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儿突然发出不安的嘶鸣,白楚楚也立时察觉了四周的异样,只见那方雪谷之上,黑鹰突然呼啸飞腾,立时将雪白的天地间铺上一层黑鸦鸦的颜色,同时伴有尖锐的唳声,直透云霄。
“啊!”白楚楚陡然心惊,看着那群凶猛的悍鹰呼啦啦地直向自己方向飞来,她也是神情一慌,下意识地翻身上马,急促地策马疾驰。
然而黑鹰的速度却是极快,尽管惊慌的马儿已是发了足地策蹄狂奔,可是那一群黑鹰还是很快地便飞至白楚楚的头顶上空,齐齐发出呼啸之声,铺天盖地俯冲而来……
“吁——”。
“啪啪……”。
心惊胆骇的白楚楚只觉头顶的天空忽然地黑了下来,伴有一阵极强烈的气流直逼头顶,那是黑鹰扇动翅膀带动的气流,让她恍惚间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
手中的马鞭飞速地向上挥动,白楚楚双腿猛夹马腹,一手紧紧地揪着马鬃,另一手奋力地挥动马鞭,身体是不停地俯侧避让,虽险险逃得一时,却还是被黑鹰的利嘴啄中衣裘,既使隔着厚厚的衣物,都隐隐有种钝痛之感。
黑鹰一个冲剌未果,又忽地飞上天空,有好些只被马鞭挥中的黑鹰不时有着羽毛掉落,更是激起了黑鹰的斗志,只一个飞冲,又一次集体俯身而下!
这一次,黑鹰带动的气流更胜上一次攻击,竟是压得马儿都似迈不动腿,原本便有些陷足的雪地此刻更是缓慢下来。
白楚楚满心慌乱,不想这清静的雪地竟然会遇上如此凶猛之鹰,若是自己一个不慎,怕是要在这里葬身鹰腹了。
“马儿你快去!”说时迟那时快,白楚楚突然的一个翻滚下马,整个人如同球一般缩起四肢飞快地向着一处灌木丛边滚去。
她承认,在关键之时她只顾自己,放弃了马儿。
因为,她心知若是自己与马儿一起,只会同时被攻击,逃生的可能极小。而若是分开,那马的体积大于自己,或许会因此分散一部分鹰的注意,可以让她得以击落小部分鹰,从而让鹰转而攻击马儿。
如果自己不幸成为鹰群的主要攻击目标,那也只能怨她倒霉,那样,马儿或许因此而逃过一劫。
只是,可怜自己竟要葬身鹰腹,早知如此,她宁愿原先便干脆死了的好!
“噗!”果然不出所料,原本齐齐攻击白楚楚的鹰群在她落地刹那,已有一大群追着马儿而去,而少部分在白楚楚滚落地面的时候,便忽啦地冲上去啄食她的身体,却被她几个翻滚躲去,而后一手挡住眼睛,另一个飞快地挥动马鞭,整个人忽地自地上跳起,使出全身的力气跟死神搏斗,争取可以逃过一劫。
“唳!”。
“吁,吁——”不远处传来马儿吃痛的惊叫声,白楚楚心中难过,却也只得保命要紧,奋力地挥落几只鹰,她快速地躲到雪峰下边的一个突起的石岩之下,忍着满身的酸疼,有些触目惊心地看着成群成片的黑鹰如同一只只凶恶的侩子手般,残忍地撕咬着那匹原本全身洁净的白马……无数的血洞就这样出现在马儿的身上,鲜血淋漓了马儿一身,翻开的血肉和清晰可见的骨头,无一不剌激着白楚楚的眼睛,揪扯着她的心房。
就这样,原本还挣扎着奔跑的马儿很快地便跌倒在地,无数的黑鹰蜂涌而上,齐齐分食着马儿的血肉,不顾马儿还发出低痛的嘶鸣,残忍而凶悍地将那样一匹高大的白马眨眼间,吃得只剩骸骨!
“呕……”只觉胃中一阵翻涌,又惊又怕的白楚楚十分作呕地看着那一目,忍不住地伸手掩住了嘴巴,她再也看不下去,只得死死地闭了眼睛,听天由命。
不时,吃完了马儿的黑鹰再次飞冲上天,很快地又向着白楚楚的方向齐齐飞来,那不须睁眼便可以感觉的强在寒流,正一点点地逼近着白楚楚。
手中的马鞭紧紧地抓着,这样寒冷的地方,白楚楚却满手是汗,连带地,连马鞭也似乎要握抓不住。
“唳!”又一声可怕的鹰鸣俯冲而下,白楚楚凭着感觉贴身于岩壁之上,一手紧紧地护住脸部,另一手不断地挥舞着马鞭一下又一次。
有鹰啄破了她的狐裘,鲜红的血从里面溢出,染红了那雪白的狐毛,可是她却完全顾不得疼,依然不断地挥舞马鞭,一分也不敢停。
“羽然!”
“噗啦啦!”就这样,全身已多处受伤的白楚楚恍然中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叫在不远处响起,紧跟着身前听到几声黑鹰坠落的声响,可她却依旧不敢睁眼,只是心底却莫名地不像方才那样害怕;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温暖,如同此时那手臂上淌出的鲜血,温热一片。
她听出了那是夏侯谨的声音,尽管她对他能够救出自己所抱的杀望不是很大,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突然很感动他在看到自己被群鹰攻击的时候,竟然没有独自离开,还出手帮助自己对付黑鹰。
原本,她是那样的怕他!
可是当对面着一群没有感情只有残忍的畜牲之时,她才发现,原来人类的情感真的很奇妙!
至少,此时此刻,她信任他,远胜于自己!
“羽然!”四周的声音渐渐变得安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楚楚只觉手臂一麻,马鞭似乎挥中一个东西,却紧跟着身体便被一个宽大的胸膛抱入怀中,并似要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一般,喃喃的低唤不停地在头顶响起:“羽然,羽然,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