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我跟秦秋仁一起回了宿舍。
还好,那个长得特男生相的女同学曾琳不跟我住同一个宿舍,不然只怕我心里会有些阴影。
坐在自己的床上感觉仿佛时光在倒流,日子一下子回到了初三时寄宿的时候。宿舍里十几号人,下了课回来后上铺下铺到处爬,前铺后铺到处钻,十分的热闹。
但这里条件要比初中那会要强多了,起码宿舍里面多了两间小卫生间。只不过没接通热水,洗热水澡的同学还是得去公用澡堂接热水洗澡,当然,不怕麻烦的也可以抬水回宿舍再洗。
还有就是,上大号也还是要跑到公用厕所去的,不然容易熏晕一屋子的舍友。
与中专部美女如云、男生凤毛麟角的情况相比,高中部的男性要泛滥得多了,男女比例非常不协调。这可以从宿舍安排上可以看出来。高中部的女生宿舍只有一栋三层的宿舍楼,而男生则有两栋,其中有一栋还是四层的宿舍楼。
宿舍楼的安排也明显有问题,三栋宿舍楼依次排列下来,最前面的是女生宿舍,后边隔了个小院子后就是男生宿舍,再隔一个小院子后边又一栋男生宿舍。也就是说,只要后边宿舍的人愿意,他们可以跑到前边宿舍楼的后窗那聊天说话,如果不是女生宿舍一楼的窗上全安装了防盗网,那些男生甚至可以翻窗进入。
高一年级的宿舍安排在了三楼,这里的窗是没有安装防盗网的。为了通风需要,整块窗得有墙面的三分之二大,还没有窗帘,晚上宿舍一开灯,宿舍里边的情况后边住宿的人一目了然。
可怜我们这些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的小女生根本没有防狼意识。在宿舍里都是女生,混熟了以后更是毫无顾忌。九、十月份的时候,我们这边的天气还是非常的炎热,晚上下自习回到宿舍,大家都是穿着小内裤、小吊带到处跑。
不过,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国庆长假收假后,我们的苦日子来了。学校安排高一年级的五个班还有同期进来的中专部进行为期七天的军训,军训结束后,各班还要进行汇报比赛,并且还要评出名次。
我好想哭,我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事了。开学已经过了一个月都没动静,我以为躲过去了,终究天不遂人愿,如今又要噩梦重演啊!这怎么到哪都要军训呢?在县中已经苦过一个星期了,到这儿来还要继续苦,这到底是那个王X蛋什么时候给定下的这么个破规矩?
再怎么不愿意,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每天在烈日底下站军姿、前后左右的转,再齐步走什么,无聊之极。好在第三天,学校安排我们去打靶了。
长这么大,我还没摸过真枪,所以非常期待。令我们感到更加惊喜的是由于我们班级人数和枪支数量一致,所以学校安排由我们班的同学一人保管一支枪,扛着枪来回学校和靶场之间。
枪支发下来了,是八一式自动步枪,摸着真枪瞬间感觉自己越发的高大上了。女生还比较沉得住气,只是摸着枪喜气洋洋地聊着天。而男生则完全疯了,有几个男生甚至枪刚发到手中就忍不住立刻就挥舞起来,举着枪相互打闹着。结果让我们的教官看见了,他十分的生气,枪支是危险物品,这些男生显然犯了大忌。
然后我们全班同学受这几个男生的连累,被教官罚着集体举枪蛙跳到靶场——瞬间从威风凛凛的持枪者变成了扛枪蛙跳的受罚者,心里落差就别提了。更要命的是为了安全着想,靶场离学校有好长一段距离,所以当我们跳到靶场时,每个人都累得只剩吐舌头哈气的份了。
我心态还不错,受苦受累当减肥了。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般心态好会那么想。班里男生都很瘦了,压根就不需要减肥,无辜被这几个男生连累受罚,他们心中很是不忿。总教官在高处讲解如何正确使用枪支的时候,一旁传来低沉的谈论声。
“这仨小子,等哪天我就一块把他们都收拾了。”说话的人匪气冲天。
我微微侧头看去,原来是我们班的班长张翼。张翼给人的感觉是对朋友兄弟好爽、大方又讲义气,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类型。但我却觉得他一身匪气又有些狡黠。不管怎么说,他对女生照顾周到又很受男生的拥戴,说的话大部分的男生也服气,这就是为什么发哥选他做班长的缘故。
不过总有些特立独行的人。青春期的少年都是桀骜不驯而且叛逆的,卢俊、陈潇和黄夏就是典型的代表。这三个家伙家住市区,而且都是独生子,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到大。这样的生长环境造就了这三人做事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理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可想而知,性格有多讨厌。
张翼为首的这大部分男生对这三个人着实看不惯,不过平时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都是他们三个人的事,他们也就忍了。可是今天,这三个家伙因为有中专部的美女经过,虚荣心大起,拿着枪乱举乱打的表现导致了全班同学集体受罚,这就已经是侵犯到了他们的利益,对此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怎么做,班长你只管发话。”旁边一个男生凑过去说道。
“下面的同学不许说话!”教官听到动静,中气十足地朝我们吼道。
张翼从旁边的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说道:“起码也要等军训结束了,教官在打不起来。”
一旁几个男生有样学样,不是折草就是摘花叼在嘴里,聊了起来。
“那你挑个时间,记得叫上我。”
“我也参加。”
教官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眼来回扫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找不到底下开口说话的人,只好朝隔壁班吼道:“都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隔壁四班无辜中枪,有气无力地集体回答:“是,教官。”
我差点喷笑出来。张翼真是个妙人,嘴里叼着草,远远看去还以为他在咬着草玩,根本就看不出他在说话,只是坐得离他近的人才听得到。
张翼这个人大大的狡猾。
几个人打定了要收拾卢俊、陈潇和黄夏这三个人的主意后,就开始制定计划。
这时候教官点到我的名字,我心下一喜——轮到我上场打靶了。当下不再管他们的事情,满怀期待地起身摸枪打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