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隔街相望,他有点辛酸,她看不到她,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封已经投出的信上。在这个城市,除了庄澄,他不知道她还可能会给谁写信。他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只是这么看着她,毫无办法。明媚,明媚。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和你的心魔争取你,怎么和你根深蒂固的挚爱来抢夺你呢?
那段时间,他变得心灰意冷。他尝试离开,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他又认识了一个女人,叫MAY,也许由于发音上的类似,令他对她刮目相看,可是她和明媚怎么可能是一回事。她俗,很俗的那种漂亮。一笑起来金光闪闪的那种开朗,他想,明媚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笑呢,她一辈子都不会那样笑,她只会呆呆地,笑也是带着苦涩的,想到她他心口就疼。但是他需要一个完全不同的天空来拯救自己已经濒临绝境的灵魂,他选择MAY,他很明白,MAY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满足,有点小虚荣,和她一起会令自己非常轻松,他再不想遇到另外一个明媚,那样的话,他真的再也没有办法生活下去了,他每天都会被零乱的小丝小线牵连。
MAY很粘人,一天N个电话,一讲话就老公老公地撒娇,听得他体肤都渗满了汗珠。他笑,应答,恩恩,好好,云云……见面的时候她如一只八爪鱼一样地攀上他,他几乎被她的浓烈的,刻意的香水刺激得晕过去,他兴味索然地推开她,沉默地抽一支烟。明媚永远不会如此花团锦簇地铺上来,她总是哭得那样无助,那样疼痛,抱着她他就安心了全世界。
MAY给霍安宁一掌,双目喷火地说,姓霍的,别玩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喜欢着一个,想拿我来替换,你以为我白痴?
她豁然离开,剩下他一个空洞地坐成一座浮雕,沉默了一个世纪之后,他迅速地返去明媚的家。
她的门窗紧闭,他按门铃,没有人听,他用力拍门,亦没有应答,他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傻,他怎么可以想离开她,他怎么离得开她呢?他靠在门口,浑身倦怠,他打电话给她,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他失望地走开,走到她的楼下,他忍不住回头张望,她站在黑暗的窗口凝视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