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在漆黑的洞**摸索着,手握王八盒子的李涛一马当先在前面开道。洞内嗖嗖的冷气混合着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四个人手牵着手彼此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朝洞穴深处行去,虽然没有蜡烛,但从感觉来看,洞内的空气质量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人因为缺氧而头晕目眩。只是这无边的黑暗让他们感到莫名的恐惧,气氛也着实有些压抑的让人受不了,每个人都很紧张,紧张的冷汗直流。甚至彼此都能够清晰的感到对方紧握的手心,冰凉而又颤抖。李涛手扶着洞穴通道的墙壁,慢慢向更深处摸索着,手上传来的那种潮湿滑腻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的恶心,不时还有些小虫子活泼的在他手上窜来蹦去,好象也在气愤他们打扰了这里的清净。
“可别有毒啊,这要给我来上一口,死的才叫冤”李涛心里暗暗的祷告着。冰凉的水滴不时的从通道的穹顶滴落下来。滴到他们头上胳膊上裹着丝丝的冷意一直凉到了心窝里。
洞内的墙壁很明显是由人工堆砌而成,整齐切割后的石块缝隙,清晰可辩。通道的宽度足有两米有余,高度却不得而知,反正以老李一米八几的身高再配合他那非人类的弹跳力,也没能摸到穹顶。空间是够宽敞,可这宽敞的空间,并没有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相反,无边的黑暗却已经将活着的人,逼向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每个人都在庆幸着,庆幸自己并不孤独,用力的握一握同伴的手,那种证实自己依然活着的塌实感,是支持他们在这黑暗中前进的唯一动力。有人说:“未知和不确定是一切恐惧的来源,而无边的黑暗却恰恰带来了这种未知和不确定。。。。。”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着,无边的黑暗最大限度的挤压着他们呼吸的空间,没有人说话,除了砰砰的心跳声再没有任何声响,压抑的气氛令他们的心情无比紧张。。。。
“啊。。。。。”一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怒吼,把李涛吓的机灵灵打个冷战。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大家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谁在叫?是谁在叫?
“靠,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该死的黑暗,简直能把人折磨死。不就是个死吗?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自己把自己吓死”张大炮用吼出来的音量嘟囔到,很显然刚刚那声巨吼就是他的杰作。有人说声音大一些可以给自己壮胆,看来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每个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制造一些声音出来,好缓和下自己那根快要绷断的神经。
“我提议,让老李同志唱首革命歌曲吧!这他娘安静的让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刘刑的声音中有种偷了别人东西后被发现的感觉,一个大男人竟然捏着嗓子说话,要不是这儿黑漆抹黑啥也看不见,准会惹来我们阵阵的嘲笑。
“这个提议好,我赞同,就唱“团结就是力量”吧,”小范跟着说到。
“唱啥革命歌曲?要整就整点黄腔儿来唱。。18摸好了。就唱18摸!。”大炮也跟着起哄。
“好~~~~听~~~~`吗?”一个虚无飘渺的嘶哑声音陡然在身边响起。
“当然好听了,18摸可是俺的成名作!整个先锋营,老子认第二,谁敢说自己第一?哈哈哈。”李涛自然而然的跟着搭了腔。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啊。。。。。啊。。。四个人同时大吼起来,李涛握着大炮,大炮抓着刘刑,刘刑拽着小范,小范又紧扣着李涛,他们围成一个圈儿蹲在地上,各自警戒着自己外侧,八只眼睛虽然啥也看不到,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在黑暗中来回扫个不停,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掉成一片,背心也被冷汗湿透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是~谁说话?”老李颤抖的问到?
“你~你~们也都~听到~了吗?”刘邢抖的比李涛还凶。
“刚那句好听吗?”是大炮~你吓我们的吧?小范报着一丝的侥幸也问了起来。
“靠,我~我~是~开~那~种玩~笑的~~人吗?”张大炮颤抖的嗓门活像被锤子砸烂了的手摇留声机。
“咱们只有四个人,怎么却蹦出来五个声音?难道真的有。。。。有。。。。。。。?”
“别说,别说啊。。。”大炮三人同时用惊人的吼声阻止了老李接下来的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过度的紧张已经让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概念。直到没心没肺的大炮嚷嚷腿麻才算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蹲姿训练!四个人慢慢的站起身来,略略的定了定神儿!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慌乱中并没有把方向搞乱,否则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倒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老李依然是排头,然后按原队形继续前进着,但再也没有人敢嚷嚷出声了,就连大炮的喘气声都变的淑女了很多。
他们挪动着机械而麻木的双脚不停的走着,忽略了时间,迷失了空间。那个未知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恐惧的尽头就是勇气,渐渐的老李他们已经习惯了黑暗,同时也习惯了黑暗所带来的恐惧。
“我们走了多久了?”刘邢依然有些紧张的问到。
“应该很久了吧!他娘的!我脚都给磨出水疱来了!”大炮进洞后竟然第一次没有大声的嚷嚷。
“记的进洞时是九点四十五分,要是有点光亮就好了,这黑漆抹黑的就是有表也看不见啊”小范拿着自己那块战场上扒下的民国银质老怀表不停的惋惜着。
“前边有光,大家看”老李打断了还想发表意见的小范,两手激动着指向了正前方。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一丝绿光在红芒交错中忽闪忽灭。每个人心头都是一振,光明在你拥有时总是无所谓,但当你失去时,却又感觉祢足的珍贵。
大家不自觉的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由快走变成了小跑,又由小跑发展成了狂奔。向着那点点的亮光狂奔而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个人都表现出类似于病态的偏执。迫切的渴望着尽早能摆脱这令人窒息的黑暗,用自己几十年赖以观察这个世界的眼睛去拥抱那一丝光明,即使这种光明是那样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