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谁救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东方绝说完这句话就真的走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真把她丢在这里任由皇帝侮/辱?!真的见死不救?!
不过,苏月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就看出了他决绝冷漠后的孤独。
一个人若当真孤独惯了,冷漠惯了,就会变得冷血,无动于衷。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喜恶对身边的人和事不管不顾。
她开始相信,若不说出一个非留不可的理由,这个表面上温润如玉实际上却冷淡到骨子里的人是真会抛下她独自离去。
与其被暴虐无礼的君王羞辱,受那乱/伦之苦,不如和一个曾经对她手下留情的看客做场交易,一场赌博!一场谈判!
全身不能动弹,身体虚弱至极的苏月对着东方绝离开的俊朗笔直背影开口了:“喂!你若救我逃过此劫,他日必赴汤蹈火为你做十件事情。”
“不感兴趣。”他背影不动如山,淡定而答,继续朝外走去。
“为你做一百件事!”她咬唇将筹码加大。
“诱/惑不大。”他的身影离门口越来越近。
“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她豁出去了!如果这人再不答应就死活不再求他了,自己去想办法!如果真被那暴君羞辱,还不如直接自杀!当然,那是最后没有办法绝望的时候的绝路。
东方绝的身影终于为她最后一句话停了片刻,却依旧没有回头,良久,五个字传来———
“我考虑看看……”
什么叫“我考虑看看”?!苏月气得差点吐血!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让他考虑?!如果到时候他不出现,那她不是要被那个老皇帝吃干抹净连骨头也不剩了?那是绝对的羞/辱!
更何况她现在已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虽然手能动,却被废了武功,软绵无力,再加上断了脚筋,她和活死人无异,想到这里她内心就焦虑不已!
可是东方绝却只留下这五个字说考虑看看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由她再如何挽留,他也未多停留一秒。
人在最危难的时候总容易想起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来。
苏月突然想,如果21世纪里的影大哥还在,一定会不顾一切救她的吧!他的枪法是那样准!只可惜……他从来只当她是妹妹。
她转而又想,如果小师傅冰川寒没有中毒受重伤,他也一定会救她的吧。而且,如果有夜无痕在,那个一向沉默却无比信任她的少年,他也一定会冒着重入魔道的危险为她大开杀戒的吧!哦,如果他在,也不能称他为少年了,多年未见,当年的朗朗少年也早就变了模样,成熟稳重起来了吧。他,可学会了说话?孤单的时候可有对着天空喊出她的名字来?她,想他了……他的身上,有很多影大哥的影子。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又闪现出那面具男子的样貌来。尤其记得那人喜欢穿一身墨黑的玄袍,全身上下总散发着阴寒冰冷的气息,脸上戴着半副青铜面具,只露出刚毅完美的面部线条和刀削般紧抿的薄唇,诡异神秘得很!这种时候想起这个人,苏月竟然觉得如此的有安全感。如果面具男子在,也不会放任着她不管吧。毕竟他也曾帮她包扎过伤口,除了夺她身子这一条罪不可恕之外,其实他一直对她非常好的。
总之,上面提到的这些人都会护她周全,而这些人却又都不在她身边。苏月此刻很绝望,全身都在疼痛。
难道前世今生,她注定是灾星一颗,注定要受人折磨吗?
不,只要能活着,总有一日,她要变强!
夜,越来越深了……
想得累了,苏月虚弱的身体和意识逐渐陷入昏沉当中。
夜半,恍惚中有粗壮的手臂解开了她的衣衫,将她拉低,重重吸/吮着她的唇,毫不怜惜!那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揉搓滑向她的后背,顺着她的曲线带着些蛮横的力道,隔着褒衣一路揉了下去……
谁?是谁?谁仿佛要将她融化般恶意的紧贴着她?似要排除什么阻碍冲进她的身体!这让苏月本就受了伤的身体越来越痛,越来越软,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她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之下大惊!
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和委屈填充了她所有的心扉!从来没有人这样不尊重过她!
这个男人!这个所谓的她在古代的父亲!这个所谓的南暮帝王!他在干什么?真想要乱/伦吗?他……喝了很多酒!
半压在苏月身上的正是已逐渐失去理智,燃烧起最原始掠夺欲/望的南暮帝王萧亦成!
他喘息着,半眯起危险的眼眸,在朦胧的灯火中看向苏月的眉眼,如同喝醉酒的人梦呓一般低喃:“心雨……朕的冰心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美……”
说完,他眼里的欲/火更甚,帝王的狂乱之气张显无疑,开始彻底的撕扯苏月褒衣的衣带。
他……已经疯狂了!
苏月一边耻/辱且慌乱的用无力的双手试图推开他的魔爪,一边斥责出声:“枉你堂堂一国之君,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妻!我是你的女儿!女儿懂不懂!你这个禽/兽快点放开我!放开我!否则……否则……”
说到最后,她竟有些绝望的哽咽开来。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可是她全身都在痛,筋脉俱断的痛楚是那么强烈,她再无一丝力量反抗!
南暮帝王因她的话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可呼吸还是很絮乱,他腾出一只手来描绘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再到她迷人的耳垂边缘,像!多么的像啊!除了眉心那颗朱砂美人痣,她和他的皇后多么的相象!不愧是对母女啊!
突然他加重了力道,顺着她白皙的颈项欲将之掐断似的残忍地看向她:“今夜,不管你是谁都不用来提醒朕!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心雨?孽/种?又或者朕的爱女?都下地狱去吧!和朕一起沉沦吧,堕/落吧,朕会让你很舒服的!”
随着南暮帝王萧亦成的叫嚣和动作,苏月的颈项立刻出现一片青紫,紧接着她开始呼吸困难起来,有鲜血自她咬破的唇畔溢出……
要死了吗?就这样屈辱的死去吗?是否这样昏死过去也要遭到这禽/兽的继续蹂/躏?!她,是否就要如此肮/脏的再次失去身体?
谁来救救她吧!谁若救她,她发誓,哪怕是最可恶的人,她也将永世感激,永世选择相信,永世再不质疑他的品性!
可是……暧/昧的灯火依然亮着,南暮帝王萧亦成粗鲁拉扯她最后褒衣的动作依然继续着,她整个人依然疼痛且无力着,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
呵,那个对她的交换条件说出“我考虑看看”的淡漠男子终究没有来!只见过一面的男子果真不可信啊!
苏月流下苍凉凄楚的泪……
随着残破的火红衣襟慢慢展现的是她赛雪的肌肤,柔美的曲线,竟是后宫佳丽三千也无法与之攀比的!
陷入疯狂的南暮帝王萧亦成只觉得呼吸一紧!苏月想要挣脱,却使不出力气。
南桑帝王紧紧抓着她的手,头抵着她的颈窝,喘息很重,像在嗅她身上独有的少女香甜气息。
这……让苏月觉得很恶/心,本就呼吸不太顺畅的她几欲呕吐出来。她不要这个禽/兽这样对待她!
她冰寒彻骨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几乎一丝不挂,而面前满脸疯狂执迷神色的南暮帝王则暗哑低喃:“太美了……你实在太美了……”
禽/兽!她是他的女儿!她发誓即便他现在放过她,只要活着,总有一****会让他后悔,让他痛不欲生!
而本欲彻底占/有眼前绝美少女的南暮帝王却在苏月冰冷的瞪视中倒了下去!
南桑帝王萧亦成身体僵硬地倒在了龙塌内侧,昏迷之后几乎还可从他的脸上看到最后不甘的神色!
苏月被怔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前一秒她还绝望的想自杀,后一秒试图侵犯她的人却已倒下!
是谁?是谁出手救了她?她开始对着空荡荡的帝王寝宫茫然四顾起来。
几乎是在南暮帝王倒下去的同一时刻,东方绝就面无表情的出现了!
苏月衣杉残破,衣不蔽体,乌黑长发纠结着满脸泪痕,唇边的血迹与颈项的青紫都触目惊心!
她看着他,长远的凝视,既而又哭又笑起来!
她连抬手抚一抚眼泪的力气也没有,虚弱地开口了:“你这个怪人!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时候才来!你怎么可以……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好怕,幸好你……终于来了!否则……否则我就要被……”
她全身颤抖,泣不成声,闭上眼又咬主唇,闷哭起来!
东方绝就这样在龙塌前负手而立,长白的玉袍衣衫因为内心情绪的波动而猎猎作响,如起风般飘飘荡荡。
他看着苏月紧闭上眼睛隐忍的痛苦表情,看着她长长睫毛上凝着的珍珠般的泪水,突然有些自责起来!
或许……他该早些出现的!
东方绝愕然!原来,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他也会心疼!
原来,她的眼泪并不如其他女子那般做作令人讨厌。他也会心软!
看着苏月如孩子般哭泣的样子,看着她美丽至极的娇躯上零星遍布的伤痕,他不敢想象若他没让侍女在皇上的酒中下药,若他再来迟一步……会怎样!
于是,他缓缓的艰难的开口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他的安慰并没有停息苏月的哭泣。穿越前对21世纪那么绝望,穿越后种种离奇悲惨的遭遇,她不是神,这种接二连三的经历让她几乎崩溃,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东方绝暗暗叹息一声,她的泪不但没令他讨厌,还让他疼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想,这一刻,只要她不哭,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原因,他暂时还不清楚,他也不想去深究。
他上前略微挪开了昏迷中帝王的身体,坐在了床沿。一手抚过她眼叫的泪痕,一手拉过丝质棉被欲遮掩起她裸/露在外的完美身体。那的确是致命的诱/惑。
丝被在刚接触到苏月身体的片刻,却被她似疯了般不顾全身疼痛推攘开来:“脏!脏!拿开!拿开!别碰我……”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带着受惊受辱后无法平复的慌乱!
东方绝无法可想,只能半哄半安慰地说道:“别哭了,唉,你若不哭,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这句话果然有些作用,连番断筋勒骨的折磨加上内心的惊恐令苏月潜意识里极欲逃离这里。可是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的泪水令整个纤细的香肩都有些抽噎颤抖!
此刻的她,是这般无助,这般楚楚可怜。再也不是那个连挑断脚筋之后也强忍着,宁可咬破嘴唇,吞食自己鲜血也不呻/吟出声的女子了。
原来,精神上的羞/辱与折磨永远大于身体上的直接虐待。这样的感觉一定和他当初痛失所有亲人时的惊恐与无助差不多吧!
东方绝褪下洁白的玄玉外袍,拥紧了苏月的身体,他弯下腰去,拦腰将她抱起,用轻柔的吻滑过她满脸的泪痕:“好了,我带你走。不哭,你还是一样干净……”
“你……这次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救我?”不允许自己再软弱,苏月止住哭声发问。
“不为什么,想来,就来了。你又欠我一份情。”他说得依旧风淡云轻。
“我这次的命都是你的。”她不得不喟叹,这是事实啊。她裹着他的衣衫,那上面是干净的桂花香味道,不浓,清浅好闻。鼻子还是有点酸。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被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这当真是很可怕的感觉!
“那好,以后不要轻易死掉,除非要你命的人是我。”他毫不客气的发出宣告。
“……好。”苏月无可奈何答应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中毒重伤的冰川寒来:“……你既然三番两次救了我,可不可以再帮我做一件事?”她问得小心翼翼,为找天山雪莲她已付出惨重代价,那么只要尚有一息命存在,她就决不放弃!她一定要为师傅拿到解药!
可是……她现在却不能行走了!所以不得不求助于人。这深宫大院,如此残忍陌生,她认识的,只有面前淡漠善变亦正亦邪的东方绝。
“你命都是我的了,还剩下什么来同我交易?不过,我现在心情还好,说说看,是什么事?”他并没有漏看苏月怕他一口拒绝时的紧张神情,原本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他已一再为她破了例!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花魂皇后,我要找她拿天山雪莲!”见他并未回绝,似看到了希望,苏月忽略身上的伤痛,急急出口回答。
“花魂皇后?你娘?若带你去……你怎么报答我?你欠我的已够多了。”他好笑的问,心里却在想如何带她离开这里。算算时辰,皇帝也快醒来了。
“恩,我的命都是你的,就再也没有什么是可以给你的了!脚废了,武功没了,托你的福,我的手还在,你不是想听琴吗?你扶我到一个有琴的地方坐下,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苏月好不容易安定下了心神,为了报恩,也为了让他继续帮忙,她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一副好商量的乖巧模样说着自己现在力所能及的事情。
东方绝看着她,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不由自主被她的气息所感染,轻轻回答了一个字:“好。”
这算不算他们之间新的约定?他确实很想听她弹琴,想看那样纤细的手指,到底能弹出怎样轻灵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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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片刻之后,如沐春风般的琴声从桂花亭里传来。
轻灵的琴声穿过了花叶,越过了桥下的流水,缓缓的抚向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暖暖的琴声像阳光一样普照在身上,萦绕出幸福窒息的感觉。
东方绝不敢乱动,怕一个小动静就将美好的旋律给打乱。
琴声,依旧在花间流淌……
这让东方绝想起了他在东临国单纯美好的童年,父皇母后抱着他爬到桂花树上,有雨点一样的桂花花瓣落在他的白玉玄袍上,风轻轻吹过他的发梢,吹出久远的幸福味道……
原来,多年过去,他的有些习惯始终没变。喜欢桂花树,喜欢纯白衣杉。变的恐怕只是人心吧!人心孤寂苍凉!
温润的琴声,传进耳畔,似母后的手,那么温柔。
他慢慢地呼吸,慢慢地扬起嘴角,胸臆间满满都是含着桂花香的国土味道。那一场屠杀里,幸存的人很少。他和父皇母后走散,后来在后花园里看见了母后遍布鲜血的尸体……
“这是师傅教我的《月中天律奏》第一式,我觉得很好听。你喜欢吗?”苏月足以聘美琴声的声音缓缓从亭子的那一边传来:“这琴声第一式是幸福的律奏,后面都很难学,师傅说要等待机遇,我目前只学了这些……”
她的话音里隐隐透着疲惫和惋惜。那样略带哀伤的语调换醒了听着琴声沉思的东方绝。
于是,东方绝从琴声中回过神来,举步朝她走去:“很好听。我……很喜欢。”
她的琴声中没有战争的味道,只剩和平。如果有一天,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隐居山林,每天弹琴给他听,该有多好。可惜就算他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她却还有很多羁绊,还要取药救人。
“你取天山雪莲做什么?”其实他想问她取天山雪莲要救谁,谁可以令她不顾生死独自一个人进宫来。可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他不直接问,却希望她能直接回答,那样表示她对他的信任。
“师傅为了救我中毒,我得取药回去救他啊。”苏月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师傅是男是女?”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的眼睛,装作漫不经心的玩弄起一旁的桂花树叶来。
咦?!这个问题怎么这么熟悉?印象里好象谁问过!谁问过呢?哦!对了!是面具男子曾经问过吧!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问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