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停留等飞机的时候,庄伯然带若南换了一身装扮,打扮过后的若南看着与以前相差无几,只是她脸上呆滞的表情还是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她所受的苦。
林落看到若南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很满足了,回到了A城,她不忍心再打扰庄伯然和她的团聚,一个人回家。
秦生刚刚打开门,她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见到若南了?她怎么样了?”秦生双手也紧紧的环着她,柔声问道。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觉得都是我害了她,为什么去受苦的不是我?”林落头深深埋在秦生的怀里,他的胸口早已经被她浸湿一大片。
“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我不想你不开心,现在若南已经回来了,你应该开心才是。”秦生的声音很柔,林落无端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对,我是应该开心的。”她仰起脸,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
从踏上寻找若南的旅途,她的心就一直在提着,后来找到了若南,看到她所遭的罪,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的心更加难过了。
所以,这两天下来,她的心很累很累,现在有了秦生的安慰,她难得的放松,趴在他的怀里竟然睡着了。
秦生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床上,脱下了她的外套和鞋子,轻轻地把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俯身,在林落的额头轻轻印下了一吻,看着她安详的睡相,笑了。
林落醒来时候,秦生已经做好了饭菜,安静的等着她。
她感觉自从若南失踪以后,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好像心里面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已经消失。
她起床后对秦生露出了一个笑脸,没有洗漱,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还没有睡醒,赖在他的怀里又眯起了眼。
“快起来吧,我们一会儿去看看若南。”在秦生不断的催促下终于醒了过来。
洗刷过后,又吃了秦生特意做的饭菜,林落急匆匆的出门。
刚刚睡觉的时候窗帘一直在拉着,现在出门她才知道这并不是大早上,而是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今天的太阳格外灿烂,路边的树木叶子都已泛黄,带着一丝秋意。
两人赶到庄伯然的家里的时候,庄伯然和若南并不在家。
刘阿姨说庄伯然带着若南去了医院,林落同刘阿姨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知道若南现在在人医的精神科,人医是A城最好的一家医院,同时也是收费最昂贵的。
林落牵着秦生手走在有着浓郁消毒水气味的人医,坐着电梯到了最高层,这里的设施和护理都是最好的。
林落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看到庄伯然正端着碗,一口一口体贴地给若南喂饭。
灿烂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洒在若南的脸上,她面目安详,眼睛澄澈如初生的婴孩儿。
“乖,听话,张大嘴巴。”庄伯然每次将勺子举到若南的嘴边都会温柔的提醒着。
而若南也配合地张大了嘴巴,嘴里含着饭,仰着头对庄伯然笑了起来。
林落背过身,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看着庄伯然和若南这般恩爱的景象,她的心里满是感动。
她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现在的若南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儿,没有了忧愁,见到每个人都只是开心的笑着。
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忘记了那段刻苦铭心的爱,忘记了曾经有过后来又失去那个小生命,现在的她有的只是庄伯然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现在的她就像是生命重新来过了一次一样,林落忍住了内心的悲伤,换上了笑脸,走到庄伯然跟前问道:“她好点了吗?”
庄伯然将饭碗放到了一边,看了一眼若南,满眼的宠溺,“嗯,好了很多,你们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我有些事,你先陪陪她。”
庄伯然起身准备离开,若南却抓住了他的手,像是一个小孩子,眼巴巴的望着他,脸上不再挂着傻笑。
“乖啊,我一会儿就回来。”在庄伯然轻声的安慰下,若南终于放开了紧紧抓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
秦生轻轻拍了拍林落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落落,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跟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林落点了点头,同他道了别,然后坐在了若南的床边。
若南看到林落,像一个受惊的小动物,朝床里面缩了缩,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
林落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头发,她突然抖了一下,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林落看到若南这般警觉而又生疏的样子,眼底又一次潮湿了,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若南,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落落,我们是最亲最亲的姐妹。”
若南看着她,虽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警觉,但是依旧不肯让她与自己亲近。
林落有些无奈地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看着她纯净的脸庞,看着她澄澈的眼睛。
林落就这样看着若南,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不顾若南的挣扎,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若南瘦了很多,林落将她拥在怀里,被她的骨头硌到了。
林落拉着她的手,也发现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细,这个样子的她像是很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