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弹指间八年岁月一闪而过。
仲夏的夜晚,凉风习习。
邵修城带着一身的醉意,拂开宫人,独自进了御书房。
地上,散了一地的手稿。
这些,全是宁红衣为了看懂千年前异人朴修元的札记,找寻各种相关资料手抄了下来。
一席轻纱红衣的小儿,伏在御书房的案上,已沉睡。
“傻孩子,都不懂得照顾自已,又睡在这......”他轻笑着摇摇头,眉眼间全是宠溺之色。
案上散了一堆批好的奏章,想来,他在这呆了很长时间。
彼时初进宫时,除太博授课外,她把多数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御书房。
朴修元的书对她而言,不亦于是天书。
但幸甚,御书房集天下之文库,海纳百家,倒是让她有针对性地去查阅与朴修元札记相关的资料。
前通史,后通盛世之传,倒让她精读出三分。
邵修城对她的执着,更添了几分喜欢。
这两年,邵修城在批阅奏章时,她无聊时,会拿着他批过的奏章看,有时不懂,邵修城总是耐性解释一番。
慢慢地,她开始帮着做归类,然后挑出重点的,偶尔还偿试着批阅一些地方并不重要的奏折,如地方纳贡之类的,并将写在萱纸上的给邵修城参看。
等邵修城处理好手上的政事后,便慢慢为她讲解朴修元留下的札记中她始终难以理解的部份。
邵修城常不解,“衣儿,你为什么对天命如此兴趣。瞧,这几年你光耗在这方面的精力比你在用心学用太博所授的,多的几倍。”
她,总是转着灵动的大眼,笑着说:“不能说的秘密!”
他感到微微的闷热,燥得酒气愈加难受,“怎生如此燥热......”低首一瞧,果然,书案周围的置的铜盆里的冰块早已化开。
原想斥责宫婢的失责,又不愿吵醒案上的她。便提足阔步朝外走去。
待宫人小心翼翼地换了新的铜盆后,御书房很快恢复了清凉静宓。
桔黄的宫灯下,纤巧的身子伏着,气息轻盈上下起伏。
或是姿势变幻过几次,她头上的方巾掉落,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在了书案上,雪白的小脸贴在莹白的绢帛上,一点红唇恰巧点在正中央,如若一幅画卷,象是从绢帛中走出来的美人般。
修长优美的如天鹅般的曲颈,半露的锁骨,不盈一握的腰身......
“衣儿......”他轻轻托起她的脸,浅香浮动,妩媚如桃开,实在惹人,他近乎循着本能地亲吻在了她的唇上。
微眯的双眼,分不清情绪,只感到心不是在跳,而似漆黑旋涡,不断将他周遭的所有世事一并卷进里面去,吞噬殆尽。
那一吻似乎只在一刹间,待他猛地警醒时,却如隔了百世,他如触电般离了书案。
他仿佛用了很大的力量去推开一些东西,一些很不干净,很乱,无法容忍的禁忌,酒在那一瞬间全部挥发殆尽,清醒得如沐冰浴。
他连思考时间都不敢给自已,狼狈仓惶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