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欧阳动了别人的奶酪
你们都认识的那个欧阳，他没有办法，只能住在调查小组指定的地方，不能与外边发生联系。但是，他的合作伙伴们却在马不停蹄地运作。
电子城管委会下属的投资公司，给Frank打电话，要求立即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Frank虽然有病在身，但也得参加这个会议。至于个人股东欧阳，他是没有办法参加这个会议的。实际上这个会议变成了这两个投资方的单独会晤。
双方很快到了阳立电子公司的会议室，直接步入话题，就是如何应对这次危机，主要是有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是否把欧阳捞出来，如何捞？第二，股价如何处理，是冷处理，还是热处理？
巴歪嘴认为肯定要把欧阳捞出来的，并且要求管委会的投资公司出力，他的口气带有一定的责怪成分。那边人的问话十分不愉快，为什么非要他们出力呢？
巴歪嘴不客气地说：“不知道那个吕科长是怎样得到阳立电子股票的消息的，是不是从你们那里出去的？”那边的人坚决地否认。因为这种互相责问的口气不利于大的团结，所以这些成熟的商人都没有继续争辩这个问题，至于捞不捞欧阳这个问题，那是肯定的，如果不把欧阳捞出来，这家伙在里面肯定会出问题。电子城管委会那边没有提出更好的办法。巴歪嘴不屑地说：“我只希望在座的好好动动脑子，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出在欧阳身上？”
大家感觉需要动脑子了，有人就点上了烟，要做一些姿态，看来巴歪嘴肯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他又引导大家说另外一个话题，就是股价如何处理。自然，把股价拉上去，大家都得利，并且那些可以提前知道消息的人也可以得利。那么，要拉高股价的这笔费用如何出，并且折损的费用如何处理？巴永乐提出了这个问题。
管委会的投资公司很明确地说，他们不出这笔费用，目前国资委对这些事情查得很严，弄不好那不仅是掉乌纱帽的事情，还有可能进去蹲几天。
这时Frank说话了，“如果需要钱的话，我有办法从我的老板那里拆借资金，但是需要付出比较高的贷款利息，至少是15%，你们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做这件事情。”
那一方的人点点头。
说完了这个问题，大家又返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事情会出在欧阳身上？巴歪嘴这次给了大家一个答案，“欧阳动了别人的奶酪。”
其他人表现出一种乐于细听的表情。
巴歪嘴说：“当然这是欧阳闯下的祸，我给大家提醒一下，城市投资的代表，要求入资我们阳立电子。”
其他人的表情有些复杂，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巴歪嘴接着说：“真正的幕后策划者一定知道吕科长的底细，他们肯定是打算牺牲吕科长，同时用来打击欧阳，其实也就是打击我们阳立电子。当然，想透这个问题，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不是难题，只不过是我点了一下而已。”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巴歪嘴继续说：“我没有指望你们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我知道这个事情还得依赖我们这一方的力量。”巴歪嘴看Frank，Frank点点头，问：“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巴歪嘴点点头，提议道：“那我斗胆讲一下。”所有的人都点头。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通过海明那里的城市投资公司来找到要害人物，让他们出面，去协调工作组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城市投资公司的身份，本市的领导他们都能够说上话。”
巴歪嘴用手绢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接着说：“自然要让他们摆平这件事情，那肯定不是一个小的代价，我们也不可能去动用大量的现金贿赂他们，因为那样的风险太大。”
一个人问：“那你打算采用什么办法，如果利用股市的话，我们可以控制的阳立电子过于明显了，不合适，风险太大，太容易暴露。”
巴歪嘴说：“我想了一个借鸡下蛋的办法，现在手头上有一支股票比较理想，比较便于控制，能够与阳立电子首尾照应，它就是东方世纪。”
其他人露出惊奇的神色。巴歪嘴说：“目前，网上已经流传，阳立电子的股价下跌，会影响到东方世纪的股价，我刚才也只是灵机一动，我们不妨借机把东方世纪的股价拉下来，我们再通过收购法人股的办法，成为东方世纪的大股东，最好是做到绝对控股，只要这个过程是可以操作的，我相信，利用这支股票，应该可以满足海明背后真正的大老板的胃口。”
管委会投资公司的人说：“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东方世纪的盘子不是很大，容易操作，只要在背后满足那些人的利益，要求他们为我们做事情，当然是可行的，只不过这笔交易需要做得相当隐蔽和可靠才行。”
巴歪嘴说：“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安排人具体操作，至于这个资金，可要想办法的。” Frank点点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正在这时，突然刘洋敲门进来，巴歪嘴生气地看着他，刘洋知道这种保密级别比较高的会议他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他的脸色很难看，趴在巴歪嘴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巴歪嘴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刘洋出去了，在门口说：“我在外边等你。”
巴歪嘴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告诉大家一个比较坏的消息，刚才银行的人已经来了，要求中止阳立公司从他们银行贷款，要求尽快付清本金及利息。”
巴歪嘴再说：“银行的人看到我们的股票下跌，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耐心，如果不加控制，也许再过三天，我们就会资不抵债。如果银行要是强行撤掉资金的话，公司就会缺少大量的流动资金，恐怕我们的销售就不可能支撑下去了。”
Frank问：“你如何打算？”巴歪嘴说：“还请管委会投资公司再帮一次忙，为阳立公司在银行的贷款办理第三方担保，不能让银行把自己的钱抽回去，那样的话，我们全部玩完了。对了，我顺便说一下，银行的人就在外面等着我们的答复，其实他们早就来到我们公司了，知道我们在召开临时股东会。”
投资公司的人脸色立刻难看得要命，其中一个人说：“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商量，如果我们来担保，恐怕需要很多领导来签字通过才行，你们看，能不能用‘智算中心’的溢价部分来做担保，现在‘智算中心’的房价已经是原来的三倍多，去哪个银行都能贷出款来。”
巴歪嘴笑笑说：“‘智算中心’的产权抵押在另一家银行了，跨两家银行，这个方案基本上不可行。”对方的两个人相互看看。正在这时，刘洋又进来了，附在巴歪嘴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巴歪嘴对大家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网上已经传出类似的消息了，有人说银行将提前收回给阳立电子的贷款，恐怕今天的股价要下跌，出货的人会更多。如果我们同意银行中止合同的话，我这边需要卖掉大量的股票，有两支股票可以操作，一个是阳立电子，一个是东方世纪，如果卖掉阳立电子，那是雪上加霜，股价会跳水得更快；如果卖掉东方世纪的话，同样是下拉股价。但是，我们的计划是东方世纪下拉吃货建仓，恐怕要矛盾的。其他的股票也没有太多可操作的余地，即使套现，资金量远远满足不了银行的胃口。”
对方沉默了片刻，终于说：“我们出去商量一下，就算是救急。”
巴歪嘴说：“二位可以到Frank的办公室里商量一下，在那里打电话要保密一些。”
两人出去了，在门口还遇见三个银行的人，他们还朝这二位打了招呼，看来都认识。Frank此时轻轻地问巴歪嘴：“看来你把欧阳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巴歪嘴点点头说：“许多迹象证明，应该是城市投资公司的后台在做这些事情，绿蝇生物的倒楼事件，有两个官员下马，他们都是小人物，把吕科长也抛出来，既可以平民愤，也可以打击阳立电子。恐怕，不打不相识。”
Frank点点头。这时，那两位回来了，其中一个说：“已经请示了领导，同意暂时做第三方担保人，时间期限为六个月，六个月之内，阳立电子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
看来这次会议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巴歪嘴把决议的内容写了一下，大家签字。
之后，巴歪嘴安排刘洋去跟银行交涉，恐怕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把条款谈定，那个时候，股价说不定又跌了15%，阳立公司的资金恐怕无法支撑这样凶猛的跌势。护盘应该是不可行的，只要“受保护对象”顺利出逃，也算是完成了承诺。
安排完这些，巴歪嘴来到邓红的办公室，让她去把徐会计叫来，他们要检查一下货款的回收情况，一定要保证传统业务稳定，就怕那些经销商借机起哄，造成阳立电子过分被动。
徐会计对了账，最后三个人协商，暂且不给上游厂商付款，先把手头上的欠款都收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相当于暂停一个月的进货，那么销售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过，把现金握在手里，那才是最可靠的。巴歪嘴把徐会计支走，跟邓红说：“海明不是想通过你来谈合作吗，你给他通个信，双方可以谈，另外，合作的空间会很大。”
邓红惊讶地问：“就这么简单？”
巴歪嘴笑笑说：“你跟他再提一件事情，如果他同意谈的话，就顺便帮个忙，麻烦他找人通个气，允许欧阳与外界联系。”
邓红点点头，说：“我一个小时后给消息，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第22.2节 欧阳再一次虎口脱险
巴歪嘴回到办公室，看看股价，阳立电子和东方世纪正是下跌趋势。刘洋带着两个人趴在他的桌子上，两眼紧紧地盯着屏幕，正在与那些股民厮杀。
巴歪嘴再看一眼绿蝇生物，还在停牌。他跟刘洋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在Frank的办公室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那边找他。
没有想到他刚到那个屋里，邓红就打来电话，“海明听了比较高兴，他同意利用自己的关系影响调查组的组长，不过，欧阳想平安地出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巴歪嘴听了，问：“关于欧阳，他有更确切的消息吗？”
邓红说：“他说让我们的律师，按照法律程序走，法律是公正的。”
巴歪嘴心里骂这个家伙，口头上却对邓红说：“你替我约个时间，与海明谈一下。”邓红说等一会儿。
巴歪嘴给陈律师打电话，让他安排一下欧阳的事情，陈律师想了一下说：“我到调查组那里申请一下，看看能否解除对欧阳的限制，尽量可以在指定的地点交代问题，我们要求可以有限地处理公司事务。”
巴歪嘴想了想说：“你尽量争取。”
他刚挂了电话，邓红推开门来找他，问：“你在这个屋里呢，我刚才去了你办公室，看到刘洋在那里操作股票呢，怎么不给我透露点儿消息？”
巴歪嘴看着邓红，反问：“你找我就这事情？”
邓红说：“海明请你去跟他见个面。”
巴歪嘴看着邓红，邓红冷笑一下，说：“是真的，快点儿吧。”
两人下楼开车，邓红没有开车，坐着巴歪嘴的奔驰。邓红突然说：“巴总，与海明这边的合作，这件事情我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们单线联系，我不想再参与这件事情。”
巴歪嘴边开车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还是有意见？”
邓红说：“阳立公司说给我的两百万我不想要，海明说给我的四百万我也不想要，我心里很清楚，我要是拿了这钱，恐怕没有好果子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就给我个消息吧。”
巴歪嘴难为情地看一眼邓红，他的头都转过来了，邓红叫：“看路，看路。”巴歪嘴这才专心开车，到了城市投资大厦的地下车库，巴歪嘴还是没有说话，看看邓红，绷紧了嘴唇。
两人坐电梯上了楼，海明在那个房间里等他们，大家打了招呼，握了手。巴歪嘴看一眼邓红说：“我需要单独跟海明谈一下。”邓红知趣地来到屋外，找一个会客区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