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内外共失,国王立即下达了命令,要贵族官员们多加收敛,且从国库拨款,下发到贫民手中,以示慰藉。甚至,他还拿了些不打紧的官员来开刀,削了他的官职头衔,以泄民愤,讨好百姓。
如此一番“改革”,虽令情况有所缓和,可为防后患,避免某些不法份子再添了什么乱子,国王又接着颁令,要加大审查和惩处“内奸”的力度。至于统领人一职,那便当仁不让地被塔斯曼王爷给邀了去。
塔斯曼当道,这对辛格威来说,似乎有些不利。这尤其对他庄园里的下人——子宸——更为有害。
塔斯曼刚一上任,就宣布了对子宸的最终判决:因“散步谣言,扰乱民心,危害社会安平”的证据确凿,特重治其死罪,以警万千。
这一消息立刻穿了开。对朝廷的如此做法,众说纷纭。有的人说那小子活该,不该不守本分,胡言乱语,这倒好,惹来杀身之祸。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这死罪判得过重,甚至猜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或者,只是想乱杀个人来警示百姓。
当然,认识子宸的人都为他抱不平,更对国家充满了敌意与憎恶。
而琪拉雅,就更是对此焦坏了心。这几日,父亲甚至下令,不准她靠近关子宸的房间。所以,这么久以来,她还不知道他究竟过得怎样,是何模样了。
不过,当她面对同样哀伤的维迪娅时,却表现得极为乐观。
“维迪娅,你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琪拉雅将维迪娅拉到了屋里,宽慰道,“我保证,我一定会救出他。”
“小姐,我当然相信。”维迪娅颦眉看着琪拉雅,“我还相信,您会不惜一切地去救他。”话到此,她忽然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又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早该向您坦白。”她垂眼瞧了瞧地面,低沉地道,“我早就知道,您和他的关系了。”
“……?”琪拉雅惊讶地看着她。
维迪娅浅浅一笑,看着琪拉雅,“您忘记了,您去塔萨特堡前,托小洁留给我的信吗?”
“……”琪拉雅略有所懂地眨了眨眼,默然听着。
“您在信上交代,如果过了半夜,只有子宸一人回来,就让我与他离开这儿,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家。还请我转告他,您会答应殿下的求婚,让他‘安心’离开,对吗?您要他忘记你,甚至恨你,只要跟我离开,您就满足了……”维迪娅哽咽了一下,再也没法接着说下去。
“我……”琪拉雅垂眼,不想作何解释。
“但您可曾想过,他只是平民,不,他甚至是哈奴人,是奴隶。而您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维迪娅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身份如此悬殊,他还被判了罪,公爵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这是我的事。”琪拉雅抬眼看着维迪娅,衔着浅浅的笑,“况且,父亲也说了,他会照我的意愿,让我自己选择。”
“可他一定没想过,您会爱上一个随从。而且,公主与奴隶,柴米尔人与哈奴人,在法律上也不能结合呀!”
“那如果,我不再是拉姆?琪拉雅,而只是个平民呢?如果,我放弃这个庄园的一切,放弃自己的姓氏,自己的血统,那么……”
维迪娅愣了愣,挑眉看着她,“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您将失去现在的所有。失去家人,失去高贵,还有常人一辈子都渴望的巨额财产。这些,您都想好了,可以抛弃吗?”
她泪光闪烁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失去现在的所有。我会有他。而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产。”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琪拉雅笑着叹了声气,看着维迪娅,“也许,我又得写封同样的信给你了。”
维迪娅疑惑地颦了颦眉,也已满眼是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