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午时三刻,源洋楼。”短短几个字,加上落款,一眼就看完了,云破月蓦然握紧了手中的信纸。真是够了,有什么事为何不直接到祈王府来找他谈。
“王爷——”
“你先下去吧。”
“是。”这几日,云破月大多时间都留在破月楼,除了月初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将风雅,紫琼和娇柔一起找来,言明取消婚礼一事之外,他几乎不曾踏出破月楼半步。三人跟随他时日已久,已经不在乎名份,三人的得体退让,让云破月很满意。至少她们仍是识大体的。
翌日,源洋楼。
源洋楼是皇城甚为有名的酒楼,其中以酒和最为出名,加之源洋楼掌厨的手艺可比美御膳房的御厨,更是让人吃了一顿,就想着第二顿,日前,云家一家上源洋楼来品尝过这里的菜色,确实美味。
这一次,月初之所以找云破月出来,是被迫无奈。
身为女人,她自然能了解风雅三人的心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已经十分委屈,加之连名份都没有,更是委屈到姥姥家。
月初怎么也不曾料到云破月会突然取消亲事,这门亲事,早早就定好的不是吗?管事也该早就挑好日子,云破月在皇城停留的时间不能太久,毕竟,镇守南疆才是他的责任所在,若是现在不成亲,下一次还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不明白,风雅、紫琼和娇柔为何为找上她,她已经言明压根就不在意祈王福晋一位,她们任何一个人坐上那个位置,她都心存祝福,从今往后,不会再与祈王有半点纠葛。
“姐姐有所不知,身为女人,要大方得体,真的不容易,现在我们芳华仍在,自然好说话,若是他日年华老去,王爷又心有他属,我们三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听府里的人说,王爷之所以会取消婚事,是因为姐姐的离开。”
“姐姐,求求你——我们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是想有名有份,可以一辈子呆在王爷身边。”
“姐姐,成亲之事,极简就行,我们要的只是名正言顺的呆在王爷身边,并不图别的,姐姐,求求你,跟王爷说说好吗?”
好吗?她能说不好吗?一切,皆由她起,她不曾探视过云破月的心思再离开,如今,自然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好好的美妾不纳,他要做什么呢?无奈中的无奈,她与三人关系虽不算好,却也不坏,如今,她是脱离了祈王府,她们三人,却仍要陪在云破月左右。女人,要的东西真的不多。
源洋楼中,月初和乔梦儿一起,桌上已经点了不少她们爱吃的菜色,没有等云破月,已经动筷了。
“师姐啊,做人不能太善良的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善被人欺吗?她们的事情,你本来就可以不用管的嘛——”乔梦儿努力的往小嘴里送菜,一边还忙着说教,她是看不过去非得跟来的,本来大师兄也要跟来的,不过——不方便。
一个大男人跟前跟后的像什么样嘛。
“我只是不想心中有愧。”月初的吃相就明显的秀气多了,不像乔梦儿完全不顾形像的,“梦儿,小口一点慢慢吃,没有人跟你抢。”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也该留点气质让人打探打探。
“大口吃才有味嘛,师姐,来,大口吃——”说罢,还试范一下。
“是是是——”月初摇头,说来他们师兄妹三人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这性情,可不是时常的拿出来用,有场合,有该与不该。
梦儿眼一斜,头压低了些。
“师姐,人来了。”
月初回头,果然,云破月已经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左狂,一袭黑色长衫,简单,却不失尊贵。
“王爷,福晋在那边——”
“嗯。”
主仆二人,到了月初桌前,左狂仍恭恭敬敬的唤了月初一声福晋,对此,月初并没有认真的要纠正过来。
没有必要,时日一久,他们自然会习惯。
“王爷,这边坐,左护卫,你也坐——”纤手一指,边上的空位,乔梦儿仍然在吃,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她跟过来就是为了吃的。
还有——如果这个笨王爷敢让师姐生气,她乔梦儿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云破月一声哼,坐了下来,店内的跑堂立刻添上碗筷,但是,云破月和左狂都没有用餐的意思,月初也不勉强。
她看着云破月,尔后轻笑。
“听说王爷取消了亲事?”
“嗯。”
月初讶异抬眼,就只有这一个字而已?依他的性格,该是冷嘲热讽一番才对,不过,他的性格转变与她毫不相干,风雅,紫琼和娇柔要她来说一声,她便来说一声,至于结果如何,那不是她一人可以改变的。
“如果是月初的做法让王爷为难,还请王爷见谅,不过王爷这么做,对三位姑娘着实有些不公。”
不公?云破月眯着凝着她白净的小脸,公与不公,岂是她说了算。
“那本王倒是想请问,何为公,何为不公?本王已经询问过她们三人的意见,欣然同意,本王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