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吞下口中的菜肴,亮着眼看着云破月。
“三哥,三嫂呢?南疆的环境三嫂能不能适应得了?真是可惜了,母后喜欢三嫂喜欢得紧,这一去,怕是有好些日子见不着面,母后一定会时常想念三嫂的。”云缺摇头晃脑的,言明这个事实。
“三嫂?”提到这个称呼时,云破月的表情有些怪异,“我没说过要带她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以为。
“咦——”云决和云缺异口同时惊道,双眼直凝着云破月。
“什么?你不带三嫂去?她可是你刚娶进门半年不到的正福晋哎,理所当然该带在一边,再说了,以没有什么规矩不允许带着妻子一起,大皇兄,你说是不是?”转头盯着云决,天朝律法,他了解甚全,什么有,什么没有,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从小到大,他完全是把自己埋到律法里头去了。
云决颔着,军队中,军纪严明自是相当的重要,但是,军法之外,仍讲人情,靠近部队十里之外,定然会有家眷处,那里,将军以上头衔的家属都可以住,更何况,破月身份不同,定然要带着妻子同行。
因为——他云破月的妻子并非普通人。
云决眼中,闪着幽光,高深莫测,“破月,弟妹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忍心舍下她一人在祈王府守活寡?”嫁夫莫嫁军人——那,必须承担一定的寂寞与孤独,所以——天朝也为军人提供不少的福利,否则,要娶妻还真是不容易。
月初是个聪明的女人,云决并不认为她会不适合破月,而且,以她的聪明,定然能得到破月的喜爱。
何以——能让破月连考虑都不曾,便舍下她呢。
云破月面无表情,“她是个弱女子,长途奔波,且南疆不比皇城的奢华,她定然是过不惯的,”到时候再把她送回来,这一来一回,不止是浪费人力物力,更浪费他的精力。
于其事后后悔,还不如早早下定决心,不带她一起去。
反正,她在与不在,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三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云缺听得直摇头,“三嫂是弱女子,你那三个侍妾就不是弱女子了,除了其中一个会武,其他两个不都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吗?哦,对了,带着三嫂自然有些不便,不过,看三嫂落落大方的样子,相信她一定不会计较你疼宠其他女人的。”
“她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帮着她说话。”云破月不爽的放下手中杯。
那女人——倒是瞧不出来,影响力着实不少。
“破月,别引人非议,你与她因何而婚,不需要为兄多提醒,撇下她不管,会遭至多少人的非议,你该清楚——”
云决的话,让云破月沉默。
没错,娶那女人,他是心不甘情不愿。
而且——那女人是一点都不可爱,半点都不知道以夫为尊。
不过——他不能忘,也忘不了,他与她之所以成亲,完全是为了天朝的国运。
真该死——为什么他要叫云破月,他宁原自己是张三李四,也不想是云破月。
失了自由身不要紧,还要处处去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询问她的意思。”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抬眸,看着云决,“大哥,若是她自己不愿去,可怪不得我。”唤一声大哥,便只是兄弟身份,无关谁是天子,谁是臣。
云缺龇牙,“三哥,你可不能威胁三嫂。”
威胁?
云破月狠瞪一眼云缺,“我是那种没品的人吗?”
耸耸肩,云缺聪明的不再接话。
“好吧——若是月初执意要留在祈王府,那就随她——”
临行之前,云破月会找上她,月初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让她意外的是,云破月尽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虽然,语气实在不怎么样。
他踏进月出楼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月初吩咐月季上了茶和点心之后,月季退下,香浓的茶,味美的小点,云破月半点想吃的意思都没有。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月初,半点不客气的饮茶尝点。
他的黑眸,直勾勾的瞪着她,这女人倒是怡然自得的很,他的冷落似乎正是她所求,半点都不以为意。
“王爷——难得来一趟月出楼,不知道有何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柔柔嫩嫩的声音,听来颇为悦耳,而且,是柔顺的语意。
云破月的神情稍稍一缓。只要她是个识相的女人一切都好说。
“本王再过三日便要离开皇城前往南疆,你是否要一同前去。”话至此,他并没有让月初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往下说,“南疆不比皇城,所用所住皆不可与祈王府相比,那里生活自然困苦一些,你是云府的大小姐,怕是吃不了这份苦。”说来还是他的好心,他的疼宠了。
月初脸上是柔柔的笑。
好柔,好高兴,好开怀——他倒是忘性大的很,没错,她云月初确实是云府的大小姐,直不过,在齐山之上,住了十六年,这十六年来,可不是过着大小姐一般的日子,该做的事儿,她还得做,寻常人能做的事情,亦难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