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是谁,将林宝的心搅成碎片,让它们随意地飘散在风中。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
林宝掉入情网的速度,总是快地令人瞠目结舌。
3
马春敲开我门的时候,我几乎木立在那里。
警觉笼罩了我,我甚至连让他进门的打算都没有。由于太意外,我甚至忘记了给他开门。
马春拿了一本外文的杂志,眼神真诚地说:"我是来请你做一个测试题的。"
我透过防盗门的纱窗看着一脸真诚的马春,情绪复杂而紧张,良久,他说:"别怪林宝,我逼她讲出你住址的。"
我打开门,马春走了进来,他换了一件灰色的T恤,像是一匹迷路的老山羊一样四处地张望,然后他坐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说:"你这儿真够乱的。"
我尴尬地随便捡起了地上随意铺散的几张电影海报,眼睛没抬地说:"凑合凑合吧,我从来没有打算迎接客人。"
马春笑起来,"干吗那么凶?一定要证明自己酷吗?"
这是马春第一次说到我扮酷,后来每次当他说我扮酷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清晨,那一道不宣而入请进来的光和那个灰色的身影。
我怀疑地看着他问:"你是怎么认识林宝的?"
他答非所问地说:"下周五我们团的演出,你能去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我……得到时候看看时间。"
他答应了一下,随手拿起了我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记了下来,我说"你干吗?"他说:"记一下你的电话号码,我害怕下一次不会这么痛快地找到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马春老花花公子的油滑却被我发现很合我胃口。换了他人,可能早就被我无情地驱逐。事实上,我总是在标榜自己如何厌恶油滑的男人,可是我却又总是忍不住地被吸引,据说这在学者那里,叫做致命的诱惑力。因为这种不合时宜的诱惑,往往会将人带入歧途--那是不健康的,那是魔鬼的方向,可是,明知故犯的蠢动就这样悄悄地萌发开来。我一早已有察觉。
马春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说:"我先走了,这个测试留到下一次做,如果你还打算见我--哦,对了,你最好把屋子收拾收拾,如果你想过点有品质的生活的话。"
我没有送马春,我被他的话所激怒。我讨厌别人指责我的生活,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让谁介入我的生活。而且这是对我尊严的一种挑战,我讨厌尊重受到挑战。也可以理解为,我一直把生活过得乱糟糟的,但是我不愿意就这样直接地被谁看穿,指出,这将令我无地自容。
那一天再过去几日,我正好22岁生日,大学刚毕业,谈着一场藕断丝连牵扯不清的恋爱,单纯地像一头蠢驴,还在每天为将来是不是单身而发愁,甚至打算写出一部世界名著。其实我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