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骆狠狠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不得已的原因?”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既然敢撒这种瞒天大谎!
吉祥见事情已经说开,也不再掩饰:“是……”这可多亏了昨天商默语提出的验身要求,否则她还要费脑子想办法将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难道这女人不怕事情穿帮吗?什么都能够作假,可是血缘骗不了人,只要到时候孩子一出生,滴血认亲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不是他的。虽然这样一来,默语就能相信他和吉祥之间真的没有关系,可只怕到时候……想起六月之约,心烦意乱的玄骆忍不住指着吉祥大骂道:“如果这是想要瞒混过去,为什么非要赖在我身上?皇兄、三弟乃至旁的皇子、甚至贵族大臣也都能替你解围。”
知道太子一定会勃然大怒,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敢为自己多做狡辩,吉祥低下头,露出委屈的神情,泪水像是控制好的,说流就流了出来:“因为……因为……”
耐心就快消失,玄骆催促道:“快些说,否则我现在就追过去禀告母后,说孩子不是我的,直接将你杖毙或是凌迟罢了。”
“不要!我说!”吉祥知道太子说得到做得到,她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只是想赌赌他那冷峻外表下的善良柔软的心,“因为奴婢从小就奢望能够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
“你现在不也是在伺候本太子吗?”玄骆只装作听不懂她话语中的含义,冷酷地说。他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只要拥有默语一个人的爱就足够了,别的女人都是累赘。
既然心中压抑的爱意已经说出了口,吉祥便不再害怕、羞涩,索性大胆告白:“不,奴婢说的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一辈子。”说着,她挣扎地从床榻上爬起,双手攀上玄骆的肩。
劣妇!玄骆生气地将她的手甩开,用力一推,吉祥摔回被褥。他厌恶地紧紧皱眉,警告般地拒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早已摸清主子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吉祥掩面哭诉:“奴婢明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那柔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
果然,在泪水攻势下,玄骆的心无法如铁石般坚硬。他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这样的女人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可如果就这么扔着不管,只怕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问题。宫妃被杖责后那副濒死的样子再次缠绕上他。最终,他停下脚步,问道:“那么孩子的生父是谁?”
吉祥口风甚紧:“奴婢现在还不能说,总之并非无名小卒,却也不可能和奴婢在一起。”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搭上的桥,怎能轻易告诉旁人这桥的对岸是何等风景。
“那我更不能接受,要是这件事东窗事发,外人会以为我东宫太子府是个何等混乱的地方。”玄骆摆摆手,这事儿根本没得谈,就算做好事也得有个分寸,而救助吉祥这种女人显然是不明智的。
“既然如此,奴婢马上将孩子取掉。”吉祥说话的态度仿佛刚才所议论的不过是今天的天气如何,平静到冷酷,让人觉得可怕。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诧异地望着那双平静的眼睛,玄骆斩钉截铁地说,“你和你的孩子都与我无关,所以本太子正式地告诉你,想成为什么良媛,做梦!”
“真的是做梦吗?”吉祥突然一改之前可怜的模样,露出灿烂得有些诡异的笑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候奴婢为了保命,可能会将这个交给皇上、皇后他们。”说着,她从自己的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张纸来。
“什么东西?”不信她还有什么杀手锏的玄骆在看见这张纸时,脸上轻松的表情顿时僵硬,他伸手想要夺过吉祥手中的东西,却被她闪过。
一夺不成,玄骆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吉祥仔细地将那纸折叠妥当,复又塞回荷包里。她避重就轻地回答:“奴婢只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废话,这当然是趁商默语瞎了眼的时候,她趁机在府里上下搜刮财物的时候发现的,这可是她在太子面前的免死金牌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玄骆眯起眼睛,对眼前这个胆敢一再挑衅他的女子施加压力。他今年是不是犯女祸?为什么总是与女子纠缠不清,先是默语、歆瑶,如今再加上个吉祥,简直快被烦得焦头烂额。
吉祥轻笑着摇摇头,狡黠地回答:“不,奴婢自知地位卑贱怎敢威胁太子,这只是奴婢活命的筹码。”她那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对玄骆说: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被人拿捏住软肋而让人予取予求的感觉令玄骆连一掌杀了她的心都有,他好不容易再压制住自己嗜血的冲动,认真地问:“如果我答应让你成为良媛,你是不是就会将这张纸还给我?”
“自然。”吉祥点头称是,可心中却不知是如何安排的。如此有效的法宝,她怎么舍得那么早就交还出去,应该物尽其用才是。
“吉祥,”事情的发展有些意外,玄骆一时想不是更稳妥的方法,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地问,“你有没有想过?”
看出太子的立场发生改变,吉祥知道自己的计划将会成功,随口应道:“什么?”
玄骆撂下狠话,可听上去却像是在承认自己会迎娶吉祥似的:“就算你真达到目的,成为太子良媛,却会一辈子被我冷落。即使这样,你也甘愿?”
“是,奴婢会知足。”吉祥爽快地答应。哼,自古后宫中,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就算是宠妃也可能因为小事而被贬入冷宫老死,只要权力握在手中,到时候她又何须在意爱情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