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慕容青颐的脸色惊得惨白，掌心全是冷汗，“你胡说，我阿姐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是阿姐？”
“我是死了……”慕容青鸾的声音越发凄厉起来，“可我身上那么多伤痕，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死的。阿弟，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活该！你害死我的母亲和哥哥，你活该被那么多人凌辱！”
听慕容青颐这么说，慕容青鸾的脸色一白，再也装不下去，她快要哭出声了。
“影子……”慕容青颐望着窗纸上的影子喃喃出声，“不对，鬼怎么会有影子呢？”
慕容青鸾意识到被拆穿，匆忙从慕容青颐屋前逃离。
慕容青颐手脚灵便，很快便翻身而出，唤醒了一群下人，带人守住了平阳府的后院，不让慕容青鸾从后院的矮墙逃离。
“搜！搜遍整座府邸，也要把那个‘女鬼’抓出来！”慕容青颐厉声命令。
慕容青鸾躲在暗处，眼见着几个家丁朝她逼近，她不得已，一个闪身，躲进了慕容白曜的房间。
慕容白曜早早已经歇下，屋子里漆黑一片，却遍布的药味，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
慕容青鸾心中一痛，一想到这位年老的父亲一连丧失一儿一女一妾，便为他感到难受。虽然他不曾关心过她，可他却从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
“云舒……云舒……”
黑暗中，苍老的声音响起，慕容白曜一遍遍喊着云舒的名字。
虽然早料到慕容白曜对华阳长公主的感情不深，可慕容青鸾没料到他这么想念云姨。
慕容青鸾上前一步，映着月华，看清他布满白发的双鬓，他苍老的容颜上满是皱纹，他的手掌已经布满了老茧，生出了老人斑。
“云舒，你在哪儿？”慕容白曜大约是病得糊涂了，一双大掌在空中乱舞，好似一个无助的孩子，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无处找寻。
“我在这儿。”慕容青鸾心中一痛，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慕容白曜的手掌，“阿爹，我在这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陪着……”
“云舒，我终于找到你了。”慕容白曜小心翼翼地将慕容青鸾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脸上挂上了暖暖的笑意，“云舒，你千万不要伤心。我们的女儿死了，可我还会陪着你……华阳，她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慕容青鸾一双眼眸震惊地瞪得老大，“你说什么？我们的女儿？”
“你别伤心，云舒。”慕容白曜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慌忙一把按住了她的小手，细细的摩挲，“鸾儿在天上看着我们在一起，她会开心的……她走了也好，她活着并不开心。”
慕容青鸾更加震惊，下意识地反问，“你是说鸾儿是我们的女儿？”
“傻瓜，你伤心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就忘了呢。鸾儿是我们的女儿啊……”慕容白曜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她那双凤眸与你的如出一辙啊。每每看到她的眼睛，我都以为我又见到了你。”
慕容青鸾的身子瘫软下去，她这样的身世，让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苦苦努力的十年，突然有人告诉你，你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她爱了墨渊十年，花了十年时间，想要墨渊走出舅甥的血缘限制，却不想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舅甥关系！
“云舒！云舒……你怎么不说话了？”慕容白曜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得不到应答让他觉得很心慌。
慕容青鸾心中一慌，忙甩开了慕容白曜的手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没了动静，慕容青鸾这才悄悄探出头来，翻过后院的矮墙，回了茶社。
来到茶社的时候，墨弘拖着一张阴晴难料的脸站在房间门口，见她出现，冷声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怎么没有睡？”慕容青鸾难以置信，她用的迷香药性很强，墨弘没理由会醒着。
墨弘不答，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方道：“没有你在身上，再厉害的迷香，本王都睡不着。”
慕容青鸾尴尬地将他推开，阴着脸道：“没正经的！”
墨弘耍赖似地扣着她的肩，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偷偷咬了咬她的肩头，“本王一直都是这样样子，你爱嫁不嫁！”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青鸾随即便联想到慕容青颐对她说的话：你活该！你害死我的母亲和哥哥，你活该被那么多人凌辱！
她真的被那么多人凌辱了？
她这么脏，凭什么嫁给墨弘？
这样想着，她随即便微微一挣扎，伸手将墨弘推开一丈，“是你说的。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嫁！”
墨弘嬉笑着脸，以为她在开玩笑，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哄哄她，却不料慕容青鸾猛然一甩手，重重将他推开。
这些天，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从来都舍不得这么重地推他。
今夜的她就像吃了火药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但墨弘随即便猜透了她的心思，哑声问道：“你是担心我嫌弃你，对不对？”
“不是！”慕容青鸾连连摇头否认，“你想多了，根本就是我嫌弃你！你一项都没有墨渊厉害，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嫁得第一个男人是南朝的君主，我嫁得第二个男人怎么能比他逊色？”
她的理由咄咄逼人，若是换做平时，墨弘一定会被她气炸掉，可今夜不同，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心里的伤痛，死皮赖脸道：“皇后娘娘，您就委屈一下，嫁给小人吧！小人不才，没有墨渊治理国家的能力，但是小人发誓，一定一辈子好好疼你。”
慕容青鸾见他这么固执，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边哭边吵，“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我后悔了，我不该承诺你！”
墨弘不管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摁在怀里，霸道的吻肆意地侵占了她的唇，舌尖轻轻一撬，闯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慕容青鸾被他吻得窒息，手脚不听使唤的胡乱捶打，砸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墨弘紧紧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直到吻到怀里的人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反抗自己，这才将她放下来，托在自己怀里，哑着嗓子道：“嫁给我，我不会在乎从前的事。把从前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吧，你只要记得我爱你，这已经足够。”
慕容青鸾静默蜷缩在他怀里，一颗心颤抖着。终于，在他的灼热目光下，她妥协了，无耻地点了头，无耻地将自己这具肮脏的身体赖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乖。”墨弘心里头舒畅无比。
“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平城！”慕容青鸾突然兴奋地叫出声来，“我要带你去见你的丈母娘！”
“什么？丈母娘？”墨弘与她有些语言不通，但大约也能猜出丈母娘的意思，尴尬出声，“华阳长公主已经被废黜长公主名号，她身无分文，不可能去平城的，我猜，她应该还在平阳府。”
慕容青鸾撇嘴，“不是她。我的亲娘根本就是她……”
墨弘略微有些震惊。
“你随我去平城，我是二娘亲生的。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先帝的封号，以我的出生，根本不可能当上青鸾郡主！”慕容青鸾并没有因为自己低贱的身份而感到伤心，她开心得很，很早她就想过与皇宫摆脱联系，现在好了，她彻底与宫廷没有关系了！
听到慕容青鸾的话，墨弘对华阳长公主的行为渐渐理解，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的子女阴狠至此了！
“好！我们去平城！去见丈母娘！明天就去！”墨弘兴奋地将她拥起，抱在怀中，舍不得放开。
直到慕容青鸾对他怒斥了一声：“睡觉去！”
两个人才乖乖回了屋。
第二日一早，昏昏沉沉了好几天的慕容白曜终于转醒。
他昨夜梦见了云舒，那种感觉极为真切，就好像真的有人陪在他身边似的。
下床起身，脚下却猛然一响，慕容白曜有些好奇地低头，捡起地上的一支白玉簪来。这支女人的簪子为什么会跑到自己的房间来？难道昨晚云舒真的来过？还是来得是旁人？
“白曜哥……”自华阳长公主被废黜长公主名号之后，她对慕容白曜可谓是千依百顺。
望见慕容白曜手中的发簪，华阳长公主面色一黯，语气阴沉道：“鸾儿已经去了许久了。白曜哥你一直捧着个死人的发簪，这样不吉利……给我，我帮你扔了！”
慕容白曜闻言，眸光一亮，紧紧逼视着华阳，问道：“你说什么？这是鸾儿的发簪？”
华阳长公主被他忽变的脸色吓到，随即又镇定道：“不错，真是鸾儿的发簪。鸾儿素来喜欢素朴的东西，所以她的衣衫发饰大多都是白色的！穿得晦气，也难怪死得这么早……”
“鸾儿的发簪……”慕容白曜的眼眸微微眯起，思绪回到了昨夜，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对华阳长公主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要进宫一趟，有些事情要禀告陛下。”
华阳长公主一听到“皇宫”，便立刻想到了十七王爷，她上前恳求慕容白曜，“白曜哥，你带我一起进宫吧！我想见见我们的儿子……就见一面就好！”
慕容白曜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不行！陛下已经下令，让你一辈子不能踏入皇宫半步。抗旨不尊是死罪，我不可能带你去送死！”
“白曜哥！你带我去，陛下一定不会怪罪的！”华阳长公主始终不肯放弃，但很多事情一旦做了，便注定难以回头。
慕容白曜狠狠心，猛然甩开她的手，独自一人进宫。
“白曜哥……”华阳长公主的身子瘫软下去。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报应。
墨渊正在未央宫批阅奏章，慕容白曜突然求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白曜恭敬跪拜在地，望着大殿之上的神情憔悴的帝王，一时间心思复杂。
墨渊瘦了许多，原本棱角分明的侧脸变得更加刚毅，面色蜡黄，很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休息好。
看他这副样子，慕容白曜皱眉，想来墨渊对鸾儿的感情是真的。
“免礼。”正在慕容白曜思索之际，墨渊已经走到他跟前，将他扶了起来。
“平阳侯有什么事？”华阳长公主被废黜，鸾儿一死，墨渊对他的称呼只能是平阳侯。
慕容白曜微微垂眉，从衣袖中掏出一支白玉簪来，而后递到墨渊跟前，“微臣有一物要交给陛下，不知陛下可认得这支簪子？”
墨渊的目光触及慕容白曜手中的白玉簪，心中猛然一痛，面色惨白了几分，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哑声道：“是皇后的簪子，有劳平阳侯了。”
“陛下可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慕容白曜猛然朝着墨渊跪下去，“微臣心中有一个猜测，不知当说不当说。”
“直言。”
“这支簪子是昨晚有人落在微臣的房间的，微臣怀疑……”慕容白曜眼神一黯，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微臣怀疑，皇后娘娘尚在人间！”
墨渊的心猛然一颤，将那白玉簪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慕容青鸾留在这上面的余温，他慌忙将慕容白曜扶起来，道：“朕信你！鸾儿，她一定活着！鸾儿一向有孝心，知道你病了，所以夜探平阳府，一定是这样的！”
也不知怎的，一颗死去的心又突然活了过来，墨渊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可是陛下，皇后娘娘虽然来见过微臣，可她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微臣根本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慕容白曜心中担忧，“皇后娘娘遭受了那样巨大的刺激，心情必然不好，所以这才将自己藏起来，不让陛下看到。”
“不急，只要她活着就好，朕不想逼她。”墨渊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鸾儿啊鸾儿，你为了断绝朕心中的希望，为了要朕痛得生不如死，你居然与墨弘一道修了一座假坟来骗朕，你好狠的心！
既然你这么喜欢相互折磨，那朕自然不能输给了你！
慕容青鸾和墨弘背着行李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猛然一颤，就好像有谁在诅咒她似的，让她惶惶不安。
墨弘见她一脸恍惚的神情，忙连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晚出去了大半夜，你现在是不是很累……如果累了，我们明天再出发。”
“没事没事。”慕容青鸾哪里敢告诉墨弘她的感受，也不知怎的，恍惚中，她看到了墨渊那张愤怒的脸。
“真的没事吗？”墨弘见她面色惨白，心中不忍，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慕容青鸾倚在墨弘的胸口，那颗惊跳不已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恰在此时，一阵马嘶声惊动了街上了行人，大家纷纷往街道两旁退开来。
十来个大内高手，骑着宝马，飞速掠过。
就连守城的护卫们见了他们也不敢阻挠，纷纷给他们让路，让他们快些出城。
墨弘倒是觉得奇怪，伸手拉了一个小伙子，问道：“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动静？”
慕容青鸾也甚是好奇，那小伙子原本恼怒于墨弘的无礼，但瞧见这么个美貌的姑娘正直勾勾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于是故意礼貌道：“小爷您有所不知，这宫里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牢笼，但是有听到关于那里的一点点消息，慕容青鸾都忍不住追问到底。
“陛下的心疾复发了！这卫队正赶往北朝，向北朝君主东方墨讨要蜜菁呢！听说那蜜菁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连东方墨都未必能找到。四方势力虎视眈眈，这皇宫怕是要乱了！”那小伙子估计摆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添油加醋地说给慕容青鸾听。
慕容青鸾的身子猛然一颤，掌心满是冷汗，幸而墨弘在身后扶着她，否则她定然已经摔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定望向那小伙子，又问道：“陛下的心疾为什么会复发？”
那小伙子哀叹了一声，道：“皇后去世，陛下伤心欲绝。想来他心疾复发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死，当今皇后娘娘绝色倾城，突然就这么没了，也难怪他会这么难过……”
墨弘见慕容青鸾面色难看，瞪了那小伙子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
慕容青鸾摆摆手，示意墨弘不要为难别人。
她朝着墨弘虚弱的笑笑：“既然我已经出了皇宫，自然不会再管皇宫里的事了。我们走吧，去平城……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不进宫去看看他吗？”墨弘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很想他，你很担心他的身体，不是吗？”
“墨渊是真命天子，有上苍保佑，我只会给他带来厄运。”慕容青鸾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们走吧。”
墨弘没想到慕容青鸾这次居然真的下了狠心。
出了城，一路向北，两天两夜，他们终于来到了平城。
慕容青鸾向几个路人打听后，找到了大将军府的地址。
自慕容白曜回京之后，整个大将军府已经废弃，平城的治安自然由下一任官员接任，原来的大将军在人们心中化成了剪影，渐渐消失不见。
“咚咚”，慕容青鸾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很快，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来开门，她面色清俊，只是她满头的白发毁了她这张美丽的脸。
慕容青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居然正是十年前离开京城的云舒，十年的时间，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寸寸成雪。
慕容青鸾从来都不知道，十年可以在她身上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这位姑娘是？”十年没见，云舒没能一眼认出慕容青鸾来。现在的慕容青鸾褪去了十年前的青涩，全身上下都透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娘……”
遥远的一声呼唤，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云舒一下子落下泪来，抱着眼前的女子，痛苦流涕：“鸾儿！是我的鸾儿……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就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相认！”
“娘、娘……”慕容青鸾贪恋她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两个人抱成一团，“娘，我好想你！我好开心，我还可以见到我娘！”
从见到云舒的第一天，她的心里头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忍不住想要向她靠近，忍不住想要保护她，舍不得华阳长公主伤害她……原来，这就是母女间之间的心灵感应。
“快进来，进屋说！”云舒意识到慕容青鸾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生怕失礼，慌忙将两个人迎进屋里，“杏儿，快给小姐、少爷上茶。”
“是，夫人。”杏儿一直跟在云舒身边，叫惯了“夫人”，一时间竟改不了口。
三个人坐定，云舒这才急切拉了慕容青鸾的手，小心检查着慕容青鸾全身上下，担忧道：“他们说你被一群人凌辱了，还说你死了……担心死亲娘了。”
慕容青鸾将她的手按住，笑道：“娘，您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是弘哥哥救了我……”
云舒这才意识到墨弘的存在，忙转过头，朝着墨弘一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公子的恩德，我们母女必当报答！”
墨弘急忙将云舒扶起来，扯嘴打趣道：“大娘，想要报恩？这并不麻烦。”
“如何？”云舒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墨弘无赖地朝着慕容青鸾勾勾手指，“要她以身相许，小爷我就满足了！”
“你……”云舒震怒，面红耳赤，指着墨弘斥责道，“你可知道，你要娶的可是当今皇后，这是杀头的罪！”
墨弘却不在意地笑笑，“小爷都死过那么多次了，还在乎这点小罪吗？叔父都将皇后娘娘风光大葬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萧鸾歌！”
云舒一脸震惊地回头望了一眼慕容青鸾，怔怔问道：“鸾儿……这……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青鸾失神刹那，随即淡笑道：“娘，他说的不错，女儿确实要嫁给他！三天后大婚，还请娘做我们的证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