了普通布料的衣衫,身上总会出些红疹子。老爷发现后,更加心疼云姨,总是暗里地送些好布料来。”
鸾歌微微闭上眼眸,揉了揉眉心,今日听到的全是关于华阳长公主的负面评论,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杏儿,你出去吧。各位姨娘的吃穿用度照旧。”鸾歌朝着杏儿摆了摆手。
杏儿欲言又止。
鸾歌又道:“不用多说了。”
华阳长公主只是暂时将账本交给她看管,再过两****嫁去了宁王府,就算她现在改掉了云姨和红姨的吃穿用度,等到她离开之后,恐怕华阳长公主会加倍的压榨她们。
华阳长公主贵为公主,而慕容白曜如今只是个侯爷,想必现在就算是慕容白曜亲自出面也无法改变现状了吧?所以慕容白曜才会暗地里头接济云姨,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来。
鸾歌提笔,将自己每月的吃穿在账本上划去,而后合上了账本。
再过两日,她就不再是慕容府上的人,这屋里头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吧,她可管不着那么多了。
红鸢推门进来,“郡主!红鸢已经派人打听过刘楚这个人了!”
“说。”鸾歌心里头很焦急,许多事情困扰着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听慕容青玧的语气,刘楚应该不是南朝人。慕容青玧总是提到雪域,想来那刘楚是雪域人。”红鸢又急急道,“红鸢原想派人去雪域打探,可听人说,雪域那地方原先住的是鲜卑族人。自北朝攻打鲜卑族以来,鲜卑族所有人便逃离了雪域。如今的雪域空无一人,奴婢就算是派人去那儿也不过是白跑一趟。”
鸾歌不由皱眉:雪域、鲜卑族……很熟悉的字眼。在北朝的时候,为了假扮木妮娜,夺取东方楚手中的秋泽,她曾经也穿上过鲜卑族的衣衫,跳过鲜卑族的惊鸿舞。
“也不知你是否去过云中以北的雪域,妮娜与我就是在那里走散的……墨渊告诉我,你就是妮娜,可我不信,你和她简直是天差地别,唯独那一曲惊鸿舞藏了几分她的风韵。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要救你,妮娜已经离开了我一次,我舍不得让你也离开,你明白吗?”
在北朝重伤昏迷之际,东方楚似乎在她耳畔说过这样一段话。鸾歌心惊不已,越来越害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对了郡主!慕容青玧还说,他已经将郡主配婚的消息飞鸽传书给了他口中的‘刘楚哥哥’,他说,刘楚哥哥是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别人的……”红鸢眉头微微蹙起,“奴婢担心,郡主与王爷大婚之日,会有人来破坏。”
鸾歌一听,心中更是拧成一团。倘若慕容青玧口中的刘楚真是东方楚,以东方楚的个性他必然会前来阻止,到时候只怕她与墨渊的婚礼会不得安宁。
“红鸢,你替我进宫一趟。我修书一封,你替我转交给皇后娘娘。”鸾歌急急提笔,写下:阿婆,鸾儿得到消息,近日来有北朝细作潜入南朝境内,望阿婆下旨封城,以保证京城安全。
短短几十个字的消息,却将另一头心急如焚的东方楚生生隔在了她的婚礼之外。
红鸢带着消息,慌忙离开。
小医童却推门而入,冷冷笑了一声:“让你少费些心,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
鸾歌苦涩地挤出几个字来:“不想清楚行吗?在没有嫁给墨渊之前,我的心一刻都安定不下来。”
小医童神色一黯,她突然有些后悔给这个小郡主治病了。若是不为慕容青鸾治病,或许她就不会碰上墨渊,若是碰不上墨渊,她也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你就使劲儿想吧!想破脑袋也没法儿将你的胸变大!宁王娶了你有什么用,不过是看的着又摸不着,白白占了个宁王妃的名分,却没有宁王妃之实。”小医童嘟了嘟嘴,也不知怎的,最近她的嘴巴变得格外的恶毒,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鸾歌怒瞪了小医童一眼,打趣道:“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我墨渊,现在吃醋了吧?”
“鬼才喜欢你墨渊!你以为我是你吗?脑袋不灵光才会喜欢上那个木头!”小医童眸光一转,心下空了空。原以为自己掩饰得恰到好处,却不想被有心人看在眼底。
“那倒是。”鸾歌低叹了一声。她当真是脑袋不灵光吗?这么说的话,似乎甄晚晴、甄绾依、红鸢的脑袋也都不灵光了。
小医童一时间不知道该对鸾歌说些什么,哑声道:“你多休息吧。若是婚礼上晕倒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鸾歌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只得说:“那你也多多休息吧。免得我在婚礼上晕倒了,你没心思抢救。”
小医童木然“哦”了一声,静默退出屋子。
鸾歌讶异于今天的小医童为什么会如此乖巧,似乎连同自己拌嘴都有些漫不经心。细细一想,她与小医童认识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出嫁的前一日,天还没有亮,慕容青玧便重重推开了鸾歌的屋门。
鸾歌睡颜朦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慕容青玧,惊讶地缩到了床脚。
“你进来做什么?”
“跟我走……”慕容青玧什么都没说,上前一步,便扣上了鸾歌的手腕,虽然只有五岁,但男孩子的力气总是比女孩子大些的,他使劲一拽,竟将鸾歌从床榻上拽得摔了下来。
“啊……”鸾歌闷哼了一声,慌忙双手抱头。方才那一下又撞到了她的旧伤。
“阿姐,你不要给我装死!刘楚哥哥已经来了,就在城门外!你现在就跟我出城去见他,跟着他远走高飞,永远别再回京城!”慕容青玧并不知道鸾歌先前受过伤,出手很重,直接拽着尚未从地上爬起来的鸾歌,便要往前走。
“不……”鸾歌娇小的身子痛得缩成了一团,一手抱头,一手紧紧扣着床帏,不肯离开。
“阿姐!”慕容青玧的语调陡然拔高,“青玧知道你是被逼嫁给墨渊的!你从前那么爱刘楚哥哥,你不可能突然改变的!青玧现在就带你走,趁着宁王墨渊的花轿还没有上门,我们悄悄出城!”
鸾歌拼命摇头,“不不……我不要走。我要嫁给墨渊,我并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刘楚哥哥!我不是慕容青鸾,我不是!”
“阿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不是我的阿姐呢?你的眉眼早就刻在我和弟弟的心底,就算你化成了灰,我和弟弟也能认出你来!求求你,不要再骗青玧了。”慕容青玧的脸上满是哀伤,他似乎真的很敬爱他这个姐姐。“嫁给墨渊,你不会幸福的!一辈子,你都只能是名义上的宁王妃!待到墨渊登基,他会立皇后,与别人生公主、皇子,但他绝对不可能会碰你这个亲外甥女,到时候阿姐的处境会非常为难!青玧不怕别的,青玧只怕阿姐太单纯,会惨死宫中……”
“不……不要提死字。”鸾歌的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染湿了几缕秀发。今日是她与墨渊大喜的日子,她不许任何人提“死”字。谁都不可以诅咒她和墨渊……
“阿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慕容青玧上前,苦苦哀求。
鸾歌知道自己如此虚弱,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上逃脱,便虚与委蛇:“好。阿姐跟你走……你先帮阿姐收拾一下行礼。阿姐要穿上衣服,阿姐不能这样去见你的刘楚哥哥……”
慕容青玧一听,当即面露喜色,手忙脚聊地帮着鸾歌收拾行礼。
鸾歌待到他转身过去之时,捧起书桌上的砚台,朝着他的后颈用力一砸。
慕容青玧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阿姐……你……”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便晕倒了过去。
“红鸢……红鸢……”鸾歌急急唤了两声,红鸢这才出现。
红鸢也才刚刚睡醒,朦胧地睁开睡眼,惊恐地望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慕容青玧,口齿不清问:“郡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鸾歌狠了狠心,道:“喂他喝下蒙汗药。将他关到柴房去,待到明日我出嫁之后,再放他出来……”
“是。”红鸢大约猜到了什么。青鸾郡主一向心慈手软,今日竟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如此之狠,想来这慕容青玧半夜来到郡主房中是为了阻止郡主与王爷的婚事。
“要不要给他送饭?”红鸢又问。
鸾歌皱眉思索一番,道:“当然要!我只是不希望他阻止我的婚礼,并不想他因此受到半点伤害。”
“是,红鸢明白了。”
红鸢背着地上昏倒过去的大男孩,将他关进了后院一座废弃的柴房,找了些食物放进去,锁上门窗,这才放心离开。
鸾歌的额头再次受到重创,红鸢又唤小医童过来为她瞧了瞧,看了几贴药,确定没事后,几个人才安然离开,接着回屋睡觉。
鸾歌却再也无法入睡,一想到慕容青玧的话,她就不寒而栗。
待到墨渊登基,他真的会立新皇后吗?
待他成就大业,他会有后宫美娟三千,他会有很多子女吗?
墨渊真的不会碰她吗?
鸾歌的心里头有数不清的疑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嫁给墨渊自己真的不会后悔吗?
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么明显的伤疤,又该怎么处理?
就算墨渊有一日愿意碰她,让他瞧见了这耻辱的牙印,她有何颜面面对他?
第二日一早,鸾歌便吩咐红鸢道:“红鸢,去厨房要两个馒头来,要刚刚出炉的那种,能够烫伤人的那种。”
“郡主要吃馒头?”红鸢有些好奇,这个小郡主一向吃饭很挑,什么时候愿意吃这干巴巴的馒头了?
“恩。”鸾歌心虚地点点头,又道,“一定要最烫最热的,本郡主喜欢吃新鲜出炉的东西。”
“好好好……”红鸢垂眉,“郡主今天可要累一整天呢,早上多吃些是应该的。趁着花轿还没进门,郡主先填饱肚子。”
红鸢从厨房找了几个刚出炉的馒头,端到鸾歌面前。
鸾歌道:“红鸢,你先出去吧,我吃相很丑,怕吓到了你……”
“郡主骗人。”红鸢撇撇嘴,心里头有些不满。什么吃相丑?根本就是在说胡话,这小郡主难得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就算吃东西也是极为文雅的。
鸾歌又笑道:“好了好了!去柴房给慕容青玧也送些吃的去,别饿着了他。”
“是。”红鸢这才肯离开。
待到红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鸾歌这才起身,慌忙锁紧了门窗,确信四周没人后,这才坐到床榻边上。
鸾歌怔怔望了一眼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白馒头,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解开衣襟,露出平坦的胸口,隔着手帕,捏起了一只滚烫的馒头,眼眸紧紧一闭,朝着自己胸口上的牙印狠狠按下去。
“哧……”
灼热的馒头碰上她肌肤的瞬间竟发出了哧哧的响声,就好似监狱里面烙铁的刑罚,残忍至极。
馒头的高温瞬间传到了她的胸口,鸾歌牙关紧咬,烫得说不出话来,额上的汗珠层层往下落,险些晕倒过去。
待到将馒头拿下来之时,白嫩的胸口早已泛起一层水泡,因为她下手极狠,有部分皮肤已经黏在了馒头之上……至此,胸口两个清晰可见的牙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烫伤的痕迹。
鸾歌惶然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胸部,终于泪如雨下。
墨渊,这样你我都不会有心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