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崔莺莺就给我一个密封好的信笺,托付我趁着无人,交给那张公子。
看来,两厢情愿,就要达成。
这夜,我到西厢房睡下,就被张生给扯起来了。他特意地穿了华丽的衣服,我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笑说,你们小姐约我来的。
胡说!我厉声喝道,我们小姐怎么可能约你来这里,一定是你鬼迷心窍了。我这就告诉老夫人去!
崔莺莺这时候跑出来,拉住了我,脸上带着羞怯的神色,张生一听说要告诉老太太,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我装作执意状,这时候崔莺莺哭起来,我说,小姐,你怎么了。
崔莺莺说,小红,张公子是有恩情于我们的,母亲失信于他,本就是我们的不对,既然母亲当时已经亲口许诺将我许配给他,我就是张公子的人了,岂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张公子也开始痛哭流涕,望姐姐成全。
我一看事情趋于圆满,于是故作悲伤状,也跟着哭泣起来,说,我是做丫环的,小姐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只是老太太那边,我也不敢得罪啊。
崔莺莺说,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誓死保护你的,你是我最知心的丫头,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作亲姐妹的。
有了崔莺莺这话,我放下心来,于是懂事地告辞。
这夜,张公子和崔莺莺,极尽鱼水之欢,然后哭诉到天亮,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我一直在门口徘徊,生怕老太太突然来访,那么一切,都将败坏。还好老太太没有察觉,张生出来的时候对我千恩万谢,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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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在发展了一个月的时候,老太太终于找到了我,严厉地准备拷打我,我闻知之后,未语泪先流,痛诉张公子如何纠缠于小姐,痛诉我是费了多少口舌,都不管用,然后列举了木已成舟的种种弊端,老太太一向精明,但是我这一边流泪一边诉说,前后颠倒,一会儿把她说得失去了主张,最后她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啊!我怎么生出这等淫荡的劣女!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