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端端的你割什么腕子?”不待潇夜璃作出什么反应,蓝暖的第二个问题已经劈头而下。
“难道是为了这个药?”蓝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在圣医谷多年,对药理的认识已经不下一般的郎中,她多少知道有些药需要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引,其中不乏——人血。
她惊诧地看着那小盒中那三颗鲜艳欲滴的药丸,就像三滴鲜红的血珠,泛着诡异的光泽。
潇夜璃明白瞒不了她,所以她也无须多做解释。
“小姐,你真是……”蓝暖伤心地别过脸,“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为一个男人,你真要舍了这条命去么!”上次那半身的血还没有补回来,这次又流了这许多,她这条命还要不要。
“蓝暖。”潇夜璃幽幽叹了口气,正色道,“这种心情,你是明白的。”
蓝暖一震,不必再多说什么,她也曾试过爱一个人胜过自己的性命。只是她没想到小姐这样一个波澜不兴的人,爱一个人,竟然会这样惨烈而决绝。
“好了,我割都已经割了,你就别生气了。”潇夜璃拍拍她的手,“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蓝暖擦了擦眼泪,昵了她一眼,“你真的好好休息才是。”替她除去外袍,扶她躺下。这些事原本都是潇夜璃自己做的,蓝暖她们虽称呼她一声小姐,她也终究没真正让她们服侍过。只是,如今她是个病人,连多动一下都觉得吃力。
“你明天就出发吧,我怕会来不及。”潇夜璃握住蓝暖替她掖被的手,郑重地说道。
“好。”
看着床顶半晌,她接着说道:“把天下令也带去,那第十二面圣医令是该回来的时候了。”她闭上眼睛,幽幽叹出一口气,“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做个了断?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吗?蓝暖看着她,想听她说下去,却久久没有下文,竟是睡着了。
“好好睡一觉吧。”蓝暖放下了床幔轻声说道。自她入谷以来,有多少次是这样看着满脸疲倦的她沉沉睡去,只有三次,一次是前年得风寒,第二次是替大理国主输血,再来就是现在,她这样要强的人,把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三次已经是极至,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