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的是几天后她便接受了我的相邀,这一次,没有他人的阻挠,我们相处了一个下午,即使,她频频走神,在我叫她的时候才会回过神来,然后对我一笑,我还是依旧觉得就这样便足够了。
那几日,我当真过得无比圆满,我们在淋淋的清湖上泛舟,在碧绿的草地上同坐,在艳丽的百花中游赏,在喧闹的集市里闲逛,每每小贩对着我叫她尊夫人时,我都是无比愉悦,更重要的是,她都没有反驳,我像是个矛头小子一样,每日回去便坐在一旁傻笑,然后便是为明日去哪而绞尽脑汁。
更让我惊喜的是,几天后回宫后,她派了晴天来告诉我明日去哪,我激动的彻夜未眠,心心念着这是不是以为着她也开始像我对她那般。
真正梦打碎的时候,是她邀我第二天在一棵树下相会。
以往我二人相会,不是一同出宫,便是我先到不久后她便到,可是那天等了许久,然后便看见一群人冲向一顶轿子便拿出怀中藏起的到砍向轿子,之后便是人群的尖叫声,我本无意参与,可是在听见护驾,我便看见南魏皇被一帮人护在中央时,我便按捺不住了,南魏皇不能出事。
南魏皇此次出宫并未带很多护卫,刺客人多势众又太过凶猛,不久后便招架不住,我来不及等藏在隐处的暗卫出现,便冲了进去,南魏皇不能出事。
我进入厮杀后不久隐藏在暗处的保护我的暗卫便出现将刺客一网打尽,可是我还是受了伤,不仅如此,不久前受的伤再次复发,难以忍受的痛席卷而来,我便昏倒了。
我没有去留意这场刺杀南魏皇是如何处理的,也没有去关心为何会有这场刺杀,只是我一醒来,脑海中便是那个女子对我虚以为蛇,然后便将我推入深渊。
对,没错,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以此来保护另外的人,包括赵景濂,在知道他是她心中之人时,我便派人调查他,又如何不知道他是周朝留下的余孽,以前只是不想面对,现在想起来,她的每一次接近,都是另有目的。
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与她相处的场景,她失神看着远方,她对我恬淡一笑,她不顾我生死将我推向火渊。
心中悲愤难以平息,我轰然起身,不顾一帮宫人的劝阻,让他们不许跟来,拖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腿,便想百欢殿走去。
她像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一样,看见我之后,她看着我说了几句话,晴天便表情变了一变便离开了,淡定地让人发疯,有了这一认知,我更加难以控制自己,冲进房间便怒视着她,而她竟然还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向我行礼。
怎么可以这样,像是魔障一样,我将她逼入卧室床上,当时真的有想要了她的冲动,反正,早晚她都会是我的人,不是吗?
可是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一个假人,眼睛微闭,让我的冲动瞬间熄灭。
一刹那,我脑袋一片空白,待我清醒过来才发现,我竟然流泪了,她正看着我,眼睛里是我从未看过的情绪,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闭上了。
流泪不是哭,可我还是觉得丢脸,母妃去世的时候我没有流泪,父皇驾崩的时候我没有哭,可现在,竟然因为别人的不在意而流泪。
“你的心果然是顽石做的。”
不自觉间,我便说出了心中所想,待惊觉过来,神使然一般,我逃走了,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逃走了。
经过这些事,我没办法再在南魏待下去了,我怕我会窒息而亡,思前想后我得出了结论,我还是放不下她,当天晚上我便求见南魏皇,说明国内有要事我不得不回,无法亲自将她迎会燕国让我感到十分遗憾,然后我便将两年前她想方设法还给我的信物拿给了南魏皇,让他代我再次给她,然后告诉南魏皇希望她能尽早抵达燕国。
在回国的途中,我一直在想,在我走后她会是什么样的情绪,是否会以为我放弃她了而欣喜,亦或是心中愧疚不已,然后便想到了南魏皇将玉佩拿给她,让她待嫁时,她心中是多么的绝望悲凉,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快感,可是快感过后,我的心,才是真正的绝望悲凉。
也曾想过她会和赵景濂不顾一切逃离这一切,光是想起,心便害怕的抽离出来,还好,她最后还是有所顾虑,记得那天在阳光下,她被迎亲者接下轿子,我竟有一丝恍惚,这个人,成了我的妻,一下子,我不再后悔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逼迫她嫁过来,我有信心让她幸福。
我尽可能给她最好的,我更想给她她想要的,为此,我想方设法打听她要什么,后来知道她每次和我欢好之后都会喝避子汤,南魏又传来消息,南魏立国以来的矛盾正在被逐一化解,赵景濂越发担当重任时我知道她要什么了。
原来如此,以赵景濂之力要带她走绝非难事,可她还是嫁过来了,前朝余孽,欲扭转乾坤,现在却甘心留在南魏为仇人效力。
罢了,我突然觉得很累,可是楚原本身就拒绝不了宋知柔啊,既然她想要,我便给她吧。
然后楚原便成了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然后燕国在我的精心打理下日趋衰落,然后南魏与燕国边境越发不太平。
宥诩出生的那天,我看着他小小的样子,一时情绪难平,半夜之时,我踉跄走到父皇驾崩时居住的寝殿,失声恸哭。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