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衣突然有一种感觉,前世一直以为祁封越是借助了顾家而登上大统之位,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已想象而已。
今晚的局面,明显,顾卫邦是太子一党。
那夜花烛,祁封越冷然一句:“你父亲不过是个墙头草!”果然如是!
祁太后冷然一笑,龙头杖不轻不重地敲在青石玉上,“皇儿尸骨未敛,你们这些个忠臣便开始想着拥新帝登基,是不是心太急了些,是不是瞧我这个老太婆不中用了?合着今晚要逼宫?”
“皇祖母息怒,孙儿哪敢有悖您老人家的意思,只是眼下局面有些混乱,孙儿只是担心有些人打着祁王卫队的名号来趁机作乱。”他悄递了个眼神给鬼东,续道:“如今这宫里既然混进了邵国的暗卫,孙儿自然要让人带走宁红衣,不如祖母将人交给孙儿。孙儿循着线索查一查。”
卓岐山冷笑,“看来,祁王卫队十年未曾号令,有些人已经忘了,这祁国天下是怎么打下来的。皇太后,恕在下无礼,宁王已确切说出祁王令符的下落,在下在这十天内必守信诺,谁要是敢带走宁红衣,属下的人马在半时辰内就可以攻占皇宫。”
若非是寻常,祁封元定有所忌讳,但如今不同,邵国的三千暗卫及数十名龙卫要助他迅速登上大统,唯一的条件便是安全送宁红衣回邵国。
眼下顾卫邦的人也已兵临城外,赵专龚的十万大军亦已开拨,禁军又整装待命,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说那时,那时快,鬼东如鬼魅一般掠过,纠着宁红衣跃出丈外,卓岐山长剑出鞘,却被汪伦长鞭缠住。
紧接着,太后身后的几个近侍迅速反应,剑光掠过,朝鬼东攻去。
祁太后脸涨成酱色,原来这么多年护在她身边的,竟然全是祁流景的人。
宁红衣刚想反抗,“公子。”耳畔传来低不可闻的密语,是屠央的声音,“请公子受点委屈,屠央奉皇上口谕,接公子回家。”
宁红衣立刻噤声,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她稍有异状,便会给屠央招来麻烦。因为此时太后的弩兵亦已将丹阳宫团团围住,只是太后没有号令,一时也不知道应助哪一方,场面就是一个乱字。
她暗暗配合着屠央的脚步,往东门撤去。
屠央悄声简单地告诉她,“今日在皖州的有近三千的暗卫及数十个龙卫,皇上也已驾临祁国。”
“皇上到哪了?”她低声问。
“青河险滩下的石室里。公子放心,城门是祁太子的人,他会助公子离开祁国。”
“今日宫变,是皇上策划的?”很明显,邵国暗卫要杀祁先持有一百种方法,偏生用了鹤鸠之毒,让她与皇帝的死脱不了干系,说明,邵修城在逼她回邵国。
“是,突然收到公子被押进祁皇宫的消息,临时应变。不搅混这淌水,没法带公子离开祁国。”
皇上这样做,一定是想她了吧!这个念想,让她的心情一下变得欢快,皇上一定原谅她了。
那凤四呢,他和卓岐山达成共识后,他去哪里拿祁王令符?
在见到祁太后身后的贴身侍卫全成了祁王卫队人马时,她突然心悬一紧,一个名字闪电般跃入脑中——凤卫国。
祁王令符是从祁流景手上遗失,而祁王卫队的人却依然奉守祁宫静待十年等着持令符的人出现。
卓岐山那句:“奉先帝遗诏!”让她大着胆猜测,祁流景死前将令符交于凤卫国手中,由他去决定,这江山是要留给谁。
宁红衣心里的柔软渐渐扩大,若她猜得没错,她进宫后,凤四一直悄悄地护在她的四周,定是担心她在太后宫中遭遇不测。
所以,她与祁太后在寝宫的那一番话,亦提示了凤四,祁流景心中一生所爱的,一直是凤卫国。
以凤四的智商,更不难猜出,祁流景心思,以及祁王令符的下落。
那么,凤四一定回邵国帝都去见凤卫国。如果凤四走青河险滩的捷径,那他和邵修城必定会狭路相逢。
那俩个人如果对峙。她连深思亦不敢,她只希望无论是凤四,还是邵修城,她都希望他们活得好好的。
她得回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行至拱门,突然一阵掌风朝右面袭来,屠央身子一缩,右手同时劈出。
宁红衣看清来人,迅速低喝道:“姚卫君,你让开!”
姚卫君双掌收刹住,不理会宁红衣,却对屠央喝道:“鬼东,你最好把人放了,姚某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强行带人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姚卫君,你姚家三代忠烈,怎么出了你这个叛逆。”屠央声线一变,不再是鬼东的声音,现出本色。
宁红衣急得脸上涨红,脱口而出道:“姚卫君,你快给我闪开,没时间和你解释,要是迟了,你可能就见不到你的四哥。”
姚卫君眼眸狠狠一眯,怒道:“宁红衣,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为了四哥一再叮嘱,我才不管你死活!还有你你你,谁?老子的事关你屁事,你把人留下,否则,你别想过我这一关!”话未落音,姚卫君已拨剑而出,这回根本不顾宁红衣在屠央手上,招招夺命朝屠央的要害攻去。
屠央没有心情和他纠缠,又担心伤及宁红衣,左手一挥,一缕幽香扑入,连宁红衣亦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晃,视物很快变得模糊,口中喃喃骂了一句:“死屠央,连小爷也一起暗算。这什么鬼迷`药,发作这么快......”
屠央脸色一变,猛然醒悟,暗道:“完了!”他一时急着抽身,顺手挥了迷魂剂。
他和别的龙卫暗卫不同,他们善用暗器,他却喜用迷`药,他身上有十来种******粉,刚刚他洒出的是他平常最喜用的迷魂剂,被吸入的人不仅会因此产生幻觉,而且会有交合的欲望。
皖州东门,已然换防,屠央远远亮出太子令谕,城门既被打开,屠央纵马疾驰而出。
宁红衣药性开始发作,粉红的小脸不停地骚动着磨蹭着屠央胸前,屠央一个堂堂男子被另一个男子轻薄,虽然是个美少年,也着实抖了一身的寒毛。
脸色一暗,迅速将宁红衣抛给前来接应的其中一个女龙卫,道:“抱着他,他中了迷魂,别点他的穴位。”
女卫尚未返应,宁红衣已如八爪鱼一般紧紧搂住那女卫,脸若桃花,迷离绯红,嫣红欲滴的唇带着色诱的笑容已啃向她颈处。
女卫本能地将手控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按在马背上,此时,宁红衣的头巾已被风吹散,黑发如丝丝亮绸在风中飘舞,眸如星辰,那样的美,如百年阵酿般让人迷离,十年刀尖上生活,却首次被如此美艳的少年轻薄,从未经过情事的女卫忍不住手一松,而宁红衣又如软蛇般偎了上来......
“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屠央冷冷地密语提醒。
女卫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神智立时清明,她果断地解下腰带,将宁红衣的手缚住,将她翻转过来,按在马背上。
前方所有的障碍已被开路的暗卫清除,一路狂驰,很快就来到青河险滩。
云梯早已备好,十几个人如翔鹰掠下。
青河险滩悬崖下密室。
邵修城从女卫手里接过人时,宁红衣已完全陷入痴迷,双颊艳若蜜桃,眸色含春带情,若脱去一身朴素的男装,这般风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倾城绝艳的女子。
他轻唤一声:“衣儿!”修长的手指轻触她脸上明显的掌掴留下的指痕时,猛然转首,那凌迟般的眼神在屠央脸上狠狠剜下。
屠央骤然明白,忙委下身,低声解释道:“是祁皇宫中的人所为,属下接到宁大人时,他的脸......”
邵修城解下绑缚在她腕上的黑布,看到她的手腕处血已凝成青紫,脸色紧绷,眸光要吃人般地射向屠央,道:“屠大人就这样把人给朕带回来?”
屠央跪下请罪,道:“当时事急,属下一时不慎,让宁大人亦沾了迷魂。请皇上降罪。”
邵修城顾不得斥责屠央的失职,强压下升腾起的怒火,将全身乱扭的宁红衣紧紧摁在怀中,冷然道:“解药!”
屠央脸上一僵,脱口道:“迷魂不伤人性命,属下没有配制解药。中了迷魂,只需要阴阳交合,自然药性就解了。”
“阴阳交合!”邵修城轻笑出声,眸色流光溢彩,风华无限,“屠大人意思是,朕要给衣儿找个女人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