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还没走到小花家门口,就被兔子给拦在了路上。兔子点点它的兔腿,一脸大爷样:“端茶的,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我期待地看它:“我能玩到什么时候?”
兔子一抬兔脸,冷冷一笑:“现在。”
“……”
可怜我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好不容易从那劳什子温柔乡和清淡客的纠结里走出来,还只啃了一串糖葫芦,就要被拖回去端茶倒水了。
唉,谁叫本少女美丽大方还能力强悍,这小茶馆离了我,竟无力运转。
兔子在前方跳,我跟在兔子后面走,脑补了一下路人视角,顿觉画面诡异。瞅着兔子一蹦一蹦的小身板,手一痒,终是没忍住,一个伸手逮住兔子往自己怀里塞。
“雾草!你干嘛!”兔子猛然间体会到斗转星移的滋味,难免有些受惊。我摸摸它的脑袋,温言软语安抚道:“乖,看你小短腿跑得心疼,还是我抱你走吧。”
“尼玛谁短腿了!你才短腿你全家短腿!”兔子被我不小心的大实话戳中痛脚,在我怀里炸得嗷嗷叫,我忙捏好它的耳朵怕它从我怀里摔下去。
“好咯好咯,你大长腿。”
“……”
我抱着兔子软乎乎的一团,感觉心里痒痒的,于是用手指把玩它两只耳朵。兔子平日里被我玩耳朵玩惯了,象征性地哼唧了几声以示反抗,倒也没怎么挣扎。
我正开心,眼睛往街上一瞥,居然又看到付清歌和那少年。方才他们就在你追我呀我追你呀现在他们依旧在你追我呀我追你呀,甚是无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换成别的活动。
结果那两人跑啊追啊,原本着付清歌的少年忽然一个脚滑往下倒,我都准备好看她脸着地的悲惨景象了。付清歌本来跑在前面,竟然折过身来接了那少年一把,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蠢还是蠢。
于是那少年眼疾手快一伸手——“抓住你了!!”
“……”
我移开眼,不再看下去。
当我回到茶馆时,我发现已经有人代替了不可或缺的我的位置在那端茶倒水。
我快步上前,一把抓过他细皮嫩肉的手腕,瞅着他手上的壶,惊道:“你你你,你不是负责算账的么!”
“对啊。”他抽出手,奇怪地看着我,“客人又不多,加上倒水也还忙得过来。”
我顿时觉得无比悲伤。
一是因为自己不可或缺的位置竟然就这样被个算账的接手了。
二是这么说的话我其实完全可以去找小花玩一通了再回来,都怪卑鄙的兔子见不得我好。
三是付清歌这时候也回来了,一只脚正踏过门槛,而那双意味深长的漂亮眼睛好巧不巧看的就是我,直令我脊背一凉如芒在背。
我不去看付清歌,希望他也别再看我了。接过算账的那细皮嫩肉的双手里把着的壶,我咧嘴一笑笑得无比僵硬:“端茶倒水,我来。”
于是我在那端茶倒水,付清歌那闲人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意味深长地看我,等到再没什么客人能让我伺候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拉着我坐下。
这是要谈人生的节奏么。
“赏火啊,哥哥问你,我的位置,是你告诉他的?”
唔嘤,果然陌生人信不过,那过河拆桥的伪少年竟真的把我给曝出来了。
我虚笑两声,躲过他往我天灵盖上摸的手,采取死不承认方针:“哈哈怎么会呢,你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哈哈。”
“对啊,我在哪里,你是怎么知道的?”付清歌把我拉过来,再次温柔地抚摸我的天灵盖,一双本人妖媚无比柔情万千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危险的信息。
“我,我当然不知道啊,啊哈哈……唔嘤,我说我说,你常去的地方不是就那么几个么,我就都告诉他了。”
“我常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常去什么地方?”付清歌凤眼眯起,吓得我两股战战,脱口而出道:“问问路边的妖精,就什么都知道了。”
付清歌大惊:“你看得见?”
我也跟着大惊:“哇哇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答应了要保守秘密的!”
付清歌思索一番,终于放过我,见店里这会儿没人,直接施了个术法,刷地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付清歌这术法不是施我身上,吓煞我也。曾经就因为我弄脏了他出门会友的衣服,结果被他一个术法变成老鼠被街口的猫儿追着跑了半天,还好最后那乖猫儿认出我就是那个常给它鱼干儿吃的赏火姐姐,才没对我真的动手。
因为那件事我还被兔子嘲笑了许久,“愚蠢的人类”喊得更频繁了。
话说,我若是能学术法的,其实不比付清歌差。曾经有好几个来店里喝茶的异术者两眼放光要收我为徒,说我骨骼清奇根骨奇佳什么的,若是好生调教一番,必是新一代天下第一,直说得我也两眼放光。
可以那些人都被付清弦打发走了。这家茶馆里,老板付清弦和他弟付清歌据说曾经都是有名的修士,因为种种原因隐于这小小的黄花镇。
我每每见他们使那些神奇的术法都眼馋得紧,可付清弦偏不让我学。
有次我缠得紧了,付清弦没办法,把我抱腿上亲自给我分析了一遍利弊,把我说得目瞪口呆稀里糊涂,只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从此再没质疑过他百般阻挠我学术法是否有什么黑幕待扒。
付清弦说,想让我做个普通人,享清平福。
说起付清弦,他前几日出了趟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付清弦出门从不跟我们说原因,只说过几日回,可这都过了要几个几日了,我都有点想他了。
没人忽悠茶馆里的客人,这几天客人都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