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贝:“少爷自从在京城得知慕容若香消玉陨之后,回到家里,开始几天还没什么异常,只是有时发呆。一天早上吃饭,找不到了他,浩星讲他出去几天。过了三天都不见人,也没有音信,小姐又问浩星,浩星才说少爷在地下室呆着。”
文文问:“他在那里干什么?”
上官昭:“我只是觉得心慌眼跳,急忙到地下室去找他。他在里面喝我说话,却不开门。他说他呆着想些事情,说他没事。我们是一母同胞,相依为命长大,我能感受到他心里所想的事情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他记得吃饭。第四天,他仍旧没有出来。我从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费心这么久。这一天,他对我说起阿若,其余什么事也没提。”
她回忆着,“我站在门外,听他讲,也只有几句话,他说,人活着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到哪里也再找不到了。”
“好吓人。”子玉一吐舌头。
上官昭接着说:“我听了他的话,是吓坏了,在外面叫他开门,他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兰贝:“小姐哭的声音都哑了,我们都在门外叫少爷开门,整整一天,里面任何声音都没有。”
栗林:“我和大哥,三哥,想尽办法都没有找到第二个入口,这回真是验证我们的地下室有多么坚固了。”
橙贝:“天已经黑了,天黑的时候,人的感情最容易泛滥,好怕少爷做傻事,那时我们真是好怕失去少爷。我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向少爷诉说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直默默藏在心里的感情,我希望少爷能感动,慕容若不在了,还有我很爱他呀。”
青贝:“好在掌灯时分,少爷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整个地下室里烟雾缭绕,四壁墙上挂满了阿若的画像,有些墨迹还没干,香炉里烟灰都溢了出来,地上还扔着一张少爷写给小姐的遗书。少爷还是舍不下小姐。”
上官昭:“他觉得还有事情没料理妥当,等全部做完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淡化一点点对阿若的思念。”
小芸到:“他既然这样爱若姐,那时却不见得对若姐怎样好。”
栗林:“好与不好,也只有他们夫妻之间感觉的清楚,说句实话,这件事之后,我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是个心事很重的人,非常之重。”
兰贝:“有些话男人对男人不便讲,太肉麻了,少爷是重感情的人,只是分开拉,失去了,才突然发觉感情原来是那么的深,深的一下子拔不出来。”
子玉深吸口气,“真吓人。”他搂住身边的小芸,“还是现在好好珍惜。”
栗林也拉住老婆的手:“我已经很珍惜了,是不是,老婆?”
青贝打开他的手,还是甜甜的给他夹菜。
大家聊着,文文只是低头吃饭。
子玉又问:“昭姐,你得终身大事呢?三哥还没有感动你?”
上官昭脸一红,“我与三哥没什么。”
栗林大笑:“全天下都知道得事,还有人企图隐瞒。”
上官昭抬香拳打他。
橙贝道:“小姐你再不承认,三哥真得要走了。”
小芸:“是呀,昭姐,三哥真的是很不错得好男人。”
子玉伸手转过她的脸:“严禁你讨论除我以外得任何男人!”
小芸很乖地闭上嘴,一脸甜蜜相。
众人又哄然大笑。
月上枝头。
凌府,书房。
上官棠在喝酒。封旭东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地上放着八个空酒瓶。
两个人都不说话。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凌夫人端着热腾腾的煎饼进来,“少爷,三叔,饼来了。”
两个醉醺醺的人立即精神抖擞,靠近过来,各自拿了一张饼,坐在桌边吃。
“大哥呢?”上官棠问。
“高深来了,在客厅说话,说最近帮里出现得一些可疑的事情,高深怀疑有内奸,问大哥什么看法。难得他是黄坤的师父,还投靠我们,没有助纣为虐。看你们两个喝得满屋子酒气。”凌夫人打开窗子,让酒气飘散出去。
“内奸?”上官棠点点头,伸手关上窗户,“和我的想法一样。”
凌夫人和封旭东立即警惕起来。凌夫人到门外看看无人,进来关上门。“少爷有什么看法?”
“三哥,你记不记得小虫是怎么被发现的?”
封旭东想想:“小虫一向精明机灵,他混进六合门做内线,出了几个人知道,没人知道,他不可能十几天就被发现了,那时我也怀疑有家贼,只是没有证据。”
凌夫人问:“三哥有怀疑的对象了?”
封旭东:“不知少爷怎么看?”
上官棠道:“阿若怀龙龙八个月得时候,曾被人追杀,那人被丐帮的夜伯伯打伤左手,后来,我也没提过这事。但是有一个人却对我说,三哥得左手伤了两根手指,言下之意暗示三哥的嫌疑,这事巧的很,三哥的左手是怎么伤的,连我也不知道。”他看看封旭东。
封旭东下意识握住左手,尴尬笑笑。
上官棠笑笑:“我本来让阿昭问三哥,但是阿昭告诉我了。”
凌夫人不解问:“三叔,怎么回事?”
上官棠笑道:“大嫂,别问了,所有男人都会为爱情做傻事的。”
封旭东又叉开话题:“高深还没走?”
凌夫人:“和大哥说押镖的事,因为押的是贡品,大哥说要栗林和三叔都跟着,但高深也要去,说现在不安全。关于内奸的事,少爷心里已经有底了吧,不然,这次出去可真是够危险的。”
上官棠想了想,“我再想想,我困了,就睡在这里,三哥要回去吗?”
“也在这儿吧,可以吃大嫂做的饼。”
凌夫人安顿二人在房间睡下,然后到客厅去了。
客厅。
“高前辈,请用茶。”凌夫人将茶端到高深面前。
高深和凌亭差不多年纪,一把白胡子,精神矍铄的样子,“少爷和封旭东都回去了吗?”
“少爷和三叔就在厢房睡,不曾回去。”
“天色也不早了,在下也当告辞了。如果凌大哥需要,在下将不辞辛劳,事关重要,一定安全第一。”
凌亭点头:“烦高兄费心了,我们已经确定走小道,从六合门前过去,他们一定想不到的。”
“凌兄真是高见,不愧称为白镖无一失的镖头。”
又寒暄两句,高深便告辞离去。
送走高深,凌亭问夫人:“少爷和旭东都睡下了?”
凌夫人道:“刚刚睡下,老爷,将路线过早透漏出去,不是很危险吗?”
“高深跟了我七八年了,也不是外人。”
“老爷……”凌夫人四处看看无人,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少爷已经怀疑高深。”
“啊?”凌亭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事已至此,老爷不必紧张,反正七日后才接镖,等明日再和少爷商议一下。”
“只有如此了。夫人连日劳顿,先回房休息吧,我到书房再细看一下地图,研究一下路线。”
“老爷不要太晚了。”凌夫人回卧室去。
凌亭来到书房,又铺开地图,细细研究。
漏声四更,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
上官棠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心事。
忽然听见窗棂纸的响声。
他睁开眼,以为是凌夫人进来了,但是没有人,再看窗子,他的床正对着窗子,一支细竹管伸了进来!
他立即意识到不妙!要遭人暗算!这时,那竹管中“嗖嗖嗖”连续射出十数枝飞镖,冰冷的寒光直奔床上!
上官棠躲闪不及,“啊!”两只利刃刺中他的左腿,直觉告诉他,此人必置他于死地而后快,急忙摸到床头的机关,用力按下。
床板翻转,上官棠整个人翻入地下。
“唰唰唰”又十数枝飞镖贴着床板扎入墙上。
上官棠顺着斜面翻入地下室。
只有这一瞬间的时间,伤口已经变黑,原来是有剧毒的!他扯下布条,扎住伤口上方,封住穴道,按动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倚墙倒下。
凌夫人正在卧室收拾衣物,忽闻异香,回身到床前,看到床帐后原来的空花瓶中出现了一支红色的太阳花。
“糟了!”她急忙出房门,直奔厢房。
推开上官棠的房门。“少爷!”她撩开床帐,只见一排柳叶飞镖,床上血迹斑斑,少爷不见了。
她急忙奔进封旭东的房间,床上已经不见人,床上插着一把一尺长的短剑,剑端有血迹,已经变黑。
她出门,飞身上房,只见层层院落,一个黑影在闪。她追上去。
“三哥?!”
只见封旭东右臂上端系着一根丝带,长发披散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