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免礼,既然是出宫游玩,就把宫里那些繁文缛节给免了。”递给立在屏风前面的那个太监一个眼色,那个小太监急忙拉开屏风。
“听逸仁说,皇额娘有事找孩儿,不知有皇额娘有何吩咐?”不顾明萱那担忧的眸,云帝径自在太后的对面坐下。透过身侧的窗,当他的视线落在一艘豪华的船上时,注意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时,他的心里突然间就涌出一抹熟悉感。
“皇儿,本宫听说你昨宿在船上站了一个晚上。皇儿,你可是万金之躯啊……”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云帝,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回皇额娘的话,孩儿睡不着。”心虚的看了一眼皇太后,云帝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作为儿子,他已不再年轻,却依然要让她来操心;作为一个君主,他的江山未定之时,她不但天天跟着自己提心吊胆,还要日日担心他的身边是不是又有人在设计他;如今,当他的江山已定时,她又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他,注定是一个要让所有的人都为他担心的人吗?
“皇儿啊,不是本宫说你,后位久久空悬,你如何能安歇?听额娘的话,赶紧选后,趁着佑兰还小。”苦口婆心的劝着眼前这个固执无比的儿子,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腾!”云帝在听到太后的话之后,生气的从檀木红椅上站了起来。感觉到那艘船上投来一丝好奇的目光之后,那抹白影再次从眼前闪过。下意识的坐回到椅上,他再一次把视线飘向船外,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到艘船停留的位置时,只见湖面上已没有了那艘船的踪迹。
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失落,他急忙调整着此时的情绪。慢慢的把视线放在正在跟幽婉嬉戏的佑兰身上,他紧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开。良久,他用迟疑的目光注视着太后:“既然是给佑兰选择母亲,那这个皇后就让佑兰来选。至于其他的,儿臣谨遵额娘的旨意。”
“你!”用颤抖的手指着已经走远了的云帝,太后的脸上满是错愕。万万没有想到,以前这个好色如命的皇儿今时今日也开始不近女色!
“皇额娘不要生气,请皇额娘不要生气啊!”无奈的望着此次又败下阵来的太后,注意到太后的神色有异之后,明萱急忙跪倒在地。
“明萱啊!你皇兄,是本宫的心头肉啊……是不是本宫活的时间太长了,还是本宫对皇上的私事太过……”从精亮的眸里溢出一行清泪,太后悲恸的把跪在她腿边的明萱搂在怀里。
“皇额娘,皇兄不是故意要惹您伤心的……只是,只是这里我们本不该来……”委屈的趴在太后的腿上,明萱一想到躲在舱里那个失魂落魄的顾绍民之后,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明萱,本宫听到风声,说皇帝此行并不是前来游玩,而是因为夏丞相?此事从何说起,你快告诉本宫。”一边扶起跪倒在地的明萱,她怜惜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皇额娘,当年皇兄曾经答应过夏相兰卿,说是,说是等到十年之后,天下已定之时,他便亲自带着夏相兰卿到此一游。今日,今日便是约满之期。还记得,幽婉便是在今日傍晚十分出世的。”
“难怪,难怪皇上的脸色如此憔悴。只是,夏相已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啊……”疑惑的望着明萱,太后的心里闪过一丝忧虑。
“皇额娘,夫君绍民曾经对儿臣说过,这世间有很多的伤口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而有些伤口则跟越酿越醇的美酒一般,时间过得越久,心里面的伤口就会越疼。而夏相,他永远都会是他和皇兄心里最深的伤口……”无助的望着太后,明萱的心里满是心疼。
“本宫……懂了……”用力的把明萱搂在怀里,她的老脸上写满了不舍。
“公子,你在找什么?”疑惑的跟在云帝的身后,注意到云帝在四处观望之后,他出声问道。
“逸仁,你有没有见到一艘船?”焦急的望着四周,注意到他的四周已没有了那艘船之后,他有些挫败。
“回公子,那艘船已经靠着西南方向去了。”用手指着那船离去的方向,他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疑惑。
“原来已经走了……”失望的朝着甲板上走去,云帝的心里被莫名的失望给填满。
“额娘,我不想回府了。”初尘望着那平静的湖面,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轻声冲着夏若兰说道。
“尘儿,你是不是病了?”关切的走到初尘的身边,她轻轻的抚摸着初尘的额头。
“娘,我没有病。只是,我想在在这湖上呆一会儿。府里,没有意思……”倔强的望着夏若兰,她极力争取着。当她脑海中浮出那一抹探究的眸时,她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好,好!只要你不生病,只要你想做什么,娘都会依你的。”宠溺的望着眼前这个跟以往判若两人的女儿,夏若兰的眼里写满了满足。
“阿兰,阿兰!”惊叫着从琴椅上站起来,初尘尖叫着。
“小姐,小姐!”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初尘的面前,她全身护在兰卿的身前。下意识的朝着四处观望,这才看到船上多了一条黄色的丝帕。
“小姐,这恐怕是被风吹过来的。不要害怕,奴婢这就去把它拿下来。”笑着安抚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初尘,她慢慢的朝着船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