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安宁似乎有一些说不出口的情绪想表达出来,这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他无条件地爱着她,就可以熟视无睹的。比如说她穿衣服的品位非常奇怪,她总喜欢穿那些宽大得不合体质的服装,没有什么牌子,但是价格又不菲,她是那么地纤瘦,整个身体在宽大的衣服中间就象是荡秋千一样地毫无安全,他几次非常想建议她挑选一些合体的衣服来穿,但是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来轻描淡写这件事情,那日正值中秋,他买了一套宝姿赠她,或者她的状态并不适合昂扬的宝姿,但是他希望她为他尝试,或者说,潜意识里面,他还是在期待着她的改变。
那天月亮确实非常圆满,当他们打开一瓶红酒的时候,霍安宁拿出了那套衣服,明媚几乎看都没看得就忽略过去。霍安宁努力地保持若无其是地说,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下次买其他品牌给你。
明媚几乎是立刻就改变了脸色,为什么给我买衣服?我没有衣服穿吗?你在暗示我平时的寒酸装扮影响了你的形象吗?
霍安宁语塞,是这样的吗?好像是,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还没有等他整理好思路来表达他的真实想法的时候,明媚已经将酒和丰盛的一桌晚宴抛弃给他自己,然后一阵风一样地出门了。他有点懊恼,为自己的多此一举。她穿什么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是她就好了,哪怕是那么不合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个人对着一桌的繁华,无比懊恼起来,她太似孩子啊,转变脸色胜过六月阴晴。他是明知道的,为何又去挑战
直到凌晨她都没有回来,他突然发现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怎么没有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将她阻拦住?他知道她在这个城市里面根本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她能去哪里?他穿上外衣出去寻找,一出门,一个沧茫的大世界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的面前,一阵风吹过来,他几近绝望,他不可以改变。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既改变不了他爱她的状态,又改变不了她不爱他的事实,他是那么失败,守着一个已经空洞不堪的城,却没有一处容身之地,他真想哭一场,27岁,27岁,除了遭遇明媚,他什么都没有做,而独独这一项,足以令他丧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