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衣带翻飞
刀削般的轮廓落寞深沉的绝望，凉风刮在艳美绝伦的脸上，在昏黄的月光下如天使般久久伫立床上睡熟的女子不时叮咛几声，似是回答般，眉宇舒展甜甜的笑容越于其上，梦中，红衣女子如昔日仍不停的叫着于欣蕊起床，仍每天忙着焦头烂额的工作，仍时常拿着刚发的工资大吃特吃，慰劳着工作狂的自己，不时还大笑几声凉风拂过，身边轩辕夜微微转醒，搓揉着泛红的双眼，看着身旁带笑的面容，嘴角勾着，轻轻侧过身来，抚摸着雪白细腻的小脸，高挺较小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渐渐靠近……
和旬的阳光伴着微冷的清晨，窗外一人双手紧紧锢住身旁棕色的柱子，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细长的手指直入柱心，双眸似血瞪着不住下身的轩辕夜床上处于熟睡的人似是感觉到什么，猛的睁开眼，一张完美无缺的脸撞入眼底，薄唇离他不过一寸，炙热的呼吸清晰可闻，意儿眨着眼看着轩辕夜，直视着道“你要干嘛。”
轩辕夜眸光一闪，冷冷道“你嘴上有口水。”
不看意儿，径自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衣衫，抬腿下床，结实的肌肉性感的身材，意儿竟直直的无法转向别处，冷意的双眸背着意儿，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松了松身上的肌肉，斜睨身后，本就满含笑意的嘴咧的更大了，再次转身脸，一脸严肃的看着意儿，冷声道“还不下床。”
意儿瞥了眼，不悦的起身，真是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屋外一抹身影黯然离去，瞳眸低垂，仿佛生怕在看到自己害怕的事，门口霜儿听到屋里有动静，敲了敲房门，满脸的担忧，脚步略有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听到屋里的传唤忙端着洗脸水走了进去待洗漱完毕，意儿坐在软椅上，看着一旁忙着收拾的霜儿，心里溢满温暖，门口突然一阵嘈杂，两人同时望过去，清风快速进门走到轩辕夜身边低语，脸色骤降，丢下手里的巾帕大步跨出。
意儿一愣，不自觉的跟了上去，刚走到门口，瞥见一脸犹豫不安的霜儿，双眼闪躲，心里一惊，从未见过这丫头露出这种表情“霜儿，你有话想和我说吗”试探的问道霜儿紧皱一张脸，嘴唇张了张发出呜咽的声响，看了看面前的人，终是诺诺出声“太后要见你。”
意儿微愣，太后召见应找人来传唤才是，怎么会告诉霜儿，狐疑的望了眼，道“霜儿，你有事瞒我。”
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担忧的看了眼小姐，长吐口气眼神无比坚定道“小姐，什么都别问，你只要记住相信霜儿不会害你。”
在霜儿的陪同下，避开众人步入皇宫，意儿眉头皱着，不知为什么每次来这都有种不适的感觉，凉意从背后窜上，宫门口侍卫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怒喝，这哪是你们来的地方，还不快走，霜儿冷冷瞪了眼，从怀中掏出一块正方形的木牌，刚才还颐指气使的侍卫立刻躬身跪在地上，抖着身子朝下手连连摆手，一道道宫门开启，意儿惊讶的看着跟在身边的霜儿，那凌厉的眼神，竟和轩辕夜如出一辙，心里一惊心悸的看了眼霜儿和跪在地上的侍卫，眉头更加紧皱，跟在霜儿身后，心里七上八下，小姐，什么都别问，你只要记住相信霜儿不会害你，不会害你，耳边再次回响，暗自定了定心神，我应该相信她只是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利用亦或是另一个阴谋？
大约半个时辰，太后寝宫再次出现在眼前，霜儿对着意儿点了点头，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小姐，不管发生事，你只要说两个字，是，遵命，就可，小姐，切记。”
轻轻嗯了声，缓缓步入宫门，双脚钢踏进，门边吱嘎一声立即阖死，门外霜儿担忧的面庞渐渐消失，握了握冰凉的指尖，敛了心绪转身朝内处走去，白沙轻扬，一道帷幕如闪电般猛的落下，帷幕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端正的坐在里面与上次觐见之时不同，一股压抑带着浓浓的冷意扑面而来，心弦紧绷，双手因这压抑的气氛渗出微微冷汗，低垂着眸子，语声轻柔竟带着几分颤意，意儿缓缓跪在地上，低声道“意儿见过太后。”
帘中无声，整个大殿只有意儿的声响，颇有几丝诡异，意儿大着胆子再次出声“上官意儿见过太后”话未说完，身后传来阵阵轻快的脚步声，引得身子一僵，屏住呼吸直觉声音越来越近镬的，一声沉闷的声响闯入耳中，仿佛是什么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意儿惊得回头，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许久反应不过来“太后”意儿回过神震惊的望着帘子后那抹安静的存在，鼻尖仍环绕着血腥的味道，只让人作呕“意儿，这丫头胆敢违抗哀家的命令擅自伤了你，哀家已经替你处置了，凡是敢违抗本宫命令的人留不得，哀家可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饶他这次，你把她带下去吧”语气平淡的很，僵硬的缓缓吐出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寻常的聊天，眼光清冷的注视着意儿，不怒自威把玩着九盏琉璃杯，略带笑意眼梢不时看了看意儿，一丝冷意闪过，缓缓抬手，走进，走进，站在意儿身前，冷道“记得哀家说过的话，能保护你的只有自己，不要对任何人流露出怜悯同情，否则早晚死得人是你。”
声音温度骤降，不悦的望向昏在地上的人，捂着口鼻，朝意儿摆了摆手示意可以退下了意儿呆呆的望着趴在地上的红嫣，手脚筋尽数折断，身上鲜红的血早已浸透衣襟，脸色苍白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世界上消失，脑中一片混乱，说起红嫣，对她的印象不过是自小仗着父母的宠爱而傲慢的大小姐，对她是，对轩辕夜也是，今天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接受范围，但仍谨记霜儿的嘱咐，只淡淡答道是，便扶起已经昏迷的人红嫣此时已经没有知觉，全身的重量靠在意儿身上，艰难的扶着意儿朝门口走去，现在的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脚步加快，眼看着在踏出一步便可，镬的，一声女声传来“等等。”
意儿一震，僵在原地，只听女子语气仍温和的说“本宫一向有功必赏，你做的很好，轩辕夜对你是完全的信任，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重重赏你，哀家稍后会和你联系，你安顿好嫣儿就快些回去吧，省的他起疑功亏一篑。”
接着朝意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意儿脑袋发热，忙转头快速打开宫门，当宫门关闭的刹那，意儿浑身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能怔怔的看着身边面无血色的红嫣，手脚筋尽数折断，虽不至死但必遭受非人的痛苦，她到底是什么人，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经历霜儿在门外等了许久，一颗心忐忑不安，见小姐终于出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当眼神瞥到满身鲜血的红嫣时，脸刷的惨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红嫣小姐。”
也许是年纪小反应快，亦或是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惯，忙大步上前一把接过红嫣，心疼的看着眼神迷离仿佛被吓坏了的小姐，轻声道“我们还是先把红嫣小姐送回丞相府吧，否则这双手臂只怕真的废了。”
意儿六神无主的点点头，将红嫣扶入车中，继而坐在身旁以防一个不稳让她摔下车去，这一路仿佛一年般漫长，霜儿将车赶到丞相府后门，家丁到好像轻车熟路般接过整个王府只有莲蓉夫人在，丞相早已进宫议事，从红嫣送回的那刻开始，莲蓉夫人只是落泪却是一句没说，意儿坐在红嫣床前，看着床前的女子，奄奄一息的样子，腾的站了起来，不管莲蓉夫人拉起霜儿大步离开，她必须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午后的阳光明媚灿烂，清风柔柔的吹拂着，意儿双手圜臂直视着霜儿，昂头等着霜儿的解释，眼神早已没有之前的慌乱“小姐，不，我不应该叫你小姐”霜儿眼神坦然，缓缓说道意儿一愣，直觉霜儿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不谙世事，正午的阳光照着面前的女子，看似较弱的小脸上一抹不相宜的漠然在温和的阳光下让意儿为之一震，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霜儿，回想第一次救了轩辕夜她所表现出的镇定与不凡的的医术，心里了然只听“我不知你是谁，从哪里来，可从我第一次见到初醒的你，你的关怀你的亲切让我决定，这辈子，我霜儿，只认你作主子。”
脸上认真的神色，那坚定信任的眼神让意儿心里为之感动，低首勾唇一笑淡淡道“你真的很聪明，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奴婢，自从到这朋友不多，你是为数不多中我最交心的一个，不管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改变。”
暖光下灵动的眸光中水雾隐现，直直望着淡笑的小姐，心里如刀割般难受，眼光避开仍眼神离乱的眸光，道“我们回去吧。”
抽涕着只想快点离开，却被意儿一把抓住，仿佛心里一切都无法逃脱她睿智的眼神，犹豫中淡淡的声音传来“霜儿若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就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上官意儿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红嫣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倘若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无法保护，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期盼的看着霜儿，她知道这丫头是真的为她担忧才不肯说出口，可是感动归感动，真相是一定要弄清的，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在受伤害。
“小姐”犹豫着，看到眼神坚定地意儿，叹口气道“影卫，小姐和红嫣姑娘是太后的影卫负责执行隐秘的任务，这件事只有太后和老爷夫人知道。”
影卫，那岂不是暗中为太后铲除异己的杀手，若是杀手武功肯定不弱，可我。霜儿看着满面不解的面容，冷冷又道“是我暗中封了小姐的穴道，若小姐想解除霜儿随时可以。”
意儿眉宇一皱，猛然想到太后最后说的那句，心里一惊，难道给意儿的最后命令是要害轩辕夜不成，那太后给的任务恐怕不只是接近轩辕夜那么简单，心里的平静彻底被打破，烦乱间，屋里猛的一阵尖叫，接着一声震天的哭声传来，意儿一颤疾步回到房间，话还未来的急说出口，莲蓉夫人腾的径直跪在地上，撞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意儿一惊连忙想去扶，却一把被她推开，颤着双手嘴唇战栗道“意儿，我从未求过你，这次我求你，求你救救嫣儿。”
这嫣儿虽为人冷傲些，但至今记得当时为了感激能和轩辕夜独处竟和我道谢那雀跃的模样，仍然记得听到夜要娶的人不是她时绝望的表情愤恨的眼神，她不过是个年少青涩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却要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冷漠杀手，意儿的心为之一痛，是为她还是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长叹着深意的望向霜儿，希望这丫头能帮嫣儿吧霜儿朝意儿点了点头，走进床边坐下，纤细的手指努力的摸着脉象，紧皱眉头，看了看微微发出腥臭的双腿，摇了摇头望向意儿，欲言又止意儿一怔，试探着问道“霜儿，真的没有办法吗。”
霜儿低着头，眸子尽是愧疚，接道“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要想救她需要血莲”话猛的停住，怎么也不肯再说下去莲蓉夫人猛的软软的倒在地上，眼神黯淡，就连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殆尽，红肿的双眼心疼的看向床上的人，抿了抿嘴唇，坚决的望向意儿“若她醒来知道自己手脚尽废，毫无希望，与其让她下半生生不如死，不如给她个痛快吧。”
讽刺一笑，嘴唇抽搐的动了动“你是太后的影卫，这些年我用尽办法侮辱你欺凌你，你早就想报仇了吧，你杀了嫣儿吧，死在你的手里，总比死在太后手里强，就给她留点最后的尊严吧”苦笑着轻抚昏睡中的人，双手颤抖着“我不会杀人的”意儿冷声打断，走到霜儿身边回头怜惜的看眼床上的人问道“血莲要哪里才有，你知道的。”
霜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印证了她的猜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怒意，这丫头恐怕很是不简单，不仅知道影卫的身份，更是对所有的事好像了若指掌，她的衷心自不必怀疑只是现在关系到嫣儿的生死，绝不容许有一点犹豫差错，毕竟她是意这具身体的亲人霜儿双眸隐含的雾气渐重，头低的极低，仍是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忽的，霜儿猛双膝着地，砸出一阵沉闷浓重的声响，眼泪抑制不住的在面颊肆意，带着哭腔道“小姐，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绝不反悔，可这次”长呼口气“霜儿做不到。”
意儿愣在原地，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血莲吗，有必要弄得这样吗，大脑一片浆糊，伸手扶起霜儿，看眼坐在地上的夫人，原本就乱的心此时更是静不下来。
“算了，你不不说我也不强求了，你至少先帮嫣儿减少些痛苦，血莲的事，再说吧”烦乱的踱步出了房门，坐在凉亭里，看着明媚灿烂的阳光下的一切，感受着清风拂面带来的丝丝凉意，指尖碰触着早已范凉的茶水屋内不时传来的微弱呢喃声，恨恨的敲在意儿的心理，今天嫣儿发生的一切意儿是不是也经历过，甚至更加惨烈，影卫，讽刺一笑，说的好听罢了，不过是替太后杀人的工具，抬头仰望苍穹，从未像今天这么想要回到去“小姐”霜儿刚从屋里出来，便看到坐在凉凳上的人，那哀伤的表情让她更为愧疚，轻轻走过去仿佛怕惊了出神的意儿，缓缓走过去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她，心被狠狠抽痛“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