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语言并不流利,甚至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语言,可是,看他的着装,分明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很有身份和地位的。
“好吧,你说我们欠你多少个月的房租?”吕子豪见来人好欺负,更加的傲慢,这个样子的吕子豪,与上次老唐来要房租时,很爽快掏钱的吕子豪,简直判若两人,看来,一个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是很大方也很爽快的,一旦得到了手,就露出了小气和狰狞的面目。
来人稳了稳自己,这才详细说起来:“我的父亲,最近得了脑溢血,住院了,父亲说你们是上个月20号交的钱,所以这个月的房租该掏了,当然,你们要是手头紧张的话,你们可以以后给我——,其实,其实要不是父亲追问得紧,我也不愿意亲自来要钱,毕竟——毕竟这不太好。”
听着这个人磕磕巴巴的汉语,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是的,老唐曾说,儿子在日本教书,肯定这个唐君来,就是老唐嘴里赞不绝口的独生儿子了。
吕子豪继续傲慢无礼:“你说我们欠你的钱,你拿出证据?我记得,上次给了你们一年的房租呢!你父亲得了脑溢血,脑子不太好,肯定是你父亲记错了,不信你问问我们这一片儿的邻居……上次你父亲,还为了房租来这吵架,没想到儿子又来了,真是催债鬼!”
来人虽然四十来岁了,可是看样子,城府并不是很深,当听说父亲为了房租的事情,还打过架时,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父亲是有点——有点小气,这么点钱,真不该和你们吵架,我劝过我父亲多次,不要那么抠门,我给他从日本寄来的钱,我父亲都舍不得花,真没办法,老人们都把钱看得很重,算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我父亲记错了,这么几千元钱,你们是不是冤枉我们的,真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真对不起。”说着,来人就要走。
“等一等——”我叫住了这个人,很不好意思的说:“房租——房租我的确还没有交,真不好意思,这几个月事儿很多,而且——而且我现在确实很困难,没有钱给房租,要不你等等,我看看我邻居有没有,我借一些——”话虽这么说,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借出钱来。现在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亲戚朋友之间,一听借钱就会翻脸。借钱已经成为了人际交往中,一个很敏感的词汇,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和一个借钱的人打交道。
为了交房租,我必须硬着头皮去借钱,即使知道,也许遇到的是冷脸。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你们好好休息,回家好好休息,我——这钱你有了再给我,我要回去了,我父亲担心保姆偷拿家里的东西,不愿意找保姆伺候,我必须回家去照看父亲——”来人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似的,非常内疚的下楼走了。
吕子豪回头,眼神异样的看着我,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仇人:“小芳,你傻呀你,那老头子得了脑溢血,不知什么时候就蹬脚死翘翘了!他死了,我们就可以赖账,把房租赖过去,看这小子是个脓包,很好糊弄的,看来,我真好好好考虑一下,你是不是合适做妻子了,我需要的可不是败家的女人,而是给我家带来财富的女人。”
我趁吕子豪还在门口埋怨的时候,走进了屋子,“嘭”的一声,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小芳,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是吧?通过刚才的事,我也看清楚了,和你结婚,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我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实在说,要不是我叔叔看你好,我还真的看不出你——看不出你哪里好。”
见我沉默不语,吕子豪又敲了几下门:“小芳,你给我开门,我们毕竟是——毕竟是有过一次了,你要么答应我进去,要么就把五十万交给我,我现在真后悔,怎么忽然脑子抽风,把五十万都交给了你——就是去天上人间找个花魁,一夜也用不了五十万吧,你给我开门——”说着,吕子豪就用拳头,“通通”地敲起门来。
我没有做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听见吕子豪敲门的声音,就好像一下敲在我的心口上,本以为经历过一次婚姻了,我自以为我能够看透男人,看透感情了,可是,经过这一场劫,我只觉得身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