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型依然不变,求生的信念依然不变,变的只是李涛发光的脑袋和手里的珠子在不停的驱赶着黑暗。道路虽然依旧那么宽敞,却不再笔直,反而感觉有些曲曲折折,两米宽七米高的空间,并没有给重新拥有眼睛的众人带来丝毫的安全感。阵阵的喘息和撕扯声,依然回响在每个人的心中,压的人无法呼吸。潮湿的气味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而愈发浓重,墙角处布满了绿色的苔藓,和一簇簇色泽不一的菌菇。脚下也变的有些泥泞。走了很久,李涛停住了,不得不停,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一座宽阔雄伟的大殿,一架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精致石盆,一尊人面蛇身的巨型雕塑,一道精雕细琢的绿玉之门。带着森森诡异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这究竟是一道充满希望的生命之门抑或是走进黑暗的死亡之门?没有答案。
李涛挺着大脑袋,手举着夜明珠,谨慎的走到蛇型雕塑前。虽然早在远处就已看到了它无与伦比的威猛之态,但当真正的来到眼前,却依然使李涛惊叹着它的鬼斧神工。盘结纠缠的蛇型躯干上布满了片片金色鳞甲,粗壮的蛇形身体上竟然长了颗人的头颅,两耳一目无鼻无口,修长的蛇尾环绕脖颈,末端竟似一把出鞘的利剑斜指苍穹。老李用手细细抚摩着蛇体,这说不出的质感竟给他一种血肉相连的生命气息。
“涛哥,你快来看”小范不停的招着手道。
“咋了?一个巨人的尿盆有啥好看的?”大炮用丰富的想象力直接给小范手指的石盆下了定论。
“尿盆?我说炮哥,你还真能掰啊,那是火盆好不?是用来照明的。真是没学问。”老刘边说边摇着脑袋,一副教书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火盆?这玩意儿好啊,咱赶紧的想办法给它点着了,亮堂不说,也好把身上的衣服烤烤,这地方太TM潮湿了,闷的老子一身臭汗,黏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浑身不自在。”大炮拉着军装领子,不停的催促着。
“这盆子好臭!”小范捏着鼻子不停的扇着风。
老李拿着夜明珠绕着直径近三米的石盆,细细打量,发现正方型底座和盆面竟是用一整块巨型花冈岩雕刻而成,在基座和盆的外围同样布满了式样精美的雕刻,其上两条磅礴的五爪金龙,穿梭于云层之间,头尾相连的环抱着石盆。龙背上骑乘着人面兽身,浑身鳞甲,口吐烈焰的武士。手带缰绳,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傲视苍穹的雄浑气势。金龙下方用篆体古书,刻着“火神祝融”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要不是李涛的师傅是出了名的老古董,这字他还真就认不出来。盆边和基座上更是镌刻了大量的人龙花纹,衬托的双龙武士更加栩栩如生。
老李惊叹着石盆的精美,感叹着先祖对艺术的理解深度。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又有多少奇珍异宝,精工巧技,被湮没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
向盆内望去,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像蜡样的棕褐色块状物体充斥其中,老李从衣服上撕下片布条,包着手指慢慢伸入盆内,小心的捏起一块,粘稠精纯像黄油一样的物体,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提鼻子一闻,一股浓浓的腥臭之气,熏的他两腿直打晃儿。
大炮捏着鼻子走了过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问:“这TM啥玩意儿啊?样子咋看着像面包里的黄油,但这股味儿也忒难闻了吧!”
李涛皱着眉头也是一脸的不解。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刘邢摸着下巴没剩几根的胡茬子吊着眼睛问道,大炮和老李鄂然的摇晃着脑袋,两眼充斥着求知的渴望。
“苯死的了!”老刘和小范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大炮撸了撸袖子,胳膊上虬结的肌肉疙瘩伴随着清脆的骨节爆响,一脸狰狞的逼向了他们二人。老刘明显也不是盘便宜点心,挺腰抱胸的站着丁字步,斜斜的盯着大炮。
“前面的锅军弟兄们,同心协力,一致抗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小范心里可明白的紧,柿子要找软的捏,而他现在的处境跟软柿子没啥两样,所以赶紧的和着稀泥,急的连号子都吆喝起来。
“嘿嘿,行。拿兄弟开心完了?只要给个满意解释,今儿这事儿咱就算拉倒”老李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俩人要答案。一边心里暗爽,真是风水年年转,今年到谁家,终于轮着自己一回。
“流星哥,刘军师,刘智囊,刘委员长,您老就告诉他们吧!求你了。”小范眼巴巴瞅着刘邢,嘴里可劲儿的嘟囔。
老刘难得有这么个表现机会,俩眼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拽着不多的几根短须,摆了半天造型。才缓缓道:“具老夫所知,这盆里的黄油,应该是古人提炼的一种动物脂肪做成的燃料。俺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跑船的,要不是这他娘的鬼世道不太平,估计现在俺也是在海上漂了,打小就听家里老人说过,海里有种山一样大的鱼,妈的。混身都是宝贝。那鱼肉味道可叫鲜美,鱼骨头都能入药,鱼油还能点灯,甚至还能做成香料呢。在大鱼脑袋里就有这种一陀一陀臭的像大便的东西。这玩意儿要烧起来,那叫旺,还不把这邪门地方照个透亮?这尿盆绝对是古人用来照明的物件,里边的东西肯定是燃料没错儿!”老刘咂吧下嘴,用专家的口吻给这玩意儿下了个定论!
老李挠了挠头道:“既然刘哥这么肯定这玩意儿能烧,咱就试试?”
“没意见,俺们举双手双脚的赞成,你就瞧着可劲儿捣鼓吧。”大炮几个溜溜的跑出去足有十米远的距离,喊着号子给李涛加油。心里暗暗嘀咕着这玩意见火会不会爆炸或产生毒气,那神情傻子都看的出来。更可气是刚刚信心十足给这玩意儿盖棺定论的老刘,竟跑的比谁都快。
李涛从弹夹卸下颗子弹,把弹头一口咬掉又压了回去,然后把枪调成单发。从衣服上撕块破布连吐几口唾沫捂到嘴上。他单手举着冲锋枪,伸直了胳膊,扭头背对着火盆咬咬牙,猛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震的整个大殿回声四起。响声中,巨大的火苗冲天而起,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烈焰一窜四五米高,把昏暗的大殿给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大炮和小范一阵欢呼,冲了过来,NND总算又见着光了。
“我说咋样?我说咋样?听咱的没错吧?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刘邢一步三摇的迈着四方步,摇头晃脑的也踱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