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婚礼现场一片混乱,我趁机被马家斌解救出来后,我很久没有和吕子豪联系了。只是听说,他已经接管了吕德山的吕氏烧烤鲜,看来,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已经得到了他拥有的一切。
马家斌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画轴,只见两只虾生龙活虎的出现在画布上,我对这些画是外行,我想,虽说大岛标榜是个中国迷,可是,看起来在古董造诣上,并不比我懂得很多。
马家斌绘声绘色的对大岛说:“大岛先生,你看,四只龙虾笔笔传神,浓墨竖点,是为传惊之笔,细笔写须,爪,大鳌。刚柔并济,活灵活现的再现了齐白石老先生‘画妙哉似与不似之间’的境界。”
看来,做假画生意的,也不是一肚子脓水,也要有些真功夫的,比如对于画派的类别,对于各个画家的工底和特色,都要知晓一二。
大岛在马家斌的一派忽悠之下,竟然对这幅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此时的鉴宝专家龟田,竟然也没有对马家斌的一番“忽悠”表示反对,也没有对这个旧迹斑斑的虾图赝品提出异议。我暗暗纳罕,本以为专家是懂画的,谁知水平也就一般,竟然也被马家斌忽悠了。
午宴结束后,大岛已经有了购买的意思。大岛夫人心细,和丈夫哇哩哇啦的说了一通日本话,最后大岛对马家斌说:“请何先生明天一定要来我的住处,这画我买定了。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画。”
在“我哈腰你妈死”的送别声中,马家斌和龟田离开了大岛家。唐君来故意迟走了几步,悄悄问我在这里能不能适应,我对他一哈腰,然后一句:“唐先生,我就是对这个不能适应!”
可能是我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幽默调皮的神色,唐君来也脱去了老成,认认真真的一弯腰:“嗨!艾小姐的话,我地明白。”
开过玩笑后,我们相视而笑,我问唐君来,是怎么认识马家斌的,唐君来说:“我认识龟田,龟田又认识马家斌,通过我的关系,我把他们引见了大岛君,大岛君对齐白石的画很感兴趣,刚才差点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大岛夫人说价格有点高,希望马家斌能够减少一百万。”
我恍然明白,原来,这个龟田是马家斌早就认识的,可笑的是,唐君来天真未卜,而大岛竟然也没有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其实这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骗术罢了。
我本想把这幅虾图是赝品的事告诉唐君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是的,我和唐君来是朋友,他帮我找了这份工作,尽管这工作很累很辛苦,可是我需要这份工作。
而马家斌是我大学的同学。当我在立交桥上自杀,是他救下了我;又是他,大闹婚礼现场,把我从不喜欢的婚姻里解救出来,而今天,也是他使用诡计,想从大岛这里敲诈一笔。我相信,别说是大岛夫人要减掉一百万,就是减掉二百万,三百万,马家斌也会把这幅标价一千万的画出手——
4你就跟这月季花一样好看
跟着姚伟的那几年,我就领教过商人们的赚钱哲学了,我也亲眼看到过姚伟为了几十块钱的加班费,在电话里和职员争吵;在和吕子豪相处的日子里,最初我以为吕子豪是大方宽容的,是难得遇见的一个好老板,时间长了我才看出,他的大方是表面上的,假如说姚伟属于鸡毛蒜皮,零碎小气和龌龊,吕子豪就是笑里藏刀型的伪君子,吕子豪的诡计多端,是掩藏在他倜傥的外表之下的,吕子豪是个伪君子,姚伟是个真小人。
而现在的马家斌属于什么类型呢?马家斌的阴谋诡计,运用的并不灵活,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识破他的阴谋小计,他的鬼点子,也就是骗骗这些不懂中国文物的外国人。马家斌是小聪明下的小打小闹,这样的男人,危害性不算很大,能够让人一眼看穿,他的阴谋用在了明处,还算是可以教育的类型,而吕子豪和姚伟,确实难以改变了。
吕子豪是自小家庭的原因,造就了他的偏狭,长期生活在吕德山身边,对这个叔叔,他是既爱又恨,叔叔养育了他,但是又侵吞了他的财产(据他说),但是,叔叔给了他父亲般的关爱,这就造就了他的双重人格。说到底,吕子豪也是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