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样？怎么发烧了？”
“啊？没有啊。”顾西妍摸摸额头，尽是被他吓出的冷汗，哪有发烧的迹象？
“不舒服记得说，现在出来。”吩咐完径自走了出去，在办公室里取来一件羽绒服，那是他刚刚在路上买来给她穿的，瞧她穿的那么少，晚上回家一定很冷。见是女人的衣服，顾西妍死活不穿，谁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穿不要的！祁辰宇稍微好转的脸色又沉了下去。“顾西妍，别挑战我的忍耐性。”
“谁要你忍了？我可没钱跟你买一堆旧衣服。”
祁辰宇一把将羽绒服扔在地上，气得背过身去不理她，顾西妍转身就走，谁知他却拽住她，粗鲁地扯她的衣领，“既然不要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我！”
“放开！”顾西妍拍打他的手，大骂他是坏蛋。
祁辰宇应道：“对！我就是坏蛋！我是混账！我一定是被雷劈了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所以，”他定定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大眼，下最后结论：“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说着用唇堵上她的唇，双手游移于她的身体，三两下扯开她的衣襟，揉弄她。
顾西妍害怕极了，身体却不自觉地迎合他，踮起脚尖，双手自然地攀上他的颈部，热烈地回应他。得到回应，祁辰宇贪婪地想要更多，打横抱起她回到休息室，将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上。
顾爸爸的话不断回响在耳际，盘旋在脑海：你配不上我儿子……你配不上我儿子……
顾西妍伤心欲绝，突然抱紧祁辰宇，埋在他怀中独自承受痛苦，紧闭眼睛，咬紧唇瓣，拼命不让自己落泪，最终泪水还是无声无息沾湿他的衣衫。
祁辰宇吓坏了，翻身躺在一边，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不哭，顾西妍说不出任何话，一分不愿放松地抱着他，拼命克制却还是无止境似的落泪。
“小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
“哥……”顾西妍摇摇头，不舍得打他半下，只喃喃叫着“哥、哥、哥……”似乎她只是想说服自己跟他不可能，同时也在提醒他不要再逾越那道道德的底线。
“小妍……”祁辰宇再次紧紧拥住她，埋头在她颈窝中，闻着属于她特有的清香，不觉想落泪。他早已陷在这感情的泥沼中无法自拔，痛苦不堪。
待顾西妍缓解情绪后，祁辰宇才放开她，取来热毛巾细心为她擦脸，“今天我说话过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我不对，对不起。”顾西妍瘪着嘴哭腔甚浓地道歉。明明是她不对反而要他先低头认错，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祁辰宇揉揉她的头发，“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回去。”
“现在几点了你认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回去？”
“你要不要回家？”顾西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心中期待着什么。
祁辰宇顿了一下，答道：“不回。”
她失望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一下子高兴起来，脱口而出：“不回好不回好！”她怕他一回去了，自己答应他父亲的承诺就该实现了，现在她还很不舍得那个家。
祁辰宇不明个中缘由，听了这话，非常不悦。“出来！”搁下话，径自走出去，捡起羽绒服递给她，用命令的口吻要她穿上。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你身上的衣服还不是我的？还是贴身而穿呢！”
“我……”顾西妍想说：你又不是别人。可还是把话咽下喉咙，不情不愿接过衣服，这时她才发现拉链头还系着服装商标。闻闻衣服布料，还有一股新衣服的味道。
祁辰宇白她一眼，闷声闷气说道：“刚买的啦！”
顾西妍回以傻笑，祁辰宇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一会儿气得理直气壮，一会儿发现是自己错了，便会皮笑肉不笑傻呵呵撒娇，真是欠调教。
于是顾西妍穿着他的衬衫裤子，用着他的皮带，披着他买的羽绒服站在公司大门口等他把车开过来。
冬天的天空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路边树木枝叶枯黄凋零，这个时间段商铺都已打烊，路上也没有行人，没有汽车的噪音，一切都是寂静萧条的。
明年春天这一切还会恢复，天空会有月亮星辰，这条商业街上的商铺还不会关门，在这个时间段也会有夜猫子活动，树会绿花会开。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在这里么？祁辰宇回北溪定居，回家是迟早的事，到时他父亲就不会允许她还死皮赖脸待在他们家了吧！
祁辰宇开着车靠近她，远远的便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忧郁二字大大写在她脸上，不禁心疼起来。此时的她穿着男式服装和女式外套，搭配不怎样，她却穿出别样风情，忧郁的她却显得楚楚可怜，弱小而单薄，令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祁辰宇多想他们都能不结婚，就这么一辈子走过去。寂寥的夜里，一声汽车喇叭声突然响起，吓得顾西妍神游太虚的魂魄一下子回魂，心狂跳不止。柳眉紧皱，搜寻罪魁祸首，目标锁定在大厦大门口阶梯下的那辆银灰色跑车。这不是天天出现在自家楼下的那辆德国进口限量版跑车么？三更半夜的！吓死人了！顾西妍真想跑过去骂车主没道德，想想还是算了，她要改变自己，学祁辰宇的气量当一个没有脾气的善良小女人。谁知那辆车又连续按了几下喇叭，把顾西妍平静下来的伤感心情一扫而光，火气直冒，气冲冲跑过去骂道：“车又没车人又没人嘀够了没有？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人有没有道德啊？炫富也不是挑这时候吧？！”
车窗缓缓摇下，祁辰宇无奈抱怨：“我喊你了，你又没听到！”
嘎？顾西妍呆在原地，“这车……你的？”
“有问题么？我炫富了么？”祁辰宇不满地回头看路，命令她上车。
顾西妍屁颠屁颠跑到车的另一边上车，祁辰宇这才踩下油门往家的方向开去。
“你……”沉默许久，顾西妍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辰宇看她一眼，答道：“没走。”他压根就没离开。
“为什么骗我？还故意设置那样的彩铃，为了躲我，煞费苦心，真是辛苦你了！”顾西妍扭头看向窗外偷偷红了眼眶。
透过窗玻璃，祁辰宇分明看见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指不定眼泪在下一秒又要决堤。可是他说不了安慰的话，他的确躲她了，可是最终还是耐不住思念的痛，请求外公同意他将祁氏总部移回北溪，这才以同事的名义与她在同一幢楼工作，不求朝夕相处，不求肢体接触，只愿想见她时能够随时随地看到她的身影，哪怕远远的偷看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也就足够了。“小妍……”祁辰宇哽咽住，说到一半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想不到你竟然是亚欧首富之一的祁氏之后，以前我还骂你们祁家是乞丐，真是好笑。”
“是我外公有钱又不是我有钱。我也的确就是个乞丐，乞求你给我一点点爱……”
顾西妍绝对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这算是表白了么？
“我们各自的家庭都不是完整的，几乎没怎么享受到完整的爱，而我们是兄妹不是吗？亲人之间要相亲相爱。”
可我不是你亲妹妹啊！顾西妍在心底呐喊，嘴上只是说：“你爱妹妹的方式逾越了普通兄妹的关系吧？你没觉得你很混蛋吗？”
祁辰宇怔住了，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可我没把你当妹妹看过。好吧，我混蛋，对不起，伤害了你。”
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说：“三十一岁前我必须结婚。”不是会结婚，而是必须结婚，“可能对象是米妮，外公外婆很喜欢她。”结婚对象不是他喜欢的，而是长辈喜欢，他便娶。
“恭喜。”
他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那时她要嫁给康烨，他也尝过这种痛，刻骨铭心的痛依然记忆犹新，使他不舍得让她也承受这种痛。他在路边停下车扳过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说：“小妍……只要你说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马上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