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出自安然笔下。
犹离很介意。女人之间,不过就是面目身材的较量而已,仔细打量一番,便较出高低,隐着,记住这个样子,找时机探询一二。
安然似乎从未隐瞒过任何,他说,她爱我,对我好,你如何不能接受。
如此明明白白理直气壮的对白令犹离失笑起来。是,她爱他,对他好,她如何不能接收,那么,她的爱算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气囊,明白地敞开着,接受四面八方拥挤来的热爱,这些感情充盈着他,丰富着他,他只须承受的,便令自己水美草肥,万事无忧,她怎么可以不满意呢。
明白了他的心意之后,犹离开始盘算自己的出路,太年轻的感情,便极度容易提起又放下。
她消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耳里耳外都是安然的传闻。和某女如何,和某女如何。犹离听了便笑,足不出户,直到他敲她的门。
犹离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安然如何知道她的家门,他在那样的一个平常的晚上敲她的门,她从门缝里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几乎背过气去,他确实有能力,令她呼吸困难。她屏住呼吸,默不作声,直到他转身离去,她奔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自缝隙里看他,他并没有走远,他站在楼下的水塔旁边发呆,只是短暂地呆了一分钟,便阔步离去,那一个短暂的发呆,便成为刻在犹离记忆中永远不可磨灭的隐痛,他一定是爱着她,否则他不会那么失落,失去魂魄一样地呆,明明地被她看在眼里。
如果她不是太精明的女子,或者他们还会发展出层层迭迭的浪漫出来,她的记忆会更丰满,可是她即使是在那样轻的年纪,也决然一副不肯吃亏的面目,我那么爱你,你却流连,那么放纵你流连,我自归去。
她还是年轻,她只想安排一生的遗憾给他,便使自己成为他最难以释怀的人,结果她发现,芸芸众生,谁也主宰不了谁的记忆,N年后她和他重逢,在某条他们经常走过的街,她几乎是一眼,便识出他的样子,他没有什么变化,似乎结实了一些,其它的并无变化,但是错身的时候,他目光空洞地经过了她,并无半星的异常,她之于他,不过是万千路人中的一个,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她都没有能回过神来,她握着手里的皮包的带子,握出手汗,当然,十多年,他必定经历了无数风云,她为什么苛求他记忆如她一样短暂经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