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个字?”祁辰宇装糊涂,见她情绪好转,这才松开她,端起碗为她盛汤。
“我爱你。”顾西妍笑嘻嘻凑近他的俊颜,期待着他亲口说出这三个字,相识相恋这么长岁月,还从未听他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甜言蜜语呢!
祁辰宇侧头,与她的脸相隔不超过一厘米,云淡风轻说道:“我知道。”
“靠!讨厌!”顾西妍老脸一红,赏他一手刀,嘟起小嘴坐到沙发边上去,与他隔开距离,“玩我很开心吼,生气了。”
祁辰宇挪过去,她索性坐到对面沙发去,祁辰宇穷追不舍,挪了过去,顾西妍再挪,挪到落地窗边去,祁辰宇拉下窗帘,逼近她,身体贴着身体,索性将她困在角落里,“看你往哪跑!”。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宣布:“一旦我决定要你,你休想从我身边溜走,我说过,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们并不是亲兄妹,何以会下地狱呢?这话顾西妍只敢在心底偷偷反驳。“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如果你告诉我你爱我,不愿我嫁人,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对你的感觉,如果十七岁婚礼那天我能找到你,如果你没有离开,多好啊,也许我们现在孩子都上中学了……”
不可能,近亲是不能结婚的,他又怎么敢让她怀孕呢?但见顾西妍沉浸在美好幻想里,他不愿戳破。“那三个字很重要么?我以为我的行动够明显了。”“是啊!你对我那么好,爸爸都看出来了,为什么我会那么笨呢?”她兀自沉浸于懊悔中,悲痛不已。
“爸……他知道了?”
惊觉说漏嘴,顾西妍打哈哈道:“我找你麻烦他哪次不是说‘小妍真不懂事,让你哥把你宠坏了’的?”
祁辰宇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的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你宠我,可惜我真的被你宠坏了。”顾西妍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倾听他的心跳,如此才能证明这美好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我也想浪漫一把啊,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公众人物,今天露个脸明天是要上报的,约个会还要偷偷摸摸。你可知道我们的事公开意味着什么吗?你做好准备承担一切所可能发生的事了么?”
“是我疏忽了。”
“小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我从未请求过你什么,虽然很自私,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
“不要结婚,陪我。”
顾西妍怔住了,不结婚她办得到,可是……“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我不让你走。”祁辰宇突然不安起来,像个怕被妈妈丢下的孩子,紧紧将她按进怀里。
顾西妍回抱他,别提有多困难才说得出难听的话,“如果你真心爱我,就不应该剥夺我寻找属于我真正幸福的权利,我要的爱情是轰轰烈烈浪浪漫漫而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
这句话果然把祁辰宇堵住了,他喃喃问道:“跟我在一起你不幸福么?”顾西妍内心人天交战,昧着良心答道:“我一点都不幸福,太痛苦了,我想放手。哥,请你成全我,你会祝福我的对么?”
祁辰宇沉默了。是啊,他爱她,爱她就要给她幸福,既然他给不了她幸福,又何苦拉她一起入地狱呢?他一个人受了二十几年的情伤,不是不知道个中滋味,他怎么忍心拉她一起入地狱呢?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安静地递给她筷子,只说了“吃吧”两个字。
一顿饭在无言无语中结束,他们一个前一个后闲逛在街上。异国的夜空没有家乡的漂亮,反而引发顾西妍的思乡情愁。当时年少的他,只身一人背井离乡,该是如何倍受思念的煎熬?
法国巴黎,浪漫的城市街头,一对对幸福男女手牵手、勾肩搭背从身边走过,别的恋人的甜蜜折射到顾西妍眼中,却如一根刺直刺心房,痛苦不堪。
她低头看着地上她和祁辰宇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始终平行着,没有交叠的时候。她看得急了,忍不住抬手,地上的影子终于牵了手,才满足地咧开嘴笑了笑。祁辰宇也发现了地上的影子,终究转身,主动握住她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凉,他再次让出自己的外套,又将她的双手握在手中揉搓,为她呵气取暖。
“你怎么了?不要生气啊……”顾西妍主动求和。
没来由的陷入短暂的尴尬。祁辰宇回以一笑,“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
顾西妍欣然接受,互动互动玩下游戏,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祁辰宇建议道:“我们来打赌好了,你猜转角会是什么店么?服装店还是餐厅?抑或者是其他 什么店?猜中者可以命令猜错者办一件事。”
“是森哥哥和莉常玩的那种游戏?”
“什么‘森哥哥’?少肉麻!”有人老大不爽了。
顾西妍瘪嘴俯首认错,好奇问道:“平时你们赢了会如何惩罚对方?”
“什么损招都有,比方要对方拿着1欧元去买2欧元的东西啦、上公厕大声唱儿歌啦等等,莉最喜欢损我熟男形象,要我陪她逛街,充当苦力工人不说,还要给她举两个冰淇淋随时伺候她。”
顾西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第一次一起回北溪,一起逛街时她所看到的,祁辰宇拿冰淇淋喂她原来是他打赌赌输了的惩罚啊!原来他们之间确实并无暗昧关系,可是他对任何人都那么好,她还是忍不住吃干醋,转念又一想,那又如何呢?迟早总会有别的女人相伴他左右,她早晚是要离开的。
两人逛了街,又去看城市夜景,回到家时已是凌晨,祁辰宇送她回到客房,两人站在房门口依依不舍说晚安。祁辰宇忍不住调侃她:“怎么?就隔壁间而已,还舍不得分开了?”他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推进房里,“很晚了,快去休息,再过几个小时又可以见面了。”
“谁舍不得你了?”顾西妍嘴硬,“这个环境我不熟悉,一个人害怕。”
“这你大可放心,外面有监控有保安,狼狗藏獒也不少,安全得很。怕黑便把灯开着。”
说你是呆头鹅还真是呆头鹅,肉都送上门了都不知道张嘴!顾西妍暗自腹诽,道了句“晚安”便气冲冲进门不理他。
凌晨2点多,顾西妍抱着比她还大的布娃娃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寐,不止因为这是个陌生的环境,更因为他就在墙的隔壁,如无形的引力吸引着她。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昏黄的暖色调充斥着布局温馨的大房间,顾西妍睁着眼睛看着一室的礼物直直看了两个小时,手掌抚过满床的布娃娃,柔软舒服的触感由指间传递到心田,化成他暖暖的体温,给予她满满的爱,填充她空虚的心房,那时候,她是充实的,幸福的。
凌晨3点,她终于熬不住,大胆换上一件火红色吊带短裙,推开他的房门。房间里只打开床头两盏昏暗的小台灯,祁辰宇并不在床上,连着卧室的书房玻璃门上倒是映出一片光亮。
由于时差关系,祁辰宇不得不熬夜与北溪的公司以视频的方式开会,逃归逃,工作还是要做,好在他早有准备拐跑顾西妍,工作处理得差不多,而且年关将至,多是些收尾的工作。此时,他正穿着西装衬衫打着领带坐在电脑前参加北溪那边的会议,顾西妍却穿着暴露出现在书房,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顾西妍说不清他是震惊还是反感,反正不满意他那种表情。她不觉尴尬起来,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到耳根,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是退只怕更尴尬,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故作无事说道:“我认床,睡不着,你也睡不着么?”
镜头里的高层员工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布莱莉直接点明:“总裁,你脸色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