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尽头处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但饶是苏夜棠这等资质的魔也看出了这大漠与黄土地接壤处是有些异常的。
“按理说,冰浮镜的难度大于沙陵镜太多,倘若破镜,便会由镜主送往难度更大的镜面之中,可是鬼君却好像故意放水似的,将我们送来了这里。”寒玄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夜棠:“大概,就是为了磨练夜棠吧。”
“啊?”苏夜棠对着自己的手掌心正思考着该如何劈开幻境,却突然听到自己被寒玄冽点了名,有点不知所措道:“鬼君?你的意思是说,鬼君她在帮我?”
“嗯。”寒玄冽笑着对苏夜棠点了点头。
“没理由啊,我与鬼君又没有什么交情,她为何帮我?”
话是问寒玄冽的,可祈婪却突然接道“机缘这个事可不好说,说不定鬼君一早料到你们会再见面,故意托给你这么一个人情,鬼君的预言术可是跟她的鬼泣歌一样出名的,更何况,你还能看到六界古籍。”说到这,祈婪的眼光似是对鬼君颇有敬畏。
“嗯。”寒玄冽也颇为赞同祈婪的说法,:“夜棠,你准备好了吗?”
苏夜棠倒是不太赞同祈婪的说法。鬼君是冰浮镜主,不会脱离冰浮镜,她苏夜棠出了这鬼地方便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也不会再和鬼君有见面的机会。也许鬼君帮她,就是看她比较有眼缘而已。
“可以了,我试试。”苏夜棠看着掌心里的鬼泣咒,暗暗道:“苏夜棠啊苏夜棠,你可一定要争气,已经进入玄域镜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难道连个普普通通的结界你也劈不开?这样你还怎么找容家报杀父之仇!”想到这,她眼中的光突然发起狠来。
苏夜棠挂至空中,闭目沉稳地运着法,小心翼翼地将法力凝结于掌中。
寒玄冽看着空中的苏夜棠认真的模样,神色里露出了一丝欣慰来。
这丫头虽说根骨差些,但领悟力尚可,也不至于无药可救,最主要的是还是她自己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遇到困难就依赖他跟祈婪,很少对自己有信心。可他不在的这两天里,她好像是想通了许多。要不换做以前让她劈开幻境,她早就躺地上撒娇耍赖了。
不得不说,的的确确是鬼泣给了她很多的勇气。
一股强大的光伴随着法力运转于空中,如同一双手在九天之上挽了无数的剑刃之力,朝着幻境的方向破势而歌,刺透无边的未知和恐惧,在黄土与大漠的接壤之上形成一道被扭曲了时空的混沌形状。见势不妙,苏夜棠紧张地又将手中的法力重新凝结起来,补了一掌,剑刃再一次穿风齐发,终于在那混沌之处破出千千万万道流涌的光屑来。
光屑迅速蔓延开来,将混沌完全吞没,而眼前也逐渐柳暗花明起来。
她成功了!
看到绿洲慢慢显现在自己面前,苏夜棠凝重的表情才终于松懈,放下心来。
“不愧是鬼泣,就算配着这样微不足道的法力,也依然有着石破天惊之力!”祈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为鬼泣的力量所震撼着。
“……”喂,夸她一下会死哦?
“苏夜棠,这样一个简单的幻境结界你居然用了两掌!”祈婪一脸的悲愤相:“你简直暴殄天物!”
的确,她刚刚是用了两掌才破开结界的。当初的十掌,现如今也只剩下五掌了。
唉,没想到进了这沙陵镜就已经用了三掌,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早知道昨晚就应该让祈婪去结界!
“……”听了祈婪的话,苏夜棠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寒玄冽浅笑着站在一旁道:“快进去吧,我们争取早些破镜。”
也许她现在还不能够领会鬼泣咒的奥义,但是当她用完这十掌的时候,她就会知道了。寒玄冽想。
“这里就是酒汀镇吧?”苏夜棠看到绿洲的景色甚是优美,顿时阴霾一扫而空:“咦,有两条路,要走哪一条呢?”苏夜棠没了注意,自然而然地回头望向寒玄冽所在的位置。
宽阔的大陆上自动分出了两条路,西边那条路的木牌上写着“三两花酒”,而东边的木牌上则写着“碧水江汀”。
这两个名字看着倒是很有清新雅致的韵味,而且又是花酒又是江汀的,很符合绿洲的特点。
“你觉得呢?”寒玄冽见她看向自己,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又甩回给了她。
苏夜棠拧着眉无意识地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开始想了起来:“……不如我们就分成两路,我跟你一路,祈婪自己一路,怎么样?”苏夜棠眼冒金光道。
虽然她知道寒玄冽可能会在关键时刻突然间就让她自己独立面对困难,但也总比在祈婪那厮身边有安全感多了,而且说到底,她不就是想要好好学法力的么,既然寒玄冽肯教,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寒玄冽一听,对着她弯起嘴角笑道:“好。”
“……”这次轮到祈婪黑着一张脸。
说罢,苏夜棠便牵着寒玄冽直奔西路而去。
“喂喂,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祈婪在原地被二人无视得很彻底。
“嘎嘎……”最终,回答他的只有天上的两行路过的乌鸦,以及脚边的几片“沙沙”的树叶。
“……”见自己被抛弃,祈婪大爷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相当不爽,但最终也还是一个人朝着东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三、两、花、酒。”苏夜棠在临近木牌的时候一字一顿地念道:“玄冽,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酒?”她突然好奇地问道。
“怎么,你喜欢喝酒?”寒玄冽有些意外。
“不,不喜欢,两杯就晕死……”苏夜棠弱弱道。
想起上次跟白子潇一起喝酒的样子就觉得丢死人了。白子潇说她耍酒疯的时候说的话估计六界中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后来,白子潇便拖着她一起在山洞之中酿了几坛果子酒,说是喝了不会醉倒。
白子潇。
苏夜棠苦笑。原来这么久了,想起这么名字心里还是会觉得隐隐作痛。
“看来,是真的有酒。”寒玄冽突然道。
苏夜棠抽回思绪仔细一闻:“哇,酒香!”
“不能喝,干嘛还这么兴奋?”寒玄冽随意道。
干嘛这么兴奋?苏夜棠也喃喃问自己。
苏夜棠,承认吧,你想他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中轰然炸开。