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谷公主听后生气地说,“打了这么多年仗,大战小战都是他先挑起,仇敌相和好,说来哪个信!我的阿哥,你这样软弱,我替你去擒拿多同,我率军前往,不捉多同誓不罢休。现在你胆小到如此地步,光是讲和、讲和,漏卧的底全给你丢尽了。妹妹我为阿哥复仇,他拿我怎个样!”阿苦君长大吼一声:“你别再说了,好不好!人家说的都是大道理,在你看来,一样都不是。我问你,谁是君长!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统军打天下,创基立业,你是个女子,会闹出乱子的。世间道路,无你相干,你太冒失了。”
阿谷公主觉得不耐烦,轻言慢语:“你阿苦贤能,率军打仗,祖业都归你,你不必这样大眼瞪我。太阳出来放金光,做事要光明,我哪里不对,你把我砍杀祭旗好了。你阿苦哥,这样无能主国事,我哪能看得过去?”
妹妹难说服,阿苦心头很纳闷。妹妹杀气腾腾,似乎想动手杀她哥哥。大喊一声,吓得阿苦没奈何。只好说:“阿谷妹啊,你是漏卧国军中的女将军,威风似虎,阿苦哥哥封你为统兵元帅,明日一早集众将开典授封还不行吗?”
第二天一早,阿谷公主全副武装,骑着战马,在坝中等候。阿苦一声令下,众将立即汇集。只见阿谷公主她手持长矛,身挎弯弓,威风凛凛。阿苦君长抽出大刀,战马嘶鸣,手舞战刀银光闪,马蹄踏踏声响,兄妹两人打了起来,奋力拼杀,互不相让,连战三天,不分胜负。到了第四天,阿苦君长觉得有些疲乏,只是勉强迎战。阿谷公主一刀砍去,阿苦君长不由自主翻落下马,阿谷公主急速下马,扶起阿苦,笑着说:“你的形象还在不在,漏卧国的统兵元帅该归我了吧。”阿苦踱步一圈,没有应答,踱步三圈后,又喊妹妹上马,战了三个回合,阿苦君长第二次落马在地,阿谷公主再三求任统兵元帅。阿苦战不赢妹妹,只好说:“阿谷阿谷,你实在太过分了,欲摄漏卧国事,连你亲哥也不放过,好了,好了,我把统兵交给你了。”
美丽富饶的漏卧地方,似乎地貌也变了样。阿谷公主这样固执,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个姑娘家竟夺取了统兵大权。她对漏卧军队编制作了调整,改变了以往的一些制度,调兵遣将自行主张。她和多同的战争终于发生了。双方的精兵强将云集,这次战争不同往常,前锋不是强将,而是阿谷公主一马当先。第一天战了六个回合,精兵强将个个争先奋勇冲杀,不敢拖延缩后。多同大声喊:“漏卧国出了个女帅,岂能把大事担。漏卧君长年迈体衰,你一个小小女毛贼,胆敢在我多同前跟前来耍威风,看我来捉拿你。”
多同把精兵强将都组织在自己的前后左右,一般是无法攻破的。阿谷公主早预料他这一招,加上她复仇心切,一心想的是活捉多同显示自己。阿谷公主的大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勇猛如虎,多同兵虽强悍,但始终寡不敌众,被漏卧公主蜜蜂般战术包围,无法施展力量,多同无处逃身,随军被俘。
阿谷公主高傲地说:“你多同也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吗?从今以后,天下就是漏卧的了。我阿谷公主战争创基业,我的阿哥阿苦君长又扩张了一片江山。”阿苦君长却不这样想,他不希望因战捷而占据可乐,要为了诺言释放多同及其所有俘兵。于是引发了女元帅的杀气,阿谷公主把所有的战利品集中起来,要杀俘兵祭旗赏功。这时,能言善语的多同来到公主跟前问:“我想问你女元帅一句,你是否是君长?”公主说:“什么君长不君长!我是王族人,你算什么?胆敢问我话?”多同也毫不客气:“王族子孙,名声最为重要,你阿谷公主要找的也就是我多同。”公主惊呆了,看了半天,没吭声。
阿谷公主坐上高堂,下多同:“你跪下说话。”多同昂首而立,说:“阿苦兄,我给了你一条生路,死我不怕,如果你讲情面,也还我一次机会吧。”阿苦说:“胜者为王,我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数数看,你不是说对我多次征讨,杀戮过我军民吗?”多同说:“我多同的财物都被你漏卧掳获。我多同的江山在你的东部,讲战争谁也胜不过你漏卧,你们要庆功,不要拐弯抹角,就直说。我多同好心没好报啊。”阿苦的心又一次被打动,多同说话有硬骨头气魄,杀了他觉得可惜,多同换过话头说:“女帅呀女帅,你是个贤女君子,你的部下高强捉拿了我,给了你当君长的机会,不过你要想好,你我的势力不能以这次战争论高低。阿苦君长昨天在我手掌心,今天我有过失落得这样的下场。”阿苦君长说:“我们不会加害你,你的兵马和战器,照样还给你,回到你的国里去。妹妹呀,千万不可杀他呀,你杀了他,反而害了天下的不安,你要慎重啊。”多同说:“有妻室,还要为子孙后代建基立业,孝顺父母哥嫂,缅怀故祖,杀牲敬祖,杀俘掳祭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不是你女元帅的宽宏大量,我多同早已变成祭神的孤魂野鬼。”
阿谷公主的语气有些缓和,说:“多同你呀,事到如今,还嬉皮笑脸,毫不在乎,把人的心都给打动了,和睦团结是我们的共同心愿……”多同接着说:“阿姐阿阿姐,你长得漂亮,举止优雅,胸怀广大,真令人钦佩。”公主轻言细语地说:“万万没想到,你多同这么诚心,现在,你的兵马财物一个不差的还你,欢送你回去。我的阿哥和你经常往来和好,我就饶你这一回,你做你的君长,但我们重新约定,下次再战,若是我败在你手下,漏卧隶属你,若是你败了,我杀你祭旗,可乐大城归我坐,天下江山属我有。”多同拱手回答:“公主的话多同铭记心中,事就这么定。”
多同和阿谷公主为了实现承诺,双方各自调兵遣将。阿谷翻山越岭,招集了九大山区的精兵强将,带领着长长的兵马队伍来到漏卧城下,阿苦兄早就组织起人群在那里等候迎接。公主十分高兴,扬鞭跃马来到阿苦跟前,跳下马来,热泪盈眶地与哥亲切相见。未出过远门的公主,为了漏卧国的江山社稷而诚心地说:“我的好阿哥,我出征你相送,我归来,又热烈迎接,你想得太周到了。此时此刻,我这妹妹有十个心也难以表达内心的激动呀。”阿苦君长说:“妹妹这样贤能是我漏卧的骄傲,今天你归来,我怎能不高兴,特前来迎风洗尘,这也是古规常礼嘛。若还需要些什么,阿哥都可以给你的。”兄妹兴高采烈的领着队伍进城。
阿谷公主入城,亲族朋友个个前来祝贺。人潮蜂拥,战马嘶鸣,全城一片欢腾。阿谷公主的一身武将打扮,好不威风啊,族邻亲友把她扶下马来,入宫就座。将帅们排列在她周围,纷纷赞扬公主善战,叙述擒拿多同的战况和释放多同归可乐,各自整军预约再战等事。漏卧城里,热热闹闹庆祝了三天三夜。
阿谷公主天天操练军队,一天,阿苦君长前来观后说:“阿谷妹子啊,哥给你说,你武功高强善战,众人都在夸你,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多同身居高位,实力无可估量。我只你一个妹妹,我心头着急,你武功再高也必须谨慎呀,绝不能轻敌。现在约战的时间快到了,哥哥的肺腑之言你必须铭记。”
阿谷公主呢,自从战捷归来后,非常自信骄傲,阿哥的好心告诫半句不入耳,仰天开怀大笑,说:“阿苦兄啊,你自失败成了多同的俘虏,不必担忧你妹妹了,我准把面子夺回来。他多同地位再高,我定把他拉下马。再次把他捉拿交给你处置。到时候,你自然就有了威望,你要相信妹妹的才能。”阿苦君长笑着说:“阿谷呀阿谷,长兄为你着想呀,你出征漏卧的人们为你送行,你凯旋归来,长兄开设大祭庆祝,不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约战时间来临了,阿谷的队伍,迎着日月光,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大军开到战场,多同大军早在那里等候,双方兵马相向排列,双方的战将两眼发红,待命拼杀。双方的劲头都很足,天不怕地不怕,不分昼夜的拼杀,砍杀声震天动地,你攻我御,我杀你抗,战了十天半月,没有胜负。
漏卧军全是盔甲装备,战将高大,战士威武雄壮。战马强壮,箭矛锋利,战刀明晃晃。多同战前作了盛大祭祀,军营统一装备,好不威风,兵将身强力壮。身材魁武的多同,久经沙场,见多识广。两军不相上下,如天兵神将交锋,战势如乌云翻滚,战鼓喧天。
多同不声张、稳重,阿谷十分傲慢。两军交锋,土皮翻飞,草木被踏平。两军缩营了,多同整夜难眠,一直沉思,能干的阿谷,力量很强,战败了很多强将,两次战争,我多同的实力确实不如她,这样战下去,要丢尽我多同的底,必须想个好办法,才能够扭转乾坤。
第二天,两军又开战,漏卧的精兵强将,奋勇冲杀,势如洪潮,多同军难以抵挡。高傲的阿谷公主没有亲自上阵。多同下令寻小道退兵,翻过了几大山岭,涉过了几条河流,漏卧军紧追不舍。三日之后,退到了可乐城的对面,一场难以想象灾难就要来临了。
多同的军队不进城,四处分散。阿谷公主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多同败逃让城,没想到中了多同的圈套,准备领军入城,阿谷来到可乐大城边,举目一望,“想不到可乐都城如此雄伟壮观。这次流血流汗一点不冤枉。”阿谷公主挑了精兵作前锋攻城,不见任何抵抗,城中到处举起降旗,呼喊“战争的灾难,我们受够了”,打开了城门,漏卧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可乐大城。
阿谷率军入城后,万分喜悦,众将推举阿谷公主入君座,大摆宴席庆贺。杀了百头肥猪,千只壮羊,美酒佳肴齐备,宴席摆满了整个府院。吃喝欢乐,热闹非凡。到了半夜,个个醉得东倒西歪。就在这时候,卫兵前来报告,城外尽是多同的兵,我漏卧的卫兵不见了踪影。四处火光照山映天空,杀声四起,九营十八部军一齐攻打,阿谷公主来不及指挥作战,全军被围攻,四处受挨打,标箭如蜂群直往城里投。一根纱能挡一股风,漏卧的孤军难抵八敌,战到天亮全军被俘,尸体铺满全城,才智美貌的阿谷被多同亲手捉获。
多同笑着说:“阿谷公主呀,我早跟你讲,圣人也会有过失,而今的你不就成了我的阶下囚吗?你漏卧的江山也就归我了。”阿谷公主大喊一声:“多同,你不知羞耻,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实在太下流了,今天我落入你手中,我就是不服气。战场上逃跑的人,都该被处死,我漏卧阿谷,你这小人不能够相比。”多同笑着说:“我的女君长呀,事到这地步,你人才美貌,像是含苞欲放的杜鹃花,世间无双。针线你不学,偏偏学打仗,终成败将,成了祭旗品,实在可怜。我今天不杀你,妹子,我多同哥放你回去继续做你的公主。”阿谷公主想,“像这样回去,族人要耻笑,老人瞧不起,兄长会骂我。”心头忐忑不安。多同看出了阿谷的心思,说:“阿苦照常为漏卧君长,你就留在可乐,我把统兵元帅让你当。”为了两家的和好,阿谷公主允许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按授封规矩,又举行了军事大比武。阿谷公主一身黑色武装,披风在身后飘舞,白骏马在胯下嘶鸣。多同来了,着一身红色武装,骑黑骏马,手持长标,笑盈盈地驰马入校场。阿谷公主却气势汹汹,一刀砍了过去,被对方御开,她假装仇恨,却怕刀伤了多同。马踢踏踏响,刀枪撞碰响叮当,一回又一回,只见泥土飞扬。阿谷公主假装向多同大砍大杀,而心里对多同非常钦羡。多同杀过去,心在擅抖,手也发软,彼此心心想印。只听一声叫,公主翻身落马,多同下马,扶起了公主,怜爱地安慰:“阿姐,伤着没有啊?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意。”阿谷公主说:“我败落下马,不用你可怜,你尽管砍杀,解除你的心头大恨吧。”多同心里乐滋滋,小声讲:“我的阿谷,你这英才美貌哪里找,我会舍得杀你吗?是你先让我,这是天意,我真心希望你嫁给我。”阿谷公主听了脸发红,羞答答地说,“你多同大胆,敢给我说这话。刚才不算,重新来,不可相让,战个百余回合,我败了,愿两块青草并一块。”战到高潮时,阿谷公主又落马,多同下马来,又一次扶起公主说:“你是骑战英雄,我非常钦佩。”公主嗔怒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不下手砍,我哪能服气。”多同笑了,把阿谷公主抱起,转了个圈儿。阿谷公主流下热泪,多同哪里知道她的心啊。阿谷公主说:“命运就是这样,以比武为承诺,事已如此,我无话可说。我哥阿苦,他不是好惹的,他会把你看成死对头,时常会来杀你。”多同说:“公主呀,事真如你说,我们在战争中认识来成亲,这完全是天意,从此以后,两国永世和好,基业并肩发展。阿苦心耿直,爱说直话,这我非常明白。”公主劝多同:“你取代了益纳当君主,完全违背了宗法的规制,把君位还给他,人们会说你圣明。”多同说:“我的领土在大革,是养育我的好地方,你别再提战争了。你说的完全合我心,两心紧相连。”
两国将士欢聚一堂,亲如一家,二人在司仪的主持下举行婚礼。众人共同举杯祝贺新婚夫妇白头偕老。可乐大城里的热闹婚礼,很快传遍了四方。阿谷贤惠美貌,多同英俊威武,郎才女貌,相互爱慕,经过一段波折,最后终成眷属。婚期三天里,按夷人的礼仪,逐一举行完毕。同枕议事。第四天晚上,多同和阿谷,双双来到武益纳跟前,恭请长兄益纳复位,司理朝政。益纳缴动得流泪,认识了自己的过错。“我这做长兄的,不会为人,信任他人,差点害了亲人,罪该当死。今天你们夫妻这样宽宏诚意,是发扬光大祖上遗志。”兄弟俩摆开宴席,共饮畅谈。第二天,多同带上爱妻,领着队伍起程离开了可乐大城,经禄勾(毕节)、慕卧勾(大方)、古糯(贵阳),不几日就回到了领地大革(安顺)。大革城是侯国都城,另一个兄弟臣国都城是禄直(六枝)城。禄直和大革相隔一条河,两地山青水秀一派好风光,是多同和阿谷的住地。他们生养了三个儿子,各有基业兴旺发达。
益纳君主复位后,痛改前非,团结师臣,召集能人共商国事。可乐大城所属的军民都城封地遍及各处。益纳君主领着妻子和随从,周游天下,任命各地都邑封号。这些都邑是:妥鲁打倮(云南)、古糯禄姆(贵州)、巴雅妥洪(巴南涂山)、禄祖禄卧(东川)、乍乍武格(沾益)、彩妥举吉、益毕珠吐勾(四川宜宾)、德歹尼社勾(中水)、麻纳姆古格(盐津)、赫恒珠舍格(镇雄)、妥洛格纪(堂琅)、尼可弭阁(晋宁)、益纳勾纪(云南)、洪鲁打毕(黔东)、腊斗举勾、古糯(贵阳)、大革(安顺)、弭凯博乍戈(牂牁)、纪武勾禄姆(可乐城)、古苦勾(宣威)、娄娄勾(安顺)、迭索弥(水城)、六枝、罗甸、卧益等。以上邑城均属益纳君主代的师臣国的封地。
远古时代,西南夷地区共划九邑六侯三部。早先的愚昧时代不知过了多少年,后来进入文明时代,北部地区,林木冲天,清水常流,风光特别美好如仙景宜人。北部地区工匠特别多,地划九州,九州人能工巧匠艺精,崇拜匠艺人始祖苟阿娄,北方称孟部,概称苟氏族,他们主冶银矿。炼出的银水红彤彤,如红日放射金光,凉后就变成了白晃晃的银块,银块像月光一样皎洁。用银打造斧,用银斧伐木,伐木来造房盖屋,人们有了安居之所。建造的住房设有九道门,打造九把银锁来锁住,能人来开锁,九宫同时开,不会开的人无法打开它。所有工匠人崇拜苟阿娄。
西方称仲部,也同样山青水秀,风光一片美好,银矿藏丰富,人人会冶炼,炼金又炼银,皎洁称白银,黄的称为金,用金打造斧,用金斧伐木,伐木造庙所,庙所建六方,每庙安六门,打造金锁来锁住,濮人开两门,夷人开两门,工匠人开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